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夏文傑用儘全力的一拳,除了他自身的力道外還融合了他向前衝刺的慣性,當拳鋒打中黑衣人的喉頭時,發出清晰可聞的脆響聲,而後再看那名黑衣人,身體搖晃著倒退三大步,大睜的雙眼漸漸爬滿血絲,身子連連搖晃,隻一會的工夫,他就站立不住,撲通一聲側身摔倒,身體抖動,四肢抽搐,嘴角流出的大量帶著氣泡的血水。夏文傑這一拳直接擊碎了他的喉頭軟骨,軟骨碎片堵塞他的呼吸道,讓他完全無法呼吸,就算立刻送他到醫院,人怕是也救不活了。其實夏文傑在出拳的時候並沒想過要致他於死地,主要還是因為他太緊張,經驗又太少,第一次對上不明身份的亡命之徒,無法很好的控製自己的力道,以至於這一拳打下去,連他自己都後悔莫及。見黑衣人倒地後,他急忙衝上前去,蹲下身形查看他的傷勢。喉頭軟骨已碎,黑衣人的脖頸都向內凹進去好大一塊,即不能出氣,又不能入氣,臉色憋得像是要滲出血來,眼球上全是血絲,他大張著嘴巴,渾身抽搐,不過他還是伸出一隻手,死死抓住夏文傑的手腕,兩隻充血的眼睛就那麼直勾勾地瞪著他,直至他的心臟停止跳動。到死,他的眼睛都是在瞪著夏文傑的。他那臨死之前充滿絕望、憎恨的眼神,也在夏文傑的心中留下很長一段時間的陰影。不管黑衣人的身份是什麼,是間諜也好,是恐怖分子也罷,他終究是個人,看著一條人命就這樣歿於自己的手中,夏文傑整個人都呆住了。這時候白語蝶已跑了過來,看到夏文傑以及他身邊的屍體,不由得倒瞪大眼睛,吸口涼氣,愣住好一會她才結結巴巴地說道:“文傑,他……他死了?你……你把他打死了?”夏文傑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仍是呆呆地蹲在那裡,看著躺在地上業已一動不動的黑衣人,許久沒有作出反應。很快,有數名大漢飛快地奔跑過來,他們手中皆提著手槍,來到夏文傑和白語蝶近前後,先看看地上的屍體,再瞧瞧他二人,眾人一同端起槍,齊聲喝道:“不許動。”大漢們的喊喝聲拉回夏文傑早已飄到九霄雲外的神智,他抬頭環視周圍的眾大漢,而後舉起手來,並以眼神向白語蝶示意,讓她配合他們。這個敏感的時刻,在安全局的人眼裡他倆都屬於身份不明人氏,如果輕舉妄動的話,真的有可能被安全局的人當場開槍射殺。見夏文傑舉起了手,立刻有名大漢箭步竄上前去,將他摁在地上,從後腰抽出手銬,將他的雙腕扣住。一旁的白語蝶也未能幸免,同樣被一名大漢拷住雙手,不過她可沒有像夏文傑那麼沉默,連聲解釋道:“我們都是學生,是警校的學生……”根本沒人聽她的解釋,大漢把夏文傑和白語蝶全部拷好後,眾人嫻熟又迅速地將他二人架起,直接押向停在不遠處的一輛商務車裡,另有幾名大漢快速地找來幾件衣服,將地上的屍體掩蓋住,而後守在左右,疏導周圍驚慌失措的遊客,讓他們不要靠近。商務車裡還算寬敞,夏文傑和白語蝶並排坐在後麵,另有兩名大漢坐在他倆的對麵,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倆。夏文傑看看身邊臉色蒼白的白語蝶,然後清了清喉嚨,向對麵的兩名大漢說道:“兩位大哥能不能先找件衣服?”兩名大漢凝視夏文傑片刻,再瞧瞧隻著泳裝的白語蝶,其中一人向同伴點點頭。那人彎下腰身,從椅子下麵抽出一隻黑色的旅行包,打開後,抽出兩件西裝外套,披到夏文傑和白語蝶的身上。“謝謝。”夏文傑這時已完全冷靜下來,還很有禮貌的那名大漢道了聲謝。白語蝶則仍處於驚嚇之中,坐在那裡,身子繃得緊緊的,不停的往夏文傑那邊靠。能夠感受到她的緊張和害怕,夏文傑衝著她微微一笑,向對麵的兩名大漢努努嘴,低聲說道:“彆害怕,他們不是壞人,是安全局的人。”對麵的兩名大漢沒有說話,不過眼神裡卻露出驚訝之色。所過時間不長,又有一名大漢鑽進車內。這人有三十多歲,舉手抬足之間透出一股精煉勁。進入車廂內,他先是打量夏文傑和白語蝶一番,而後說道:“你們是學生?”“是的,警校的學生。”夏文傑對上他的目光。“那個人是被你打死的吧?”大漢語氣平靜地問道。“他是你們要抓的人。”“你怎麼知道?”夏文傑沒有回答,他話鋒一轉,突然說道:“我認識夏楓。”他即不想向安全局的人透露自己的身份,又不想給自己引來太大的麻煩,而在安全局裡,他唯一認識的人就是夏楓,他也隻信任夏楓。“你認識夏楓?”大漢顯得有些意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夏文傑。”都是姓夏。大漢心中一動,好奇地問道:“你和夏楓是……”“同學。”撲!那名大漢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如果夏文傑說自己是夏楓的弟弟,他還有可能會相信,要說他倆是同學,那就太可笑了。夏楓的年歲是不大,但是也有二十二三歲了,可眼前的這個青年充其量也就十八歲,怎麼可能會和夏楓是同學呢?wavv他沉思片刻,隨後說道:“我會去向夏隊求證此事,另外還會派人到警校查實你倆的身份,如果確認無誤,自然會放你倆回去,不過在此期間,你二人隻能留在安全局。”說完話,他回頭對司機說道:“開車,回局裡。”交代完這一句,他拉開車門又快速走了出去。見他要走,夏文傑突然追問道:“我可以知道那些人究竟是什麼人嗎?”看大漢皺起眉頭,夏文傑低聲說道:“我必須得知道,我究竟是個殺人凶手還是確實在為民除害。”說到這,他又補充一句:“這很重要。”那大漢愣了愣,接著笑了,語氣柔和了許多,說道:“我不能告訴你太多,不過有一點可以讓你知道,就算你沒殺那個人,他被抓後依然會被判死刑。”他的話讓夏文傑長鬆口氣,至少在良心上讓他好過了許多。s市國家安全局,單從外表上看,即不神秘也不現代化,相反,看上去還有些懷舊的風格。樓房的年代估計挺久遠的,夏文傑感覺應該比自己的年歲還要大。進入其中,裡麵的裝飾也是古香古色,和印象中那種特殊機關的先進形象完全不同。夏文傑和白語蝶被帶進安全局後,分彆被關進兩個獨立的房間。房間雖小,卻是五臟俱全,有床有電視,下麵鋪著軟綿綿的地毯,牆壁還貼有漂亮的壁紙,給人的感覺就是很溫馨。不過夏文傑心知肚明,在這個溫馨的房間裡麵不知裝了多少的監控和監聽設備,自己在房間裡的一舉一動還指不定有多少隻眼睛在盯著看呢。房間裡光線有限,厚厚的窗簾將窗戶遮擋的嚴嚴實實,外界的光線一點都透不進來,隻有棚頂的電燈散發著昏暗的光芒。夏文傑走到窗台前,將窗簾拉開,向前一瞧,好嘛,窗簾後麵根本就沒有窗戶,就是一麵冰冷的牆壁,窗簾隻不過是一件裝飾品罷了。他露出一絲苦笑,隨即又把窗簾拉了回來,與其對著四麵封閉的牆壁,還不如拉回窗簾,至少會讓這個房間看起來更正常一點。他坐到床上,忍不住又開始擔心起白語蝶,他不太清楚白語蝶的家境,不過也能感覺得出來,她的家境非常不錯,應該是從小在溫室裡長大的花朵,現在突然遭受這樣的對待,她能受得了嗎?夏文傑的心裡七上八下,也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一個小時,也可能是更久,房間的房門突然打開,一男一女從外麵走了進來。走在前麵那個男的他認識,是在商務車裡問他話的那個人,走在後麵的那名女郎她就更熟了,正是夏楓。“小楓……”進來之後,大漢回頭衝著夏楓一笑,說道:“他真的是你的同學?”夏楓看了一眼房間裡的夏文傑,臉上即沒有意外也沒有驚訝,冷豔又精美的五官都沒有任何的變化,她隻是冷冷淡淡地說道:“是我同學。”大漢流露出驚訝之色,他能判斷出來夏文傑和夏楓之間會有某種關聯,想不到的是,他倆竟然還真是同學。他喃喃地說道:“這怎麼可能呢……”“吳大隊,我能和他單獨聊聊嗎?”“當然可以。”大漢看看夏文傑,又深深看眼夏楓,轉身走出房間。等大漢走後,夏楓臉上的表情不再像剛才那麼死板,一本正經的。她走到夏文傑近前,上一眼下一眼像是不認識他似的打量著他。被她這麼看,夏文傑有些尷尬,畢竟他現在隻穿著一件泳褲。他苦笑道:“我說楓姐,出於同學的情誼,你是不是也該給我找套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