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清永遠不能忘記,在他還是幼兔的那一段時光,有人給他留下的那些心理陰影,簡直就是兔生最大的黑曆史,絕對要拿小本子記下來,永生難忘。隨著年歲的長大,回想起往事時,臉色總會變得灰暗,想捉幾個姓葉的人痛扁兩頓,抒發胸中的一口悶氣。那是風和日麗的一天,在雪兔一族的核心領地、在一身雪白、顯得很萌很萌的小兔子眼中,空間在一層層無聲無息的崩塌,顯化出一條靜靜流淌的長河,蘊含著時光的偉力。一個活潑靈動的少女,不過十幾歲,很精致與漂亮,駕著一條晶瑩的小舟,背著小包袱,賊頭賊腦的從那空間斷層中衝出,仿佛在離家出走。然後……她看到了萌萌噠的小兔子,沒有絲毫的意外,一隻幼兔落入了魔爪,小女孩滿眼小星星,將其當成了寵物來養。作為雪兔一族的無上天驕,剛出生時便有妖神之花綻放,這種神花蘊含天地最本源的道力,有最為強大的靈性,為幼小的生靈洗禮血脈、靈性、根骨等,鑄下無上的道基,注定要踏上古皇之路,怎麼可能會屈服?之後發生的事情不堪回首,最終幼年的妖皇低下了自己的頭顱,在小魔女興致勃勃唱著“小兔子乖乖,把嘴張開的”的歌謠中,啃食著遞上來的寶藥,一雙紅眼睛中含著淚光。“有人願意做鏟屎官,我又何必拒絕呢……”年幼的雪兔自我安慰,最終讓它欣喜的事情發生,沒有過去多久就有一隻大手撕裂了時空,揪著少女的衣領將她提走了,也就是那個時候,它才知道少女的名字,“葉紫,你又翹家……這回還敢坐著道祖的世界舟跑路,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然而幸福的時光是短暫的,少女的所作所為像是拉開了什麼序幕,不時有人來到幼年的它身邊,都是把它當成寵物來養。她們唱著歌謠,到最後“小兔子乖乖”都成為了他心中永遠的陰影,有一個算一個,都記在了小本子上,成為鞭策自己修行的動力。很可惜,後來踏上帝路、征伐宇宙,直到稱皇稱帝,也尋不到那些人的身影,如同是一場奇異的夢,隻有虛幻的記憶。最終由死而生、從輪回中歸來的那一刻,才算明悟了根源。“我不生氣,我不生氣……跟一些小丫頭置氣做什麼?”勉強平息心中的躁動,“要算賬,也是跟她們的長輩啊!”……葉凡布置了很久,設下大局,阻擋外界教主的進入,更是困住所有年輕的天驕,而後伸出魔爪,幾乎洗劫了所有人。寶物之數,可以百萬來計量,開張一次,便湊過了成仙的資源。直到最後有人出手,掀翻了棋盤,才讓那些心痛得要死的天驕們掙脫了束縛,按照這造化地的規則傳送,離開這片傷心地。“那位高手,真是我的偶像……”這個過程中,石昊的雙眼閃閃發亮,嘴角有一抹可疑的液體,“竟然敢洗劫所有人,能人之所不能啊……”或許是命運,亦或許是在未來有人拿殺劍架在葉凡的脖子上,方才遭殃的人中沒有石昊,一點寶物都沒有丟。但是不得不說,葉凡那些喪心病狂的作風深深吸引了他,尤其是那些與他有仇的道統天驕都被奪走了最寶貴的神物,就更讓石昊開心了。“那尊強人暫且不說,我們現在有大麻煩啊……”一個小胖子憂心忡忡,“外麵來了那麼多教主,我們在仙古內找的援兵卻無法相助,該怎麼辦?”“放心好了……隻要你們叫我一聲姐,我自有辦法保住你們。”太陰玉兔小手一揮,顯得很霸氣,但配合她的形象卻有幾分違和,引人發笑。……三千大道花瓣之外,一尊又一尊教主降臨在此地,仙古遺地被封印,他們無能為力,根本殺不進去。麵對驟然出現的變局,這些人不能安坐,都很憂心,對葉凡充滿殺機,“可恨啊……若是我們道統的傳人出現問題,上天入地也要斬了你啊!”“快看……仙道花瓣上出現了門……是他們進去時的門!”有人眼尖,發現了異變,花瓣上一個個光門打開,有人從其中被傳送而出。“我們的傳人回來了……”各大教主臉上帶著喜色,心中鬆了一口氣,“人在就好,人在就好……”“哼……看來那個家夥也是有自知之明,不敢同時得罪我們這麼多無上道統……”仙殿的一尊教主級高手冷笑,“否則整個九天十地,都沒有他的活路!”然而沒有等他高興多久,一聲聲哭號與悲泣聲就讓他的臉色變了,極度的扭曲。“我的道種與經書啊……”有天驕在哭號,充滿了悲切,“那是我未來的道途,就這般被奪走了……”“走過三千小界,尋覓萬古險地,根據師長留下的線索才找到的一株神藥,卻被人劫去,那個家夥該殺千刀啊!”……哭嚎聲、悲泣聲……傳遍了天地,這裡麵蘊含的信息被那些教主所洞悉,一個個都是血氣上湧,幾乎要昏了過去。零零散散的內容被他們彙總,大致明了了仙古遺地內的變局,有人施展通天手筆,劫掠走了最珍貴的至寶!“你們的寶物都被人搶了?”妖龍道的教主顫聲道,詢問著他的傳人。“最重要的東西失去了……”一個年輕的修士狠聲道,“但是有幾個人卻還全身而退……荒、十冠王……”這條信息瞬間引起了大波瀾,一尊尊教主反應神速,封天鎖地,要將這幾個人揪出來,共享其造化。“我%*¥……”石昊跳腳,當機立斷祭出了一枚破界神符,與此同時其餘的天驕也動手了,各展所能,要逃出生天。然而沒有闖出多遠,虛空就碎裂,讓他們跌落了出來,因為有法陣阻斷了虛空,攔住所有想潛逃的人。事實上,這片區域的大陣足有數十座,都是教主們布下的,就為了攔阻那些天才。因為,這是最後一次開啟仙古了,最終的大造化出現,為此這些教主不惜花費巨大,動用無儘天材地寶布陣,攔阻眾人。“哈哈哈……荒、十冠王、謫仙……都在這裡了……”羅浮真穀的教主大笑,“雖然我們的傳人遭到洗劫,但是有你們來填補,卻也不虧了。”他當先出手,大手崩碎蒼穹,徑直向著那幾個年輕的修士捉去,中途卻被人擋住了,是其他的教主。“道友怎可獨吞?當仔細思量後,再平分他們的造化……”那些教主自然不願意,各自之間有暗戰,但是鎮壓石昊等人的目標卻不變。有人衝著手持世界樹的十冠王動手,有人對謫仙等有殺機,當然更多的是對石昊而去,有跟他本身有仇的,還有負責鎮壓罪血一脈的。場麵變得混亂起來,年輕的天驕不可能束手待斃,都在努力的掙紮,有人失敗了,被鎮殺當場,也有人成功了,脫節而出。像是十冠王,最危險的關頭有一座石拱橋延伸而來,將他護住了,帶其全身而退。“帝族!”有教主驚呼,隻能放棄了這個目標,任他們就此遠去。畢竟當世的帝族,沒有幾個勢力願意招惹,他們的力量足以守護世界樹幼苗。……“荒天資超凡,可惜這次若沒有人護他,多半要夭折了。”石拱橋上,十冠王看著遠方的戰場,為其遭遇歎息。“天才不等於強者,歲月茫茫,死掉的天才還少嗎?”在其身旁,一尊老者低語,“跟他有仇的道統太多了,那麼多人想殺他,看來他熬不過今……”他的話沒有說完,就這樣止住,凝視著遠方的戰場,雙眼中是極度的不可思議。……“妄想隻手遮天,鎮壓一世天驕?”不知在何時,一個英偉的男子向戰場而去,在其身後是太陰玉兔,握緊了小拳頭,很是欣喜與振奮。“壽數雖久,心性卻如螻蟻,彈指可殺。”身穿白衣,蓋世的至尊一步一步走進戰場中,頭頂是一柄流轉九色的神尺懸浮,眼底深處儘是開天辟地、宇宙初生的景象,深邃無比。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如此的自然,沒有迫人的威壓,也沒有讓人顫栗的氣息,如一具永恒的仙體。但是,每一個人都想叩拜下去,如對神明,向他頂禮膜拜!縱然強大如教主,也是如此!這是一種流轉萬古的大勢,宇內稱尊,萬靈俯首!雖然他隻是站在大地上,那些教主縱橫於蒼穹,但卻給每個人帶來一種錯覺,天地在顛倒,這驟然出現的人物在大道絕顛俯視他們!“你……是……什麼……人?”一尊教主艱難的開口,他感覺到自身的元神上像是有一柄仙劍斬落,有種死亡的危機。“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關鍵是現在你們可以走了,荒天……不,荒不可以死。”莫名而現的強者鎮住了很多人,此刻一些遠方而來的高手表態,希望止戈,“諸位,大劫將起,烽煙遍地,還是止戈吧。”事已至此,一些頂級巨頭來了不少,情況越發的複雜,有人希望止戈,但也有人敵意更濃了。“你或許很強,但是能夠強過我們在場所有人嗎!”西方教的教主道,此刻他顯化金身,一隻隻手臂變化而出,“諸位莫要擔憂,他隻是一個人而已,難道還能逆天了不成,鎮殺荒是共同的意誌,誰都阻擋不了!”“殺!”這一刻,數十尊教主動了,祭出各種寶具、禁器,崩塌了虛空,打裂了蒼穹。麵對那英偉的至尊,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莫大的壓力,此時這種壓力化作了助力,逼迫出他們的潛能,打出了自身蓋世的殺伐。然而,這樣的神通、這樣的威能,卻不曾被那個人放在眼中,他的真身都沒有動作,隻是頭頂的那一柄仙尺替其出手,打出了照亮萬古的一擊!“轟!”三千州在這一刻凝滯,一草、一木……這片天地的每一個角落都在哀鳴,一種道、一種法,成為了天地的主宰,懾服古今萬道!仙尺逆擊蒼宇,摧天裂地,斬神滅仙,要將乾坤都擊的破碎。一道又一道的滅世仙芒炸開了宇宙,粉碎了萬古青天,可於刹那間令世上無聖,隻有白骨!所謂的教主,麵對這一擊又如何能抗衡?星空深處的星辰,此刻都一顆顆爆碎、掉落,更不要說是那些出手的教主了,一個個爆碎成為了血霧,被殺到神形俱滅!劍穀的穀主曾掙紮,斬出璀璨一劍;西方教的教主千手接引,要成為不朽金身……但是這一切麵對那仙尺的一擊,卻是這般的脆弱,如同陽光下的泡沫,煙消雲散於虛無。“道友還請住手……”遠遠觀戰的巨頭,每一個都心驚肉跳,教主一死死一片,真的嚇住太多人了,“邊荒有亂,讓他們去那裡征戰,也好過平白斬殺啊……”然而,這話阻止不了妖皇的意誌,那仙尺還在動,打出了第二擊,碾壓向剩餘那些還有著敵意的教主。“不!”“我不甘……”如同巨人一腳踏下,碾碎無數的螞蟻,尋常時代俯視天地的教主一個個炸開,為天地染上一朵血色的神葩。人未動,隻有兵器在出擊,展現蓋世古皇的道,便是橫掃人間一切敵!直到最終有幾件可怕的重器爆發,遠處有青銅仙殿搖動,更有鐘聲悠悠,掃落仙光,散發混沌氣,一起攻伐,對上了仙尺!“當!”兵器的撞擊,打出了蓋世的對決,這是屬於巔峰大道的對抗,刺目仙光迸發,洞穿了天地,照亮了大千世界。三千州都在輕輕的搖晃,這種動靜讓教主顫栗,令巨頭驚悚,“這是怎樣的力量啊……”這些人的臉上變得無比慘淡,這樣的威勢,縱然他們苦修數十上百萬年,也根本達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