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一切,似乎像是道教中的某種儀式。當塵埃落定之時,羽東便馬上蹲下了身,仔細的觀察起了那片“土”。秦震這會兒是真的很想上前問問,他這到底是什麼“神通”?!可是看到羽東此刻如此認真的樣子,他也沒好意思再多嘴。隻能像是個書童似的,站在不礙事的地方,給羽東照著亮兒。半晌,隻見羽東微微的皺起了眉。看他的表情,那地麵上的土似乎是“告訴”了他一些十分不愉快的事情。秦震這時候終於忍不住小聲的問了句:“少爺,您先說句話。這是什麼情況?你這到底玩的哪一出啊?剛才你念叨的那都是什麼?”羽東有些恍然失神的看著地麵,低聲的回道:“九星神咒,五行逆行……”這晦澀的話語,顯然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聽的明白的。秦震不解的看著羽東那非常難看的臉色,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關心道:“你、你沒事兒吧?要不然你先歇會兒?你是不是和墨裳一樣,預測出了什麼啊?你剛剛念的那幾句話,是道教的咒法?”“嗯……”羽東的聲音還是十分的低沉。秦震知道,能讓羽東這個樣子的情況,一定不是一般的不好!所以這時他隻是默默的蹲在羽東身邊,沒有再說話。又過了半晌,羽東才終於深深的歎了口氣。然後他輕輕的一揮手,便將地上那些有規則形狀的沙土全部都拂散了。“五行逆行則災異橫生。天發殺機。星體移位、日月相蝕、隕星墜/落,黑白顛倒,災難將至;地發殺機,則山崩水溢,洪水地震,起於四野、龍蛇不安其位;人發殺機,則翻天覆地,山河動搖……九鼎關係重大,如今天象五行倒逆,所以才會……”羽東愁眉緊鎖。似乎是有些說不下去了。雖然不是特彆明白羽東剛剛的古怪行為。但是這結果,秦震可是聽的是明明白白,無比清晰。而且是字字明朗,每一句都聽的明白!所以理所當然的。他也明白了羽東究竟為什麼會如此憂心。愁眉不展。如今想想。當初那次的九鼎任務死傷那麼嚴重,真的是一點兒都不稀奇。這華夏重器禹王九鼎,關乎的一切都實在是太重大了。秦震不知道這將意味著什麼。但是從羽東的表情上他能看的出來,這至少意味著他們接下來的路會更難走、更艱辛!羽東這時候站起了身,深呼了一口氣道:“這裡冤氣陰氣都太重,所以才會最早出現那些詭異的現象。何老留下了‘道教’的線索,樹林邊又有血字欲留東嶽大帝的字跡,那我們就也按照這樣的規律,以道教的方式來處理這裡的問題吧。他們能如此提示,必定有原因。”“對了,那樹林邊上的血字,為什麼要留下東嶽大帝的名字?”秦震忽然想起了這個問題。總不可能是因為他是道教中陰間最高地位的神仙,所以就拚死寫出了那麼一個半字吧?一定還有一些其它的原因。羽東稍微想了想說道:“東嶽帝君主生死,庇佑新舊相代,固國安民;掌管生死之期,鬼魂之統。我在想,那勾牒可能和東嶽大帝有關係。”秦震朝著山下四處望了望說道:“這裡也沒有東嶽廟啊,這算是什麼線索指引??”秦震也算是摸出了一些規律。從西藏回來之後,他總覺得那些大大小小的寺廟內,可能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看起來羽東一時間也對這件事情無法有一個確切的答案,他隻是一邊撿起一根樹枝,一邊對秦震說道:“有些事情我也沒有什麼把握,而且符咒之事我之前也沒有真正的嘗試過。你得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管用……”說完,羽東就在一個僻靜的空地上,用樹枝龍飛鳳舞的“畫”了起來。“喂……你把話給我說明白了,什麼叫做要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什麼叫你之前也沒乾過?什麼叫你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夏羽東,你趕緊給我解釋清楚了……”秦震一邊用手電幫羽東照著,一邊焦急的追問著。可羽東卻隻是簡單了回了句:“要鬨鬼。”說完,他就又開始忙活手裡的事情了。秦震吃驚的看著羽東,呆呆的看著他所畫出的符咒。由於用的是樹枝,所以秦震看的還算是比較清楚。往常一直都隻是從恐怖電影中看到道教符咒,卻從來都不知道符咒的繪畫過程。而且羽東的畫的這個,也和秦震之前在電影裡看到的那些有所不同。羽東先是在空地的左上方畫出了兩個點,然後第三個點開始尾部上挑。之後就像是畫鳥一樣,筆畫前傾。前方兩個小點,正中間一個大點,前方兩豎,後邊一點。然後再從中間起筆,向左下方做環形,環下一點一撇,右方一豎帶勾。豎上有兩個類似“夷”的字體被豎貫穿。最後,在豎勾旁畫上最後的一點一提,好像這才算完。隨後,羽東便輕聲的念道:“天有天將,地有地祗。如於神怒,焚骨揚灰。”等羽東把這神秘的“儀式”全部都做完之後,秦震這才低聲問道:“少爺,您真的會道教法術……?”秦震自己都有點兒不太相信自己所問出的話。可看羽東的這個架勢,他好像就還差點兒香燭蠟扡黃表紙和朱砂了……羽東扔掉了那根樹枝,然後絲毫不顧慮秦震感受的說道:“這個符咒本應是鎮壓一切邪祟的。咱們現在在的這個地點處於坤位上,本就屬陰。我在這裡畫下這個符,但願能夠多少起到一些作用。”“但願???”秦震睜大了眼睛的看著羽東。而羽東則是理所當然的回道:“是啊,不是告訴你了麼?我也沒有把握。”“……”雖然說羽東的這個回答實在不是很給力,但是看著眼前如此複雜的符咒圖形,秦震也是真心的佩服羽東。以往看到恐怖電影裡麵的道教符咒,總是會好奇那究竟都是什麼意思?都是怎麼畫出來的?那中間像‘黎’、像‘夷’、又像‘鬼’的字樣,又到底是些什麼?今天,秦震總算是開了眼。原來這道教的符文也是博大精深的。不同的字符,代表著不同的意思,也有著不同的作用。就在秦震發愣的功夫,羽東就已經朝著山下走了,他一邊走,還一邊提醒秦震:“你最好快點兒,何希應該已經回來了,而這個時間的邪氣最盛,我擔心他們那裡會有危險。”“啊??”秦震聽後不由得趕緊加快了腳步,嘴裡還一直念叨著:“你怎麼知道他們回來了?應該沒有那麼快吧?”羽東在前麵回了句:“你以為這地方有多大?何希是個負責任的人,雖然命在旦夕的是她父親,但是她也一定會放不下這裡的事情。以我觀察她的為人,她一定會在找到可以信任的人之後,確定了何老已無生命危險,就會馬上趕回來。”秦震在後麵聽完,不禁陰陽怪氣的調侃道:“東少你可以啊,人家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你連話都沒跟人家說過幾句,就已經能看出她的為人了??”不知道為什麼,秦震的腦海裡忽然冒出了老顧的話:有東少在,就算是徐美麗也輪不到你……不過羽東倒是沒再搭理秦震這些有的沒的,他加快了腳步走著下山的路。然後就好像是輕車熟路般的帶著秦震穿過樹林,朝著招待所的方向快步走去。遠遠的已經能夠看見那個亮著燈的房間了。秦震現在深刻的體會到了羽東所說的話。在無邊的黑暗中,那一盞明燈,就猶如是救命的稻草,引路的燈塔。所有的希望似乎都在那一點點的光亮上了。快到了臨近的時候,他們果然發現了之前薑旗已經開走的車,此刻就停在招待所的門前。可是車門卻開著,車上沒有人。知道他們已經回來了,秦震忍不住加快了腳步,恨不得一步就邁進招待所。可是羽東卻一把拽住了他,並且對他做了一個“彆出聲”的手勢。秦震聽話的不敢再亂動,任由羽東拖著,輕輕的走到了之前他們的那個房間窗外。悄悄的向裡麵望了一眼,可屋裡竟然沒有人!!這下子,秦震就有點兒慌了!剛想說話,羽東拽著他胳膊的手就使勁的提醒了他一下。秦震明白羽東是不讓他出聲,可是眼前這詭異的氣氛,令秦震實在是感到心慌。車子既然停在門外,那他們人就應該已經回來了。有老顧的地方,絕對不應該這麼安靜……而且,究竟是什麼緊急狀況,能讓他們連車門都沒關??薑旗也絕不是這麼不謹慎的人……更何況,在他們臨走之前,羽東曾再三囑咐何希,如果他們回來了,就留在招待所不要亂走,等著碰頭。以何希對“軍令”認真嚴肅的態度,她更是決不可能無視羽東的叮囑,擅自離開這裡……所以,這一切的現象都好像是在表明……他們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