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顧琢磨了琢磨,承認了秦震說的有理,但是也承認了自己永遠也做不到。就好像他不可能變成羽東那樣的外表,也同樣不可能變成他那樣的內在。“你不必變成任何人,你就做你自己。如果你為了讓蘭晴能喜歡你,而儘量把自己變成羽東的話,那她喜歡的本質不還是羽東嗎?”秦震自認為自己說了一句殘忍卻很現實的話。老顧聽後一拍大腿說道:“對啊!我就說啊!我得讓蘭晴明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蒯,包子有肉不在褶兒上,男人好壞不在臉上!”“行行行……夠了夠了……你能理解就行了,不用大肆鼓吹你所悟出的理論。”秦震求饒似的阻止了老顧繼續說下去的苗頭。吃飯的地點定的是市內一家比較有名的大飯店,秦震感覺這不像是蘭晴的主意。能這樣大手筆的人,很容易想象會是誰。老顧雖然已經在克製自己激動的心情了,但是在前往飯店的路上,還是一直喋喋不休的嘮叨。從交通路況,到空氣霧霾;從季節變化,到城市建設;從領導人,到出租車司機;從高檔飯店的飯菜,到馬路邊攤煎餅的大爺……話題涉獵之廣泛,讓秦震屢屢有想要大呼救命的衝動。話嘮是什麼?話嘮就是開心了愛說話,不開心了也愛說話;激動了沒完沒了,平靜的時候照樣沒完沒了!此刻老顧的這種狀態,明顯就是內心忐忑不安、激動亢奮、同時還有些悲喜交加、感慨萬千的勢頭……所以這才導致了他毫無目的、沒完沒了的廢話。秦震一直用沉默來忍耐。說到了最後,估計老顧自己也覺得挺沒意思的了,賭氣來了句:“我他/媽是有病了……自言自語那麼半天……”秦震哭笑不得的說道:“你一個能跟犛牛溝通的人,怎麼著不都很正常麼?還有什麼是你乾不出來的?”“你還不如犛牛呢!犛牛雖然張不開嘴,但是好歹還能給我個眼神交流。再看你!”老顧氣憤的說著,似乎是在埋怨秦震讓他自言自語。秦震一聽差點兒沒哭出來。自己這到底是個什麼命啊,攤上了這麼個發小!他不但能跟犛牛溝通,竟然還能有眼神兒交流!想想那畫麵……真的是太美,讓人不敢看。時間不長,便來到了蘭晴所說的飯店。其富麗堂皇的外表。讓秦震一下就想起了當初和羽東剛剛認識時候的樣子。時光流逝。白雲蒼狗。當初羽東給秦震和老顧所留下的印象,早就在一次次生死邊緣被徹底顛覆了。東少,還是那個東少。但是他們心裡的夏羽東,卻已經不一樣了。不得不說。如今的他們。是從心底尊重他。因為當了解了他的一切之後。就會發現,他是多麼的值得被尊重。進了偌大的包間,秦震一眼就看見了此刻背對著他們。正和薑旗說話的蘭晴。還是那英姿颯爽的樣子,還是那充滿著朝氣的笑容。秦震用胳膊肘搗了正在發愣的老顧兩下,可是那個貨卻好像被定住了一樣,根本就邁不開腿。或許,那麼長時間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說開場白了吧……“完蛋玩意兒……”秦震低聲的叱罵了一句,便笑著朝蘭晴走了去,並且伸手輕輕拍了一下蘭晴的肩。蘭晴驀然回頭,看見秦震之後,馬上驚喜的叫了一聲:“秦哥!哎呀,你終於來啦!我剛才還在說,你們怎麼還沒到。誒,顧傑呢?”秦震一聽這稱呼,頓時覺得老顧有戲啊!蘭晴喊自己是秦哥,而喊老顧卻直呼其名?有時候,這直呼大名反而是一種親近的象征……所以這會兒秦震連忙對蘭晴笑道:“哈哈,顧傑那個貨大概是在山裡呆的久了,都不太會說人話了。這一看見你啊,激動的就更不會說話了!你看,那不就在門口杵著呢嘛!”說著,秦震指了指門口,笑看著蘭晴的表情。蘭晴看見老顧之後,不由得“噗”的笑了出來。也彆說,那個貨此刻在門口站的筆直,一身正裝穿在他那一米九多的身上,顯得很怪異。這大概和他那剛緊完的“上吊繩子”領帶有關。出門前秦震明明告訴他,用不著這樣。但是老顧卻執意說表白要正式。而且高檔的地方,不穿正裝不讓進……就這樣,他就變成了現在的這個德行。那副憨憨的傻像,簡直就像是虎子和吳老二的綜合體。怪不得蘭晴一看見他就笑了出來呢!秦震一看這情況,還真是覺得老顧沒準兒有戲。所以這會兒笑著看了看這倆人,便默默的走開了。可是秦震剛離開,門外羽東就走了進來!秦震一回頭就看見了那個同樣是一身正裝的羽東,心中暗歎老顧這衰命趕的時機是真不好!同樣都是正裝,為什麼穿在人家身上就是一股高貴冷豔的貴族範兒?而穿在老顧的身上就好像是租來的壽衣一樣?秦震仔細的看了看,還是覺得和那“上吊繩子”有關係!羽東身著一身修身的正裝,裡麵是一件藏藍色類似絲質的襯衫。如綢緞般的柔軟光澤,更是襯得他本身的高貴氣質。領口解開了兩個衣扣,看著舒適隨意,且落落大方。如此形象……跟旁邊那領帶紮的和“上吊繩子”一樣的老顧一比……秦震剛剛那不知道哪來的信心頓時幻滅了!羽東從門口走過,詫異的看著發傻的老顧,似乎是在問他為什麼不進去。而老顧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羽東,呆呆的表情比哭還難看。秦震偷瞄了一眼蘭晴,雖然說她剛剛還被老顧的樣子給逗笑了,可是自從羽東從門口出現的那一刻,她的眼裡就閃現出了一種異樣的光華。秦震看在眼裡,卻也覺得十分正常。因為就連他自己,剛剛看見羽東的時候,也都覺得驚豔了一把。這爺們兒,就屬於那種隻要出現在大眾麵前,就很難不讓人把所有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的那種人。他的身上帶著一種強烈的氣場,一種君臨天下的風華。老顧遇上這樣的“情敵”,其實真的不算栽……不過既然是發小好兄弟,又怎麼可能袖手旁觀?!就在羽東問老顧發什麼楞的時候,秦震兩步就走了過去,一把就攬過羽東的肩頭,驢唇不對馬嘴的說道:“你可來了!我都等了你半天了!你不是說有事兒要跟我說嗎?正好,我也有事兒要跟你說。”一邊說著,秦震一邊攬著羽東避開蘭晴的視線,朝著另一個角落走了去。羽東雖然感覺莫名其妙,卻也沒多說什麼,任秦震將他拖開了。從蘭晴身邊走過的時候,秦震明顯感覺的到蘭晴的目光,不過為了兄弟……他咬牙直接無視了那期許的視線,硬是將羽東給拽走了。秦震心裡暗想:老顧啊老顧,剩下的自己爭氣吧!兄弟隻能幫你到這兒了……秦震一邊拉著羽東,一邊和久違了的馬超打招呼。他說閆軍他們都已經忙於工作崗位了,所以今天沒能來。他請假跑了出來,特意為了看看秦震和老顧的。這小夥子還是和當初一樣,沒什麼變化。久彆的朋友一見麵,秦震的心裡也是百感交集。當初在沙漠裡的一切,都隨著久彆重逢的笑語在腦海中閃現。一幕一幕,清晰如昨。不過不管此刻是有多麼的感慨,秦震都始終拉著羽東,他到哪,就將羽東也拉到哪。堅決不給他任何一點兒自由活動的空間,換句缺德一點兒的話來說……堅決不能給蘭晴任何機會。本來老顧那還是很有希望的,但是羽東和蘭晴要真是坐在一起聊了開,那哥們兒就百分百不會再有什麼希望了。所以秦震擔起了這個“缺德”到家的重任,一直拖著羽東和大家談天說地,大敘久彆重逢的喜悅。當然了,羽東是一直也不說話的。不過秦震也不在乎,他愛說不說,隻要彆跟蘭晴說去就行。開始上菜了,也就意味著要開始入座了。羽東這時候聲音不大的冷冷來了句:“你準備就這樣一直拽著我嗎?”“……”秦震也感覺自己這行為就好像是在看賊一樣。想了半天合理的解釋,最後秦震還是賠笑的對羽東說道:“嘿嘿,咱哥們兒之間這感情,就屬於那種一日不見如隔好幾秋的關係啊!我這不是好幾天沒看見你了嗎,就覺得想和你多聊聊。”羽東冷冷的看著他,一句話沒說。表情仿佛是在對秦震說:編。繼續編。“……不是,我就是覺得吧……”不等秦震說完,羽東就忽然說了句:“她會喜歡他的。”“啊……啊?”秦震覺得有點兒懵。羽東瞥了秦震一眼,抬起了被他抓了個死的左臂,然後目視前方,淡淡的再次說道:“我說,她已經開始喜歡他了。你不用這樣抓著我不放了。”“真的嗎?!”秦震興奮的也有些忘乎所以,甚至都忘記了自己乾的“缺德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