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歲月中鑄碑,破開混沌,訂立秩序,這本就是姬寰宇煉化時間長河的手段!待到徹底功成圓滿之日,這時間長河就是他,他就是時間長河。如那一尊天帝,與世界相混一,一體而二相,是一個至高存在的兩種不同表現!到了那一步,縱然是在時空中動乾戈,橫擊過去未來,也不能有什麼因果、反噬來製衡隻因他本就是這些劫數的源頭,看似身在其中卻又超然於外!縱然是這般可期的未來,也不能讓姬寰宇的臉色有多麼歡喜。若是換了之前,必定是要大笑三聲,喊一句“古今未來,唯我獨尊”的。在時間長河中行走,立下一塊塊的路標,鎖定一個個關鍵的時代。道祖就這般沉默的前行,那種背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與傷感,那是洞徹萬古紀元最可怕真相的惆悵與憂傷。對比逆行時間長河時那耗費的三十餘萬載光陰,順流而下的過程就快捷了太多,不過是寥寥數萬年,他已經回到了原本出發的時光節點,是那屬於他的時代。與之前離去時相比,不過是過去了七千多年事實上,他還可以提前很多,甚至可以精確到當初破開時間長河時的數十年之內!隻不過現在的他沒有那份心情,也不再在意這一些小問題,無聲無息出現在空曠寂靜的紫霄宮中,這裡的氛圍與外界天地那喧鬨沸騰的號角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九天世界的大軍……出征了!跨越浩瀚的時空,闖過無邊的混沌,遠征一方強大的世界,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那大地的儘頭,宇宙的界壁處,人影綽綽,更有戰車隆隆,無數的大軍彙聚,都帶著滔天的戰氣,仙光如海,蓋過了世間一切光明。而在這其中領軍的人物,赫然是此界的仙王強者,足有十餘名之多以九天世界回歸繁盛不過數十萬年的歲月來講,這已經是極度驚人的成就了,超越古史上任何一個世界、任何一個時代!“混元萬界,吞噬諸天,鑄就完美世界,這是我們共同的目標,也是不改的心願!”有仙王大喝,“此戰或有人殞落,或有人道消,有太多的風險,你們恐懼不恐懼?”“生死由命,輪回在我,無恐無懼!”無數修士大喝,沒有畏懼與擔憂,隻有最熾盛的戰意,在歲月中激蕩,在古史上寫下最絢爛的一筆。“好……出征!”葉凡、冥皇等人聯袂而行,“踏破那一個世界,擊毀那一方天地,用他們的血,來祭奠我界殞落的仙!”“是!”大軍之中,隻有一個字回應,整齊劃一,鏗鏘有力,殺伐氣滔天而上,震動了廣袤的混沌。“嗚!”有生靈吹響了戰爭號角,同一時刻有古樸玄奧的寶輪在天地中顯化,龐大無邊,縱然是以如今九天世界的浩瀚無垠,也被鋪蓋了小半的蒼穹。“嗡!”寶輪在轉動,恐怖的力量在洶湧,激蕩歲月的流光。此刻的無量寶輪是可怕的,儘情演繹出了身為時空類準仙帝器的可怕威能,且與開始被道祖煉化的時光長河共鳴,打開了一條通道,讓晶瑩的河水流淌衝擊,無數的大道符號綻放,向著那無垠的混沌激蕩而去!“轟隆隆!”龐大的法陣由虛無中構築成形,扭曲了時空,慢慢的一條道路出現了,延展向遙遠的時空。可以想象,這道路的最終指向,就是那要征伐的世界!界海廣袤無邊,要靠這大軍一步步去走、接近那一片天地,怕不是要耗費以十萬年來計算的時光。真的這麼做了,對手也會死隻不過卻是活活笑死。自然需要一些技巧,繞過無邊混沌……無量寶輪就是這其中的根本、憑依,它那些被攜帶潛入其餘世界的子體,在這一刻可以成為時空坐標,兩相共鳴下打開時空通道,如那亂古時代之前的接引古殿一般,是姬寰宇早先時候專門研發出來、針對遙遠世界的可怕手段!在時空領域上,執掌他化時空、他化輪回的道祖,無疑是其中的權威,隻要有人提供想法與創意,實現起來並非難事。“上路!”諸王大喝,這一刻那大軍動了,帶著無儘的殺伐戰意,踏上了這一條道路,帶去毀滅與征服!……九天世界調動了幾乎所有的力量,組成了有史以來最可怕的遠征大軍,要跟亂古時代創立至今的天庭動手。當然領頭的那些仙王還不知道,他們想要揍趴下的,從根源上來講,那可是“友軍”!現在的九天世界諸王不提,就說那亂古的天庭,其中的一些首腦人物也是根正苗紅的仙古九天十地出身!更不要說,兩邊的個彆高手,那還是有著不淺交情與友誼,曾經是同一個戰壕的戰友。隻不過儘管如此,縱然是兩方都醒悟過來,這一戰也不可避免,或許決生死不可能,但是高下絕對要分出,有一方要臣服。一山不容二虎,對於道祖與天帝製定的計劃來講,在那終極決戰爆發之前,一個界海有一個天庭就足夠了隻有握起來的拳頭,才能打出最強大的力量!姬寰宇就在紫霄宮中,默默的注視著那大軍的開拔,踏上遠征的道路,用不了一兩千年,就會殺到那個世界,進行亂古之後最可怕的大戰!因為這參戰的強者中,仙王的數量都有數十,更不要說是真仙,真正的仙道對抗,會有很多人要倒下。一方為了保衛自己的天地,而另一方則是純粹的不怕死,敢於用性命拚搏,去爭取足夠的功勳。“就當一次練兵罷!”道祖輕歎,這一戰他沒有選擇跟去,以戰力壓服另一方作為都是執掌禁忌法的存在,儘管與荒天帝並非同一個時代的人,但是以他們的實力縱然相隔紀元歲月,彼此也能夠有默契!自然他也要給個麵子,不好做出倚強淩弱的事。“這一戰雖然比較艱難,但最終還是能勝出的……”雙眸倒映時光歲月,未來行將發生的種種在姬寰宇的瞳孔中閃過。論起仙王的數量與質量,亂古的天庭更勝數籌,光是半超脫仙王的存在都有幾位,那是身上都有一層準仙帝光芒環繞,離最終的升華隻剩下臨門一腳!隻可惜差了這一線,卻是天壤之彆九天世界彆的或許不多,就是準仙帝器不少,儘皆被帶上了……四件至強法器壓陣,想輸都難!知道了結果,對於這一戰的種種姬寰宇就不再關注,隻是靜靜思忖那落子無量歲月,到如今行將收官的棋局。“沒有人能逃脫,也沒有人能避免,都在這一局棋中……”他的臉色看不出喜怒,“禁忌法雖強,然而那上蒼之上的世界卻也該有人執掌,接替當初戰死的那些存在,在這一盤棋局上對抗,延續那曆經萬古歲月的恩怨。”“隻可惜啊,現在的我還不是棋手,隻是一枚……棋子!”姬寰宇的眸子深邃,像是要吞噬世間一切的光明,“唯一算是好消息的,便是我這枚棋子太特殊,曾經跳出過這一盤棋。”“儘管終究是回來應劫,但卻還沒有落在棋盤上,多了一分選擇的餘地。”他驟然抬頭,像是看穿了無儘的時空,“是成為棄子爭先的那一枚棄子,還是成為屠龍之局的勝負手?”“另一個時空的我,那在我降臨到這個世界前、出現在我麵前的那個‘我’,是有心,還是無意?”姬寰宇的眸光逐漸變得淩厲起來,“是成為棄子後最後的見麵,還是另一場棋局勝負手的落下?”“甚至……他是真的,還是假的?!”一些很可怕的猜測隱隱間要浮出水麵,被他所洞悉。做為執掌時空、輪回之道的禁忌存在,姬寰宇在這些領域很敏感,然而卻又有一層迷障,擋住了他探尋全局的腳步。因為這一盤棋局中參與進來的禁忌存在絕對不少,足有兩位數,更是綿延無儘紀元,縱是心思靈動、實力強大如他,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時間內看透,更遑論破局而出。“我當去見一個人,找到一些線索。”姬寰宇平靜起身,一步而已,便邁過了層層時空,來到了這一方天地最隱秘的地方,見到了一道閉目盤坐的虛幻身影,那是身合此界的天帝的真靈!在他看到這一抹真靈的額頭時,那一枚相反相對的印記讓姬寰宇的瞳孔收縮了一點點,旋即恢複正常,緩緩開口,“看來沒錯了,你也是棋盤中的一枚棋子。”“能成為棋子,還是最關鍵的幾枚之一,好歹還有登場的機會,成為一個配角啊、龍套啊什麼的……”天帝仿佛對他的到來並不詫異,甚至了解姬寰宇的困惑,“總比路人什麼的角色強吧?那些注定都是炮灰,都是要死,不像我們能撐到最後,或許還能成功的苟過去呢……”“你知道些什麼?”道祖盤坐在他的對麵,手中緩緩掏出的仙帝兵生死薄,隱晦的道出了他的想法若是不能說出什麼有用的東西,說不得今天就要見點血。事實上,天帝現在還在準仙帝的境界上晃蕩,雖然已經圓滿了,但是離仙帝層次還差最後的一步。“你很在意這個問題?”天帝有些好奇,“以你的智慧,不應該看不出這背後的種種恩怨糾纏,早該到了了結的時候。”“自然在意。”姬寰宇的臉色很平靜,“對於我這等執掌輪回的人來說,生是道,死也是道,從來不畏懼犧牲,死亡也隻是另類的回歸大道。”“但是!”他一字一頓的道,“我不想平白為人作嫁!”“一道隱藏的最深沉的黑幕,從諸天萬界誕生開始便籠罩至今,過去了多少紀元?需要以兆億年為單位來計算。”天帝歎氣,“這樣人物的布局、謀劃,又怎麼是我所能知道的呢?”“不,你應該知道的。”道祖的眸光淩厲,在這一瞬間整片空間都晃動了起來,有刺目的光芒炸開,那是目光中蘊含威能的外泄,就讓此地就要粉碎了!“他化天地,他化眾生!”像是亙古時空中大道在吟頌,姬寰宇的氣息在變化,威嚴無儘,像是在俯視無量紀元,“天地何來?眾生何來?”“那個人殞落後,身軀瓦解,成就了如今的界海。”他在闡述一樁大秘,足以驚破世間一切仙王膽,準仙帝都要顫栗,“諸天萬界,都是他的一部分。”“眾生何來?”姬寰宇冷冷道,“軀體由那逸散在無儘天地中的生命力化生而出,而真靈,則是那個人根本烙印消亡後的元神崩解所化!”“每一個人,都可以看作是那個人一種生命的延續,在本源的最深處,蘊含了那個人的部分本質,烙印了部分的道與理!”“縱論萬古歲月,為何以身為種的法門從來沒有人開辟而出?縱然是仙王強者費儘心思,也不得其門而入。”“原因正在於此!”姬寰宇冷漠開口,“想要開辟以身為種的法門,等若便是深究那個人的一部分本質,參悟出他一部分的道與理!”“相對於那等淩駕在仙帝以上的人物來說,仙王甚至是準仙帝又算什麼?他們開創不出來,才是合情合理的!”仙王強者的元神之強大,對天地道理的參悟之高深,都是人道修士所不能想象的。然而,這些人物耗費了數個紀元去推演、去驗證,卻怎麼都邁不過那一關,最終被一個初始時相對他們隻是弱雞的石昊給參悟出來了這裡麵要說沒問題,誰敢相信?且,就算石昊開創出六大秘境,更是留下了具體的修行思路,漫長歲月以來又見誰沿著他這條路走通、證就準仙帝了?幾乎就是一個都沒有……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本質上的層次不接近,根本不可能踏上這條路。”姬寰宇道,“荒太特殊,有他化自在、他化千古,才能走通,讓以身為種不再是理論,真正成為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