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生一個吧話說天界大太子好煉丹。當他家那個多情種子弟弟還隻會繞著仙女姐姐的裙擺團團打滾的時候,個性截然相反的大太子就已學會了趴在丹爐邊聚精會神地坐上一整天。後來,交際廣闊的二太子學會了掀裙擺解衣帶拉衣襟,無人不知他的風流浪蕩。穩重沈靜的大太子卻專致如一,終日關在房裡將偌大一鼎丹爐燒得雲煙渺渺。正是這位寡言罕語的大太子玄蒼殿下,待人卻是極好。每每丹成,總不忘要給自家不著調的小弟留一份。於是,目下狐王府大廳的木桌上正擺著這麽一個精致細巧的匣子。“我家兄長又有仙丹煉成了?”執著錦扇的二太子漫不經心地發問。遠道而來的天奴垂首而立,恭敬作答:“是。”隨手翻開匣子,滴溜溜一顆滾圓的珠子靜靜地躺在鵝黃色的襯裡之上,光影婉轉,瑩瑩閃著幾許微光。“這回又是什麽稀罕東西?”見怪不怪的二太子隻是微微掃了兩眼,轉手便又把匣子合上了。他家那位大哥天生長了張正經憨厚的臉,舉止也是眾人稱讚的穩妥,隻是不知為何,一旦沾上煉丹爐,心思就偏執得厲害。什麽樣千奇百怪的出格事都能一本正經地乾出來。聽說過太子煉春藥麽?聽說個天庭的太子煉春藥麽?瀾淵就那麽隨口一說,老實木訥的玄蒼就真的扇著小火把丹爐燒起來了。然後丹成了,瀾淵興高采烈地拿去用了。端肅嚴謹的大太子不忘專程跑來紫宸殿問效果。瀾淵說:“挺好的,能再強些就好了。”第二爐丹還沒煉成,天帝知道了。一掌轟開爐蓋,差點沒把兄弟兩個按進去。至今想起來瀾淵還覺得心有餘悸,玄蒼的想法……大概連佛祖他老人家都悟不出來。“是藥丹。”大約是長年熏染的緣故,玄蒼身邊的天奴身上都帶著一絲煙火氣。“哦,治什麽的?”“不孕之症。”真是玄蒼乾得出來的事。上回他送來的是什麽來著?能使人千杯不醉之藥。再上回那堆黑乎乎的煤渣滓據說也是靈驗得很,服下後能叫人聲音婉轉如夜鶯。天界大太子的心思該怎麽形容好呢?天真爛漫?瀾淵端著茶盅思索著,這回這藥該送給誰?墨嘯和擎威家的小崽子都會張口咬人了,那麽……冥胤?心地陰毒的蛇王殿下會一口咬穿他的脖子的:“唔……那就放著吧。”“殿下?”天奴還不走,又恭敬出聲。“嗯?”“大太子說,這藥是給男子吃的。”“哦。”瀾淵悄悄打消了把藥送去獅族的念頭,紅霓家的那位夫君也是惹不起的。“是說……”性子慢吞吞的玄蒼教導出來的下人同樣也是一副不急不慢的脾氣,“此藥可讓男子受孕。”“哦。”瀾淵木知木覺地低頭喝茶,手方舉到半途,腦中猛然一閃,“哎?”這才抬起頭來認真打量身前的天奴:“你、你說什麽?再說一遍!”“大太子說,此藥可讓男子受孕。”曆經風浪的天奴還是一副慢悠悠的語調,“大太子還說,此物世間僅此一顆,萬望殿下切勿輕贈他人。如若實在不知該如何處置,不如讓狐王殿下服下,假以時日兒孫繞膝,不失為一大樂事。”讓狐王服下……假以時日……兒孫繞膝……“噗——”瀾淵剛含在嘴裡的茶水全數噴在了地上。小天奴連眼皮子都沒抬,照舊頂著一副半夢半醒的表情:“東西送到,小的就告退了。”他彎腰行禮,他轉身出門,他一揮袖子駕雲而去。瀾淵傻傻地捧著茶盅,呆呆地看著那雲朵飄飄地消失在遠方,胸襟上掛著濕淋淋一灘茶漬。天界大太子玄蒼,還真是一個……難以言喻的人物呀。——安放在匣子的藥丹小小的,尋常珍珠般圓珠也似一顆,躺在鵝黃色的錦緞襯裡上,螢光綽約,好似嬰孩天真無暇的眼眸。生一個孩子……他和籬清的。金色的眼瞳,肥嘟嘟的手腳,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抱一下,會軟綿綿地縮成一團偎進他懷裡。頂著一張籬清般麵孔的小家夥會笑著攀住他的脖子,用臉蹭他的頸窩,細聲細氣地叫他“爹親”。到哪兒都會牽著他的袖擺,仰起臉,大大的金色眸子那麽澄澈那麽天真,裡頭的那個二太子那麽玉樹臨風……縮小了的籬清,會撒嬌的籬清,渾身奶香味的籬清……可以隨意揉捏,可以任意掐臉,可以肆無忌憚地抱過來親臉親手親額頭。小小的娃兒不會發火,不會用捆仙索綁他罰跪,不會把他踹出房……瀾淵動心了。勾著嘴角來回摩挲匣子裡的藥丹,衣襟還未乾透的二太子陷進對美好未來的期許裡。“回來了,回來了,王回來了!”狐王府的小廝們咋咋呼呼地奔進屋裡來。低低咳嗽一聲,瀾淵回過神,最後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匣子。而後在籬清未進門前,不著痕跡地把它收進衣袖裡。笑話!冷漠高傲的狐王連自家親弟弟都下得去手往死裡打。如若真給他服下這藥丹,不等小籬清出世抱著他的腿撒嬌,眼前這個大籬清就能打斷他的腿剁掉他的手,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地活活把他撕了。拍拍心口給自己壓驚,向來明白什麽叫識時務的二太子瀟灑地打開手中的錦扇,笑著迎上前去:“想我了嗎?我的狐王。”墨發藍衣的太子,笑容可掬,溫情如許,將麵前的白衣狐王滿滿抱個滿懷。裡裡外外的小廝們識趣地退走。獨留下他執著狐王的手低低傾訴:“方才我還在想你。”他們說,某天夜裡曾在狐王的寢殿外聽到這麽一段對話:“籬清,我們要個孩子吧。”“……”“如果是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很討人喜歡。”“……”“如果那孩子像你,那就更好。”“如果像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