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謂的“鬼閣”,就在醫院的最頂層,第十三層。蕭易風伸手摸出一把鑰匙,打開門,邀請我們進去。一共兩道門,過了第二道門後,整個鬼閣的場景就完全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中。一個圓形的房子,中間布著八卦圖,周圍放著一圈桌子,上麵全是靈牌,以及一些符咒。我能夠感覺到,這些符咒上麵,蘊含著各種奇異的力量,是正兒八經的道符。據說,茅山的道符可以引動天地五行之力,驅鬼殺妖,無往不利,我倒還是第一次見。那些靈牌上,寫著一個個的人名,甚至還配有照片。在八卦的中間,躺著一個黑衣人,蜷縮著,從外形上看,正是呂梓。“師兄!”判官喊了一聲,就要上前。我一把拉住她:“等等!”呂梓既然著了道,這個八卦說不定就是一個困人的法陣,冒然闖進去,難說她也會跟著朝陽。蕭易風轉過身,伸出手:“血靈芝拿來吧。”我從背後取下包,將屍蕈拿出來托到手上:“你先把人放出來。”“他就在那裡,失血有點多,暈了,你們自己去拉起來就是。”蕭易風看著我,平靜的說。判官要去,我拉住她,將手中的屍蕈往她手中一放:“我去,你拿著這東西。”呂梓既然在這個八卦圖裡著了道,判官跟呂梓師出一門,很可能也不能隨便進去,我跟他倆不同,估計還會沒事。“好,那你小心點。”判官低聲道。我點點頭,試著往前走去。還好,並沒有出什麼意外,我低頭看了看,果然是呂梓。隻是他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呂梓?”我一把抓住他,低聲喊了一句。奇怪的是,我這一接觸到他,就感覺到一股電流從他的身上出現,瞬間順著我的指尖,卷到我的身上。“嗤”的一聲,這股電流才走了一小段距離,就被我手腕上的黑銀鐲給攔住,讓整個黑銀鐲亮了一下。在這股電流動了一下後,呂梓動了動,睜開眼睛。“你怎麼樣?”我問。“沒……事。”呂梓掃了場中一眼,很冷酷的回答,隨後一用力,強撐著站了起來。這家夥,就是太愛耍帥,都這樣了還裝逼。我本想扶著他過去,他卻一揮手,硬是自己咬著牙,一手按住自己的肩頭,緩緩走了過去,走到判官的身邊。讓他昏迷的,應該就是剛才流竄出來的那道電流了。判官也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個小玉瓶子,倒出一粒紅色的小藥丸,遞給呂梓。呂梓接過,一口吞了下去,這才轉過身,看著蕭易風:“風雷八卦陣?很好,這筆帳,我記下了。”哎喲,你不耍帥會死啊。蕭易風冷哼一聲,顯然兩人都不對眼,他撇了撇嘴:“少廢話,勝者王敗者寇,輸了就是輸了,你如果還敢闖鬼閣,我一樣能夠抓住你。”“不就仗著點地利麼?有本事,咱倆單溜?”呂梓也是冷哼著,顯得很是不服。“失敗者沒資格討價還價。”蕭易風目光落到我的身上:“薑先生,東西該給我了吧。”“給他。”我示意判官。判官卻搖了搖頭:“出去再說,誰知道這房間裡還有沒有古怪?”也是。蕭易風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忽然一掌拍到那靈堂上,就見到“唰”的一聲,上麵擺放著的符咒全部飄了起來,一下子浮到我們的四周!那些符咒或明或暗,或是電光閃動,看起來威力十足的樣子。“放下東西,我蕭某不是出爾反爾的人,會放你們離開,如若不然,你們大可以試試,走出這房間一步!”場麵一下子就變得劍拔弩張。我歎了口氣,伸手從判官手裡接過屍蕈,跟蕭易風交談起來:“他倆先離開,等他倆走後,我把血靈芝給你。怎樣?”現在呂梓受傷,判官脾氣又暴躁,難說就會引起一場大戰。從剛才的情況來看,我手裡的鬼捕令對這些符咒有一定的防禦作用,再說了,我也有底牌沒有亮出來呢。蕭易風看了看我,思索一下,點點頭:“行,薑先生的話,還算可靠。”判官還要再說什麼,被我一把推開。等我親眼見到他倆走出門後,這才將手裡的屍蕈一拋,丟給了蕭易風。他伸手一把接過,仔細看了看,滿意的點點頭:“不錯,果然是血靈芝,我蕭某欠薑先生一個人情,如果以後有需要的地方,儘管開口。這次的事情,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還請薑老板見諒。”這家夥倒不是那種奸猾狡詐的小人,說話也算誠懇,伸手不打笑臉人,我自然也不好意思跟他翻臉動手。“好吧,那我走了。”我說著,轉身就要離開。“等等!”蕭易風叫住我。我心裡一咯噔:難道他出爾反爾?我轉過身,一手已經按到了左手的手背上,隨時準備動手。卻見蕭易風轉身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小葫蘆,伸手拋給我。我伸手接住,不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這裡麵有兩隻惡鬼,無法超度,薑先生拿去上交地府,可以換點陰德。”蕭易風笑著說。葫蘆口貼著一小道紙符,有些沉,我用手腕上的黑銀鐲輕輕在葫蘆上一靠,黑銀鐲果然亮了一下。“那多謝了。”我點點頭,他既然有這個好意,我也就收下,反正這次怎麼算都是我最虧,莫名其妙就賠了朵屍蕈進去。“不送……”蕭易風捧著屍蕈,單手舉到胸口,打了個稽。這是道家的禮節。看來,鬼捕的身份,在俗世裡也是有一定的地位嘛。我想著,正要離開,忽然之間,驟生變數!隻見漫天的符咒,光華大放!“你!”我一回頭,氣憤無比,這老小子,背後使刀。可我一回頭,立即愣住了。就聽到“噗嗤”的一聲,一截明如秋水的劍尖,從蕭易風的胸口伸出,正好穿過屍蕈,刺出!在蕭易風的身後,一個黑色而越顯消瘦的人影,緩緩從空中浮現。“隱……身……符?”蕭易風看著眼前的劍尖,嘴角溢出血跡,艱難的說。這時候,我已經認出了那把劍!湛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