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它實際的價格遠遠不止八千萬!來到一個高大氣派的門樓前,一抬頭便看到“郡王府”三個大字,儘管曆經了幾百年的風雨,此刻看上去還是隱隱透著歲月的威嚴。門口一左一右擺著兩頭大石獅子,昂首挺胸、張牙舞爪,做傲天怒吼狀。上馬石和下馬石都磨得油亮亮的,不難想見當年這裡賓客如雲的景象。厚重結實的大門板上,鑲著幾十顆大銅釘子,有的地方已經鏽跡斑斑,門上的朱漆也都剝落不少,但一眼看上去還是顯得無比莊嚴。這塊郡王爺的舊居,是一座有三進式正院和偏院的大宅院。整座院落是燕京典型的富豪之家的傳統院落。一邊往裡走,丁香一邊給他介紹,據說該院平麵布局是依照“鳳凰雙展翅”的格局布置的。鳳凰向前可吃到米糧市的米,向後可喝到賀蘭橋下的水,是古人眼中的一塊風水寶地。一進院門,就看到“米顛拜石”的磚雕影壁,刻的是北宋著名畫家米芾麵對奇狀怪石躬身作揖的故事,影壁題材反映了主人之高雅情趣。拐過影壁為第一進院落,兩側有廂房各三間,正對的過廳以前是家庭休息、待客之用的空間。從過廳東麵窄道可進入第二進院,院落較小,隻有兩邊廂房各一間。再穿過一道門往裡走,就到了內院,正房麵闊五間。底層是窯洞,正房角窯炕圍畫《西廂記》故事,色彩很絢麗。院內門窗上的雕花玻璃刻滿了吉祥精美的圖案。二層是雙坡硬山頂瓦房,房屋用通天柱築出深深的前廊,很有氣勢,柱間雀替上的鏤空木雕刻有雲龍圖案,石鼓、石欄板上也雕刻著奇靈異獸。登上二樓,可以細看對麵廂房屋頂傳說中的奇獸“朝天吼”的磚雕煙囪帽。在長幼有序、尊卑有彆的古代社會,四合院內宅居住的分配是非常嚴格的,內宅中位置優越顯赫的正房,都要給老一代的老爺、太太居住。北房三間僅中間一間向外開門,稱為堂屋。兩側兩間僅向堂屋開門,形成套間,成為一明兩暗的格局。堂屋是家人起居、招待親戚或年節時設供祭祖的地方,兩側多做臥室。東西兩側的臥室也有尊卑之分,在一夫多妻的製度下,東側為尊,由正室居住,西側為卑,由偏房居住。說到這兒,丁香發現葉承歡的表情有些古怪,不禁臉上一紅:“你在想什麼?”“還是封建社會好。”葉承歡玩味的感歎。丁香羞答答的轉過臉去,當然明白他肚子裡的小九九。葉承歡又補充一句:“怪不得四合院會這麼貴,現在有錢人越來越多,有錢人的財富和情人是成正比的,誰不想把所有女人都放在一起住,每天想睡誰就睡誰。”丁香無奈的瞧他一眼,“男人想的隻有自己,他有沒有想過,女人之間要怎麼相處。”她來到一口古井邊上,流連的徘徊一圈,道:“這口井叫做美人井,據說當年郡王府的一個側福晉就是因為被正房逼迫,最後跳到這口井裡自殺。”說話的時候,她睫毛微顫,秋水般的眼眸裡凝著淡淡憂鬱,剛好一陣北風,頭上的落葉嘩嘩的落下,一副淒涼美景。葉承歡啞然無語,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他也隻是當笑話隨便說說而已,沒想到從不多愁善感的丁香居然動心了,此刻,她複雜的思緒恐怕連她自己都說不清。不過她很快淺淺的一笑,拉起葉承歡的手,“我們走吧,裡麵還有好多好玩的東西呢。”葉承歡乾笑一下,丁香這種剛烈陰狠的女人從來不會輕易愛上一個人,但隻要她愛上了,就是一段飛蛾撲火般的壯烈愛情。她一麵是叱吒風雲的黑道大佬,另一麵是女人,她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愉快的和不愉快的點滴,但不管什麼時候,她在自己麵前總是把自己不快樂的一麵隱藏起來,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讓他快樂。在外麵,隻有彆人討好她,她從來不會討好任何人,但對自己的心上人,她可以放下身價,甚至放下尊嚴,不計一切代價的討好他,甚至讓葉承歡有時候都覺得難以招架。在愛情方麵,這個女人有著近乎偏執的單純。林佩珊是一座冰山,丁香則是一團火,一團隨時可以把葉承歡燒化的烈火。院子的建築很彆致:石頭路坑坑窪窪,走廊彎彎曲曲,牆壁上有孩子稚拙的塗鴉,不經意的拐彎處又赫然出現一個個小小的院子,坐著位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正在暖棚裡種著辣椒與西葫蘆。“張婆婆,你好。”丁香對老太太打招呼道。老太太半晌才反應過來,大聲道:“你說什麼?”丁香笑著搖搖頭:“我說您今天好漂亮!”這句話老太太倒不耳背了,笑的好似少女般燦爛。女人,無論什麼年齡的女人,最離不開的,就是誇獎。“那位老太太是誰?”葉承歡不理解在黑社會老巢怎麼還會有個老太太。“她曾是這座宅子裡的小姐。”葉承歡有點兒不可思議的眨眨眼:“小姐?她就是傳說中的大家閨秀?”丁香抿嘴笑著點點頭。葉承歡好奇心起,大聲向老太太問道:“老人家,您高壽?”“你說什麼,我不高,也不瘦……”老太太耳朵又出毛病了。“我問你多大年紀了?”“哦,哦,我還小呢,今天才108歲。”葉承歡倒抽口涼氣,仔細打量一番,怪不得丁香說她是大宅門的小姐,看她一對伶仃的小腳,八成還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要是照她年齡推算,她至少也是晚晴民國時候的小姐。丁香指著麵前的一座木製閣樓道:“這就是張婆婆當初住的繡樓。”葉承歡抬頭一看,閣樓十分彆致,紅綠相配合,花紋也細致多樣,隻不過那漂亮的扶手上已掛滿了洗過的衣物。“雖然現在宅子已經被我父親買下,但原來宅子裡的人也都搬了出去,但這是張婆婆從小長大的地方,她怎麼舍得離開。我父親也沒勉強,便把這座繡樓和院子留給她住。”丁香介紹道。葉承歡點點頭,看來司馬風雲還算有點兒人情味兒。看著繡樓和麵前的老人,睹物思人,葉承歡難免一陣神往。出了這座院子,再往前走,又到了一層院子裡,院中的植物很多,有一棵不很高大的丁香樹就在月亮門前,上麵有數不清的紫色小花纖柔的點綴在枝頭,風吹過便上下顫動,散發出陣陣令人無法抗拒的香氣。看到這棵樹,丁香是最美麗而妖豔的植物,但它的香氣裡卻含著毒素,如果湊近了去聞,不一會兒,就能讓人發暈。簡直像極了身旁的女人。他們一直來到正房,刀疤、小白龍和風雲會一乾頭目都在裡裡外外站著,邱健鴻等人過去和他們談話。葉承歡剛要進去,一抬頭,看到門口掛著個“流氣”的八哥,拿白眼瞅著人,神情十分倨傲。他伸手勾勾八哥的嘴巴,笑道:“給大爺叫一個!”八哥翻著白眼,不耐煩的說了聲:“滾!”葉承歡擰了擰眉毛:“你特麼真是鳥仗人勢,連一隻扁毛畜生都這麼囂張。”他一把打得八哥羽毛亂飛,撲棱著翅膀嘎嘎怪叫:“救命!救命!”丁香真有點兒苦笑不得,這麼大個男人居然跟一隻八哥較起勁來,真拿他沒辦法。這時,司馬洋從裡麵出來,道:“妹子,老爺子讓你們進去。”丁香點點頭,這才帶著葉承歡走進大廳。整個廳堂十分開闊,一切都是古香古色的陳設,熏香爐裡青煙嫋嫋,空氣中有種很舒服的檀香味。正中間的牆上掛著一幅手書的大字,寫著“老虎廳”三字,飛白流轉、銀鉤鐵畫,直欲破紙而飛!一張高交椅上鋪了一整張的虎皮,司馬風雲就端坐在虎皮上,一身青衫,一雙布鞋,一手握著紫砂壺,一手捏著紫檀佛珠,麵色端嚴而凝重。大廳兩邊坐著的都是風雲裡的重量級人物,都按級彆大小排下來,井然有序。其餘級彆不夠的隻能站在後頭,那些級彆更低的小頭目和馬仔們乾脆連進來的資格都沒有,隻能在院子裡喝風。司馬風雲靜靜的聽著邱健鴻把話講完,一句話也沒言語,老虎廳裡靜的落針可聞,隻有牆角那台老式的大座鐘哢嚓哢嚓的走個不停。隨著葉承歡和丁香進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葉承歡身上,帶著絲絲古怪的神色。“我聽健鴻說,今天要是沒有你,你們也不可能平安回來,是嗎?”司馬風雲平淡的道。“嗯。”葉承歡隻是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連嘴巴都沒動。司馬風雲老懷為之一暢:“你給風雲會立了大功一件,打算讓我獎勵你點兒什麼呢?”葉承歡翻了翻眼皮:“彆套近乎,和你很熟麼,我出手隻是為了保護我女人,和風雲會有個毛關係啊!”一句話說出來,仿佛投下個小型炸彈,在場的人全都大吃一驚,像看著稀有動物似的瞧著葉承歡。丁香臉蛋白了白,她清楚葉承歡的性子,一身剪不斷、撫不平的毛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紮人一下,不過在這種場合說這種話,也太讓人下不來台了,何況自己父親還是個極要麵子的人,忙扯扯他的衣角。司馬風雲更是老臉一僵,心裡暗暗的罵著,臭小子,仗著自己有本事,從來不把這個嶽父放在眼裡,當著這麼多人麵,讓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放。葉承歡揉揉鼻子:“那啥……我不要啥獎勵,給把椅子坐坐就行?”不管怎麼說,他總算把話拉回一點兒,丁香和大家這才稍稍釋然。“看座!”司馬風雲一揮手,馬上有人給添了兩把椅子,葉承歡和丁香這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