鄭主任的老婆還是很不屑的說道:“他來盯我們乾什麼,我們又沒得罪過他,再說了,他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普通老百姓,怕他乾什麼?”鄭主任搖著頭,說道:“你叔公沒告訴過你吧,你知不知道,這個周大少的背景,十分複雜,你叔公都差點兒栽在了他的手裡,你說,萬一有哪天他也弄垮了你叔公的公司,我們還不得跟著倒黴。”“他敢!”鄭主任的老婆答道:“要不然,我們先想個辦法,把他抓起來再說,先讓他蹲幾年號子,省得你成天提心吊膽的。”鄭主任白了他老婆一眼,沉聲說道:“婦人見識,我都說過了,他的背景很複雜,要是能動得了他,你叔公早就把他……昨天下午,他來過了,我可跟你說了,要是哪天我不在家,給你碰上了,你可得給我客氣一點,彆動不動去得罪他。”“你乾嘛這麼怕他啊!”鄭主任的老婆很是不滿的問道:“他又吃不了人……不對他客氣一點兒,他又能把我們怎麼樣?”鄭主任的態度益發生氣了起來,幾乎是很生硬地說道:“我讓你怎麼做,你就給我怎麼去做,我可告訴你,到時候要是給我捅出什麼簍子來,你和我都是吃不了兜著走。”見鄭主任生氣了,鄭主任的老婆趕進應道:“好好好,我依你還不成麼,你衝我生這麼大的氣乾什麼,好了好了,彆生氣了,好嗎……”鄭主任沉默了片刻,這才說道:“你叔公來找我的時候,跟我說過他的一些事,這麼跟你說吧,你叔公為什麼要暗地裡去討好一個開小餐館的女孩子,那是因為他們有很多的把柄,都捏在他的手裡,現在討好那個開小餐館的女孩子,那是在給他自己留一條保命的後路。”頓了頓,鄭主任又才說道:“從這一點來看,你就應該知道那位周大少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你要是心不在焉的,把他給惹惱了,弄不好分分鐘鐘就能把你給滅了。”聽到這裡,周子言一邊去揉已經鄭主任的女兒的鼾聲震得已經有些麻木的耳朵,一邊忍不住有些好笑,自己在鄭主任眼裡,怎麼就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了!正還要聽下去,估計楊均實在是頂不住這鼾聲給他帶來的痛苦了,輕輕拍了拍周子言的肩頭,張了張嘴卻沒敢發出任何聲音。耳朵裡麵嗡嗡作響,怕說小聲了,周子言聽不見,說得大聲了,又恐怕驚動客廳裡麵的鄭主任她們。周子言回過頭來,見楊均腮幫子上的肌肉不住的抖動著,臉上的神色也很是痛苦,當下比劃了一個手勢,問楊均還能不能堅持一會兒。楊君痛苦地搖了搖頭,然後比劃著手勢,說鄭主任兩口子都已經到了客廳,再要回臥室的幾率會很小,不如先想辦法去到鄭主任的臥室,去找要找的東西。周子言點了點頭,在這裡乾耗著,的確不是辦法,反正自己已經弄清楚在背後拚命討好的人是鄭達世,再呆下去,無非也是聽鄭主任跟他老婆聊天而已。當下,楊均輕輕推開窗子,落荒而逃一般鑽了出去。周子言正要走,不曾想這個時候,鄭主任的女兒翻了個身,但不知怎的,一隻手居然碰到床頭櫃上的一個玻璃水杯,水杯落到地上,發出“哐啷”一聲,這響聲雖然不大,但是聲音比較尖銳,一下子就讓鄭主任和他老婆警覺起來。周子言吃了一驚,眼看著鄭主任的老婆站起身來,似要過來查看,周子言再要跳窗,恐怕是來不及了。當下,周子言朝窗外的楊均比劃了一下手勢,自己卻一下子滾到鄭主任的女兒的床下。隻一片刻,鄭主任的老婆便到了門口,伸手拉著門把手,不曾想門卻輕輕的被推開了來。鄭主任的老婆頓時有些奇怪起來,轉頭跟鄭主任說道:“咦,你女兒睡覺怎麼沒關門?”客廳裡的鄭主任一怔,隨即跟了過來,也很是奇怪的說道:“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一邊說,鄭主任跟他老婆一起,摁亮了房間裡麵的燈,推門進來。周子言鑽在床下,看著車間主任跟他老婆一起進來,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幸好鄭主任的女兒依舊還沒醒,鼾聲依舊打得震天介響,這讓鄭主任跟他老婆都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鄭主任的老婆圍著鄭主任的女兒轉了一圈,見鄭主任的女兒還在打鼾,但一隻手卻擱在床頭櫃上,地上的玻璃杯子碎了一地,一看這情形,就知道是鄭主任的女兒在睡夢中,不知不覺間打翻了水杯。當下,鄭主任的老婆轉頭跟鄭主任說道:“怪不得,是她自己打翻了水杯,真是的,還嚇了我一跳。”鄭主任有些心虛的走到窗子邊上,拉開窗簾,見窗戶倒是關得很嚴實,但也是沒鎖,鄭主任的眉頭就皺得更緊。一邊幫著窗戶鎖好,一邊嘟囔道:“女孩子家家的,門不關不說,窗子也不關,成什麼體統?”一邊嘟囔,鄭主任回過頭來,滿臉疑慮的看了看他女兒的衣櫃,衣櫃的門也是虛掩著的,好像是裡麵藏著有東西一般。鄭主任頓時滿眼戒備的悄悄靠近衣櫃旁邊,然後猛地拉開衣櫃,衣櫃的門一開,裡麵的衣物頓時嘩啦啦的傾瀉了出來。一隻黃花小貓,喵嗚一聲,從衣物裡麵爬了出來,隨即跳到鄭主任的女兒的床上。再看衣櫃裡麵,卻是再也沒有了什麼。當下,鄭主任稍稍吐了一口氣,低聲對他老婆說道:“你幫她收拾一下,我先出去,不然這麼大的女兒,要是醒過來,我……”殊不知鄭主任的老婆搖了搖頭,也是低聲說道:“我幫她收拾,弄不好他還以為我在偷她的東西呢,要不這樣,我們把她叫醒,跟她實話實說,省得她醒來之後,又要亂發脾氣。”鄭主任苦笑著搖了搖頭,本來是聽見女兒的房裡有異響,這才進來的,但女兒也是二十來水的人了,自己這個做老子的,深更半夜的在這裡,像什麼話。最關鍵的是,女兒一向跟她後媽不合,這會兒真要叫醒她,也實在是不方便。鄭主任搖了搖頭,過了好一會兒,才對他老婆說道:“算了,彆卻動她的東西,等她自己醒了再說。”鄭主任的老婆自是巴不得,當下趕緊閃身到了門口,一手拉了門把手,隻等鄭主任出去,就立刻把門關上。隻是鄭主任猶猶豫豫、疑神疑鬼的,過了好半晌這才關了燈,慢慢的退出她女兒的房間。而鄭主任的女兒,到了這時,居然依舊還沒醒!見這房間裡麵實在已經不是久留之地,周子言慢慢從床底下爬了出來,又揉了好一陣嗡嗡作響的耳朵,這才準備打開窗戶,先出去跟楊均會合。殊不知這個時候,鄭主任的女兒突然“啊”了一聲,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周子言大驚,嚇得立刻再次臥倒,生怕被鄭主任的女兒看見。殊不知鄭主任的女兒坐在床上,吃吃的笑著說道:“你……彆躲……我都看見你了……”周子言額頭上的汗水頓時一下子如同潑了一瓢水一般,嘩啦嘩啦的直往下淌。鄭主任的女兒好似一點兒也不害怕,依舊吃吃的笑著,低聲說道:“你是害怕我爸是主任吧,你放心,有我在……”鄭主任的女兒語氣溫柔嬌媚,根本不像是見到自己的房間裡進了賊,反而是在跟自己的情郎,在花前月下談情說愛。這讓周子言渾身的汗毛都要炸了——鄭主任的女兒,都看見自己了,卻不尖叫示警,讓他爸媽進來抓賊,卻跟自己說著情意纏綿的話,這是要鬨哪樣?隻是鄭主任的女兒說了這樣情意纏綿的兩句話之後,居然又“撲通”一聲倒在床上,繼續發出震耳的鼾聲。周子言躺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隻是心裡有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鄭主任的女兒,她這是在說夢話啊!過了好一會兒,周子言這才重新爬了起來,心裡想著,還是趕緊的離開這房間的好,不說在這裡聽著這震耳的鼾聲是一種折磨,就算是這鄭主任的女兒一驚一乍的,也能讓自己肝膽欲裂。然而,周子言剛剛才爬起身來,鄭主任的女兒居然尖聲大叫了起來:“賊!你這個賊……”鄭主任的女兒這樣一叫,彆說客廳裡麵的鄭主任和他老婆大吃了一驚,就連窗外的楊均都嚇了一跳,不由探頭來看周子言。周子言也不知道這鄭主任的女兒到底是發現了自己,又或者是還在做夢,但門邊不但想起了腳步聲,還傳來門把手轉動的聲音。看樣子,下一刻之間,鄭主任跟他老婆立刻就會進來,而這個時候,周子言再要跳窗逃走,那肯定是來不及了。當下,周子言隻得趕緊再次合身倒地,再次鑽進鄭主任的女兒的床下。之一眨眼間,鄭主任跟他老婆果然摁亮了燈,雙雙進來。鄭主任兩口子一進來,鄭主任的老婆立刻坐到床上,低聲問道:“怎麼回事,那裡有賊?”鄭主任卻是再次走到窗前,去看先前關好的窗戶,但是一番檢查下來,鄭主任卻絲毫也沒看出異樣。疑慮之間,鄭主任轉過身來,走到他老婆身邊,一邊去看他女兒一邊低聲問道:“怎麼回事?”鄭主任的老婆強忍著震耳的鼾聲,在鄭主任的女兒臉上輕輕拍了拍,柔聲叫道:“誒,醒醒,醒醒,怎麼回事?”隻是如此,鄭主任的女兒不但沒醒,卻依舊是鼾聲如雷。叫了幾聲,鄭主任的老婆忍不住轉頭對鄭主任說道:“不會是有人給下了藥吧,我們……要不要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