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道士,我認識。前麵那人,就是太一道那個帶著幾個小道士伏擊我和白骨夫人的家夥,叫作陳忠。後麵那人,是正一道現在的掌門,柳笙和顏子豪的師弟,被清薇道的道姑一劍斬斷手臂的那貨。現在,他斷掉的那條胳膊已經被白紗裹起來了,隱隱可見血跡中裡麵透出。兩個道士的出現,讓我心中一緊,隱隱猜到了他倆的目的。“你們,敗了?”我勉強張嘴,用嘶啞的聲音問道。一邊說話的時候,我手指顫了顫,右手手背上,蠱紋便自動展開,黑寡婦瞬間跳出來,藏到了我的腳下。在有道術護體的時候,它派不上什麼用場,近身都難,但暗中出手襲擊的話,黑寡婦的作用就彰顯出來了。隻要逮著機會,放倒這兩個道士應該沒什麼難的。但黑寡婦才一動,就見到陳忠臉色變了變,一把按住往前的正一道小年輕:“彆走了,有蹊蹺!”我去!蠱紋打開那麼一丁點的波動,都能被他察覺到!薑果然還是老的辣!“想要敗我們道門,哪有那麼容易?”小年輕說著,反手往後麵一扯,鏗鏘一聲,就從背上抽出了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而陳忠皺著眉頭,做出警惕的姿態。小年輕持著劍,很謹慎的往前走出一步,威脅我:“你彆想著耍什麼花樣,乖乖束手就擒,保我和道兄離開,下了冰湖,自然放你。”原來他倆打的是這個主意。想要用我來威脅白骨,然後放他們離開呢。如果是我的話,早就跑了。以他倆的身手,說不定還能從冰湖下群屍手中逃脫。如果拿著我去跟白骨夫人討價還價,先不說白骨有沒有把我放在心上,單說白骨的馭劍術,電閃之間取人首級,猶如探囊取物,便不是他倆能夠承接的。我笑了笑:“想要抓我,來吧。”兵不厭詐,訛他一下也好。見我沒有動,小年輕果然停住腳步,一臉狐疑的看著我,不敢往前走了。還是老道士老奸巨猾,琢磨一下,伸手從手腕上取下一串珠子,對著我就拋了過來。這珠子並不是類似王正手中銅錢的法器,隻是一串普普通通的木珠,毫無半點道家真力。“啪!”木珠砸在我的頭上,響了一聲。我靠!“哈哈,這小子在訛我們,先前與王師兄一戰,他受傷頗重,現在根本就沒法動了。”老道士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計謀:“去,砍掉他的四肢。”聽他這一說,正一道小年輕毫不遲疑,握著劍就衝了過來,揚手一劍就斬落。我一看急了,情急之下,人又不能動,便一個念頭罩了過去,落在他手中的青鋒劍上。在禦劍訣的控製下,那青鋒劍晃了晃。雖然禦劍訣並不能讓劍從小年輕的手中脫手,但好歹這個舉動,讓他頓了頓。我本來琢磨著,趁此機會,放出黑寡婦弄死他的。但見他看著手中的劍,猶豫了一下,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老道士很謹慎的走過來,問:“怎麼回事?”“道兄,我的劍,好像被攔了一下。”小年輕如實回答。老道士“咦”了一聲,目光落到我的身上,低聲道:“你再試試。”這老家夥,一直把小年輕當槍使呢。不行,老家夥太奸詐了,如果是一擊必中的話,我首要擊殺的目標,應該是他才對。眼看著小年輕舉劍再次斬來,我果斷又使用了一次禦劍訣。使用的同時,已經給黑寡婦下達指令,讓其撲向了陳忠。但冰宮的四周潔白如玉,即使有屍霧籠罩天空,冰宮裡還是隱隱可見。再加上這兩人都是修道之人,耳目遠勝普通人。所以黑寡婦這一撲,一點黑影晃動,就被老道士察覺出來。他一揮袖子,喝了一聲,便將蜘蛛掃落。他顯然看出了黑寡婦的本體,所以袖子一掃後,立即一卷一裹,就將蜘蛛給裹在了裡麵,一時半會兒,讓黑寡婦脫身不得。而這個時候,小年輕並沒有被禦劍訣乾擾,“嗤”的一聲,一劍刺入我的肩胛,就要斬斷我的手臂。好在我畢竟是僵屍,在剛才屍丹的瘋狂作用下,骨骼肌膚的堅韌度都提升不少,他這一劍正好刺在我的骨頭上,一下子就被卡住。他用劍尖用力一壓,非但沒有壓斷我的骨頭,反而將我右爪壓的往上一揚。“啪!”我右爪一彈之下,正好握住他的獨臂,在我意念的控製下,龍魂催使著右爪自動閉合,一把扣住他的脈門。小年輕還沒來得及反應,右爪上五道尖銳的利爪便輕輕一切,將其手腕連根斬斷。“啊!!!”小年輕鬼哭狼嚎的叫了起來,倒在地上,聲淚俱下,哭的很是傷心。沒辦法,他本來就斷了一條胳膊,現在又被我廢掉一條手掌,算是兩隻手全部廢了,他不難過才怪。老道士抬起一腳,腳尖一勾,便將插在我肩頭的青峰劍拔出,一手握住,劍尖一抖,刺向我的胸口。“叮”的一聲輕響,他一劍沒有刺進去。不是我銅皮鐵骨,而是他的這一劍,正好刺到我胸口掛著的屍牙上。當初小紅斷了一顆屍牙,被我打了個孔,用繩子掛在脖子上,倒是沒想到今天派上用場,抵住了陳忠的劍尖。趁此機會,黑寡婦已經從他的道袍裡跳了出來,一爬跳到他的小腿肚子上,咬了一口。劇毒攻心,隻是一瞬,他就張大喉嚨雙目圓睜,搖搖晃晃的倒了下去,跌倒在地上。那把劍同時跌落在冰上,發出“叮”的一聲。我鬆了口氣:局勢終於回到了我的掌控中。這小年輕雙手都被廢掉,隻要我願意,隨時都可以讓黑寡婦跳上去,一口結束他的生命。我並沒有殺死他。就在這個時候,整個大地忽然晃了晃,“哢”的一聲,冰宮的地麵都裂開了一道裂隙!想必,外麵的戰鬥,已經到了最白熱化的程度吧?我想著,繼續勉強運轉煉屍功,修複身體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