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江雪雁幾乎是以命抗拒江百歌,要說反感,周子言怎麼會有反感,隻是周子言無法說得出口的苦衷,江雪雁哪裡知道。周子言淡淡笑道:“江小姐,你多心了吧,其實,你真的不必要這樣。”江雪雁看著周子言,忍不住眼圈一紅,這個周子言,就是油鹽不進,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他的。一看江雪雁臉色有變,周子言趕緊笑道:“算了,今天也沒什麼要緊的事,這樣吧,一塊兒去吃個飯,不過話可得說在頭裡,這頓飯,你請!”“難道你就不能請我!”江雪雁嗔道,不過,說了這句話,江雪雁臉上笑意漾漾,像是盛開的鮮花,很是燦爛。說走就走,江雪雁立刻就拉了周子言,要去找個地方吃飯,當下,江雪雁坐了周子言的車子,徑直離開錦湖苑。一路上,對路過的酒店飯鋪之類的地方,都不很滿意,甚至周子言用手機查詢附近的酒店訂餐什麼的,江雪雁都一概否決。其實,周子言知道,江雪雁雖是百歌集團的股東,但在吃和穿這些方麵,卻從來不擺譜講排場,說是去吃飯,最多也就隻是找一個比較乾淨,飯菜又合自己胃口的地方,至於什麼檔次,江雪雁是真的不去講究。今天江雪雁挑挑揀揀,對哪一家都不滿意,倒不是為了要滿足她自己的虛榮心,反而像是跟周子言出來兜風,盼望著的,也就是能跟周子言在一起,儘可能的多待一會兒,至於吃不吃,吃什麼,江雪雁自然都不會去計較。這些,周子言都很明了,所以,對江雪雁的挑剔,周子言也不在意,在市區中心轉了一陣,隨即把車子開往白關。很快,周子言就把車子開到江昊然的酒吧,而且,直接把車子停了下來。酒吧還沒完工,還有兩個雲夢裝潢公司的工人,正在裝修門麵,雖然還沒全部完工,但估計用不了幾天,就可以開業。江雪雁不明就裡,顯然很是不滿意,也不肯下車:“這是什麼地方,你沒看到人家還沒開業啊,我看,我們還是再去找找罷……”周子言神秘的一笑,也不多說,停好車子,下了車,又為江雪雁開了車門,把江雪雁從車子裡麵攙了出。”沒走兩步,卻發現這個鋪位其實挺有品那種,江雪雁忍不住“咦”了一聲,很是奇怪的說道:“這個設計,實在是個很有品味的酒吧,是誰開的啊?”周子言笑著,不答,徑直往裡麵走,江雪雁忍不住嬌嗔起來:“子言,就算是你想要喝酒,這理都還沒完工啊……”話還沒說完,卻發現酒吧裡麵,不但裝潢精美,吧台後麵的貨架上,也已經擺上了各類高檔酒。一個穿著很是普通的女孩子,正拿著一個本子,一邊在本子上寫寫畫畫,一邊擺放酒瓶酒杯之類的器具,看樣子是在清點擺放剛剛進回來酒或者酒具。那女孩子偶爾回過頭來,一眼看到周子言,忍不住驚喜的叫了起來:“子言,你怎麼過來了……昊然……昊然,快出來,你看看都誰來了……”周子言笑道:“安妮,想不到這麼快……”一句話還沒說完,頭上帶了個紙帽子的江昊然,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徑直上前,摟著周子言,“哈哈”的笑了好一陣,這才在周子言的胸口上擂了一拳。“好你個子言,平日裡推三阻四的不肯來,想不到你是想來搞突襲,嗬嗬,怎麼樣,還滿意吧!”周子言笑了笑不語,江昊然一眼看到周子言身後的江雪雁,忍不住一呆,隨即笑道:“小雪,怎麼弄成這幅鬼樣子……”江雪雁實在想不到周子言帶自己過來,居然是來見哥哥江昊然,心裡忍不住一陣激動,淚水也在眼眶裡打著轉。“哥,你怎麼會在這裡,這家酒吧,是你開的?”江昊然不是江百歌親生兒子,但是對江雪雁這個妹妹,情誼不淺,看著妹妹難受,江昊然也是忍不住一陣心痛,隻是過了好一會兒,江昊然這才遮掩著說道:“以前,我就是個混蛋,也不知道天高地厚,過的日子,也是渾渾噩噩的,現在,哥清醒過來了,嗬嗬,就想著踏踏實實的,從頭做起。”江雪雁哪裡知道江昊然心中的痛,見江昊然這麼說,心裡反而高興起來,浪子回頭金不換,哥哥既然能夠幡然醒悟,這是讓人愉快的事情。笑了笑,江雪雁說道:“哥,你能腳踏實地,這是好事,不過,我就覺得你從這裡起步,起點還是有些低,等我回去之後,跟爸爸說說,讓他出資,至少讓你開個高檔點兒的娛樂城,那樣,起點高,也能讓你進步更快。”江昊然趕緊擺了擺手:“小雪,你可不許回去亂說,我之所以從現在做起,就是害怕老頭子不高興,你知道,老頭子最討厭的,就是假大空,嗬嗬,要是做不出成績來,小雪你可就……”江昊然沒說下去,但那意思卻明顯是不讓江雪雁回去跟江百歌說。江雪雁很清楚江昊然在江百歌心裡的地位,也知道兩個人平日裡都是牛頭不對馬嘴,所以,江昊然不讓回去說,江雪雁也就答應下來——省得江昊然真的做不出來什麼成績,老頭子又會一頭黑線。兄妹兩個簡簡單單的說了幾句,那邊,周子言已經忍不住了,上次喝過李安妮調出來的“初戀’、“春天”,後麵還有“長歌”、“霓虹”之類的,隻是還沒細細的品味,就乾了一架,耽誤了品嘗後麵的幾種好酒。今天,又是個機會!李安妮笑著答應下來,反正需要的酒類、酒具都已經差不多了,要喝,也是喝自己的,所需要的,隻是自己調酒的技術。何況,李安妮其實也是手癢得很,幾天不調酒,都害怕自己的技藝會生疏起來。當下,李安妮選了需要的紅酒和白酒,以及幾樣果汁、檸檬酸之內的,江昊然見李安妮動手準備調酒,當即走到吧台後麵,與李安妮站到一塊,想要去幫忙。李安妮輕輕用手肘碰了一下江昊然,吃吃的笑道:“你倒是讓開一點啊,彆擋著我。”江昊然苦笑著說道:“你要我讓開,你讓我上哪兒去啊,難道你讓我過去當燈泡,去照亮他們兩個人?”江雪雁臉上一紅,嗔道:“哥你說什麼呢?”“嗬嗬……”江昊然嗬嗬笑道:“小雪,你就彆裝了,你跟子言,大家心裡都清楚,嗬嗬,子言這家夥,死硬死硬的,頑固得很,小雪你可得要抓緊時間,做好全麵攻堅的準備……”周子言在一旁,嘿嘿的笑道:“見過當哥的,沒見過你這樣當哥的,我倒還沒問安妮,你們兩個到了什麼程度了?”一邊說,周子言還向江昊然拋過去一個曖昧的眼神。江昊然自然明白周子言的意思,當下居然恬不知恥的嘿嘿笑道:“那還用說,花前月下,是早就司空見慣了,更進一步的那個什麼百年修得什麼什麼,也是指日可待了,要不然,豈不辱沒‘馬叉蟲’……”李安妮自然不明白江昊然那個百年修得什麼和馬叉蟲,是什麼意思,周子言倒是嗬嗬的笑了起來,江昊然嘿嘿的,笑得就更是有些賤。等周子言跟江昊然笑完,李安妮早已調了幾杯酒出來。這一次,李安妮沒有刻意的隻專門給周子言、江昊然兄妹調酒,而是調好幾杯酒之後,自己也端起調好的酒,跟三個人一起品嘗了起來。第一杯酒,李安妮調出來的,還是她最拿手的“初戀”,反正不是周子言他們點酒,李安妮也就隨手而調。不過,江雪雁隻是淺淺的長了一口氣“初戀”,眼淚立刻就流了下來,不知道是有感自己的戀情,還是被“初戀”裡麵的伏特加成分給辣出來的,反正不到一刻,江雪雁已經伏到吧台上,淚流滿麵,還不時咳嗽一聲。周子言不得不放下酒杯,輕輕的拍了幾下江雪雁,又笑道:“這酒對你來說,實在是太過傷人,所以,江小姐你還是不要喝的好,安妮,給她來一杯溫和點兒的。”江雪雁咳嗽了幾聲,抬起頭來,抹去眼淚,勉強笑道:“誰說的,剛剛是我……是我……沒準備好,再……再來一杯。”李安妮笑著放下酒杯,隨即稍作準備,便開始調製“長歌”。隻見李安妮將伏特加、朗姆酒、苦艾酒等等高度烈酒,摻雜了三四樣紅酒,以及好幾樣果汁,每樣都按一定的比例,倒進調酒器,然後用各種各樣的動作,晃動起來。李安妮調酒的動作流暢自然,在江昊然眼裡,這不是調酒,而是一種表演,一種優美的舞蹈表演,一時之間,江昊然看得有些癡了。不多時,李安妮將調好的酒倒了一杯,小號的高腳酒杯剛剛好盛了一半。“這杯酒,是我第三次調,很烈,但很適合子言,子言,你敢不敢嘗嘗?”李安妮一邊笑,一邊將酒遞到周子言麵前。周子言也笑著說道:“這麼說,我可不可以認為安妮是特意為我調的,嗬嗬,那我可就真的是卻之不恭了。”說著,周子言端起這杯“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