虯,算是龍的一種,準確的說,應該是還未成年的龍。二者最大的區彆,就在頭上的角上,虯,是沒有角的。這浮雕通體往下,布滿整個石柱,一直從上延伸到底部。我看了半天,終於發現,在這石柱的最末端,虯尾巴的地方,出現了蹊蹺。並沒有鐵環,但整個虯的尾巴位置,忽然之間,好像被什麼東西斬斷一般,憑空無故就出現了一截空白。空白之後,浮雕又重新出現。琢磨了一會兒,我有些明白了:意思是這截空白的地方,其實就是一個“環”?沒錯,越看越覺得像,好像一個環罩在了圓柱上,將虯和圓柱固定到了一起,隻不過這個環並沒有實體。那這個環要怎麼斷?我給李瓶兒表達了我的猜測。她想了想,伸出手,按在圓環上,在她的指尖,黑色的鬼氣陣陣湧出,浮到了白色石頭的表麵。然後,猶如出現了一隻畫筆,以黑色為墨,對著白色的石頭開始緩緩勾勒。黑色漸漸鋪開,在石頭上畫出虯的鱗甲、肌膚,栩栩如生!我傻眼了:沒想到李瓶兒居然把那段沒有的虯,用鬼氣生生畫了出來!很快,缺失的部分就被畫全。好畫工呀。李瓶兒之前本來就是一幅畫裡的夾紙鬼,所以她擁有這種奇妙的手段,也不為奇。接下來,她給我比劃手勢,讓我動手,沿著她畫的圖案進行雕刻。沒錯,就是雕刻。她的意思是,隻需要將這條虯給雕刻完整,那麼這封印,也就被破除了。好像有點道理呀。作為一個曾經的木匠,雕刻這點本事我倒是不在話下。我本想用墨钜劍當工具的,但動了動手後,發覺不是很現實,索性直接用右手的龍爪來。這龍爪吸收了龍血的精華,按我的估計,鋒銳程度應該與真正的龍爪相差無幾,雕刻石頭,並不算太難。我龍爪揮舞,力道隨心控製,很快就雕出這缺失的一半來。就在我大展雕功的時候,忽然有什麼東西扯了我一下。低頭看去,隻見下方伸出來幾條水草,裹在了我的腿上,把我往下拉。我左手要扶著石柱,用來維持身體的平衡,隻能伸出右爪,將幾根水草囫圇扯斷。水草的下方,露出了那一直監視著我們的水鬼半張臉,看樣子就是它在搞鬼。這東西,太煩人了。本事不大,但就是麻煩,不停的乾擾。我沒有遠距離攻擊的手段,李瓶兒的白骨鬼手又拿它沒辦法。要是白骨夫人在,隻需要利用馭劍法術,用冰魄劍一劍就能將它解決。就這樣,每當我去雕刻圖案的時候,這破水鬼就弄兩根水草來乾擾我,把我弄得煩不勝煩,卻拿它沒辦法。直到後來,我實在不堪其擾,怒氣衝衝的對著它猛地一揮手。我本來隻是隨意一揮的。但這隨手揮動的瞬間,就感覺體內有某種力量應手而出,順著五指飛了出去。一飛,一閃,便在遠處凝聚成型,一把捏住了水鬼。我甚至能夠感覺到“嗤”的一下!這是……?我有些奇怪剛才那種感覺,那不經意的一揮,似乎調用了禦劍訣,將我龍爪中的火焰之力給揮了出去。想再次試試,卻再也不找到那種感覺了。這應該與我體內的屍丹有關,畢竟我本身施展的禦劍訣,連一米都飛不出去。水鬼被我這一抓,受到龍爪之氣裡的火焰傷害,搖搖晃晃的往上飄去。終於把這煩人的東西給解決了。我不再搭理它,快速伸龍爪,繼續去完成未完成的事業。在龍爪的揮動中,石雕漸漸成型。隨著最後一爪擊落,隻覺得整個冰湖地下,忽然傳來了地動山搖的感覺!然後,在我們的麵前,這根潔白無瑕的石柱,猛地發出“哢”的聲音,即使在水下,我也聽得清清楚楚!再然後,從石柱的底部往上,一條裂痕清晰出現在石柱中央,向著上下擴開!這是……難道,我們眼前的石柱,要碎裂了?隨著裂痕的出現,水中居然隱隱出現了龍吟之聲。一時間,水底的各種水生物,紛紛搗鼓了起來,四處亂竄。我們現在是在冰湖的湖底,隻見周圍偶爾有巨大的黑影竄過,一條條根本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大魚,開始在水中出現。李瓶兒給我打了個手勢,抓著我就往上遊。我尋思著,估計是四個封印被打破後,之前白骨夫人所說的屍骸,就被解封了吧?現在冰湖的動靜,應該就是屍骸被解封後發出的威勢。這屍骸,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剛剛一解封,就能發出這樣大的動靜?我心下驚異,隻覺得胸腹之間的屍丹,忽然之間,開始發出一股一股冰冷的屍氣,以席卷之勢,擴散到我的全身!一瞬裡,我渾身上下充滿力量,隻覺得要爆炸一般,不吐不快!艾瑪!不好!這屍丹發瘋了!我一把抓住李瓶兒,腳微微在水中一踢,就往上不知道遊了多少米,比起先前下來的速度,提升了數倍有餘!雙-腿擺動,我隻覺得一股股屍力蔓延到全身,我和李瓶兒的身軀,已經似箭般衝了上去。隻用了十多秒的時間,我便帶著她衝到了水麵上,一躍而出。“嗤”的一聲,我單膝跪在地上,輕輕一揚手,便將手中的墨钜插-入腳下的冰麵上,手臂微微一動,一道裂隙就沿著冰麵延伸了出去。借著冰麵的倒影,我能夠見到,自己的雙眼已經變成了猩紅色,一如白骨夫人般!好強大的力量!“薑四,你怎麼了?”李瓶兒目光落到我的身上,有些焦急:“到底出了什麼事?”我也來不及跟她解釋屍丹的事情,隻見整個冰湖的四周,不時傳來“哢哢”的聲音,湖邊上堅固的寒冰,處處都是裂痕。這顯然與水下的封印有關。這個冰湖表麵的寒冰,要完全破碎了。“走!”我一拉李瓶兒,帶著她迅速離開。為今之計,隻有找到白骨夫人才行,要不然,不用多久,我就會被屍丹給撐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