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震他們走到冰麵的邊緣,探頭往那深深的縫隙裡看了一眼。寒霧翻騰繚繞,也看不清下麵到底有什麼,隻能隱隱聽見深處有一陣陣的轟轟的聲音。老顧詫異的看了一眼,然後轉頭問秦震:“這下麵是什麼玩意兒?怎麼這動靜?”“這下麵應該是地下暗河,雪山之中的冰河。千回百轉到最後或許就彙聚成了青藏高原上的任何一處聖湖,但是在這裡,卻有著致命的危險。”秦震簡單的解釋著,但是臉色卻有些凝重。老顧不太明白的問:“河就是河,在地底下也好,在冰窟窿裡也好,不就是水嗎,讓你說的怎麼這麼嚇人呢?”秦震隨手撥了撥裂縫邊的白色寒氣說道:“老顧,你知道得多低的溫度才能升起這樣的寒霧麼?冰河是經過最古老的生態係統形成的,它們永遠低於零下幾十度,但是卻永遠不會結冰。這是自然現象,也是無法解釋的自然現象。人一旦掉入這種暗冰河,不出一分鐘就能被凍死。當然,體溫接觸到冰河的那一刻,心臟就會驟然收縮,心臟不好的,可能死亡就是一秒鐘的事。”這番話把老顧說的兩腿發軟,瞬間就覺得周圍的空氣好像又低了幾度。他微微張了張嘴,哆嗦著伸出手指著裂縫上橫架的冰橋說道:“那、那咱們走在這上麵豈不是很危險??萬一腳底下一打滑……”秦震沒想到自己的這番話勾起了老顧的恐高。之前由於白霧翻騰,他也看不見下麵。所以倒是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現在被秦震這麼一說,頓時覺得邁不開腿了。沒辦法,秦震隻好拍了拍老顧說:“你彆往下看不就得了!腳要穩,步子要慢,你就當小時候冬天咱們在河麵上滑冰就行,那時候你不是玩的挺嗨皮?彆太在意環境……”“你說的倒是簡單!這下麵有多深也不知道,而且還是那要命的冰河!這和小時候溜結冰的河麵能一樣嘛!”老顧苦著個臉,好像很不明白為什麼走到哪都有這種讓他心驚膽戰的地方。這裡的冰由於環境無汙染,透明的就好像是玻璃一樣。站在那冰橋上往下一看,覺得自己仿佛正懸空站在那翻騰的白霧之間。恍恍惚惚。很不真實。這種感覺可能有不少人會覺得刺激,但是更有大部分人都覺得那種感覺無法接受。人的安全感普遍都很差,腳不踏實地,整顆心都會跟著提了起來。更何況這冰麵非常的滑。有薄有厚。也不知道哪裡是安全的。哪裡一腳就能踩塌了。在得知冰層下麵是地下冰河之後,秦震覺得他們走的每一步都要多加小心了。現在,他們是真正意義上的“如履薄冰”了。好在這些冰麵之間的縫隙間隔並不算太長。十米二十米左右。秦震決定一個人一個人的過,最好是三個人分彆從不同的冰橋上過。那樣的話,可以分散危險的集中性,才能稍微保證安全一些。因為越冷的地方,冰越脆。冰橋的兩端還好說,可到了中間的懸空部位,承受一個人的重量也不算輕了。哪怕是有那麼一根頭發絲的裂縫,可能都會造成斷裂坍塌。所以他們不能冒這樣的險一起過去,不能把希望都賭在一根冰梁上,隻能各走各的路。老顧顯然是不願意和他們分開的,剛聽秦震安排完,就嘟囔著說:“咱、咱們一個一個過不就完了嗎,用不著分道揚鑣吧?你看在這麼恐怖的地方,單獨行動可是大忌……”秦震斜了一眼老顧問道:“剛才不還說這裡是神仙住的地方了嗎,這麼一會兒就覺得恐怖了?你說的方法不保險,一個人過去可能當時沒事,但是冰卻很有可能因為前麵的人而產生裂縫了。這樣的話,後麵的人就會很危險。你要是不想掉到那地下冰河裡去,就老老實實聽指揮。”老顧撓了撓頭,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他知道,秦震說的是對的。這會兒應該顧全大家的安危才是真的。至於那該死的恐高……忍一忍可能就過去了。秦震看了看薑旗,詢問他準備好了沒有。薑旗點了點頭,他們就開始往冰橋上走。萬幸這些冰橋並不是很窄,這樣還讓他們多少有些安全感。而且自然生成的東西,表麵也沒有那麼規則,這反倒讓他們不太容易掉下去。如果是一馬平川的平坦大道,那真如老顧所言,腳下一打滑就全完了。他們三個的“橋梁”離的不算遠,隔著那嫋嫋升騰的冰霧,還是能看得見對方的。剛一踏上那懸空的冰橋,心就跟著緊了一下。隔著那透明的冰往下看,一片雲霧嫋嫋,哪裡還看得見什麼腳下的冰橋!往前走,四周全部都是白霧,陽光照射在寒霧和冰柱之間,竟然幻化出了一道道的彩虹。秦震不由得在心中感慨,最美的景致總是伴隨著最致命的危險。這話似乎當初羽東也說過。他說最美的地方,往往都是那些人跡罕至的無人區。隻有在遠離塵世紛擾的地方,才能看見那大自然的壯麗之色。第一段走的還算是比較順利,十幾米的長度,他們揪著心也算是過來了。到了這一處平台,發現前麵接二連三的還有很多這樣的冰橋。這些獨立的平台都是由那些冰橋所連接的,想要更往裡麵走,就必須用這種方式。秦震咽了口唾沫,心說這可是要了老顧的命了!這麼走下去,不知道走到哪裡算是個頭。就算冰柱斷裂隻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他們要是真走過了一百條冰梁,也得遇到一次坍塌的可能。薑旗這時候也皺著眉說道:“那個蓮花秘境到底在什麼位置?咱們這樣走下去很危險。這些連接兩處平台的橋梁不是水泥不是木頭,是冰。實在是太脆了。”而老顧這會兒倒像是想開了一樣,攤了攤手,破罐破摔的說:“苦不苦,想想紅軍二萬五。累不累,看看革命老前輩。要想找到那蓮花秘境,怎麼不得受點兒罪?”“不是,你哪兒來那麼多的俏皮話啊!”秦震抓狂的說著。真是想不明白了,這朵奇葩怎麼在哪裡都能迸發出他那不正常的智慧呢?秦震的話音還沒落,他們就同時的抬起了頭。因為自頭頂上方傳來了一陣類似機器轟鳴的聲音。隻不過這裡被冰封的太嚴實了,聽的不是特彆真切。秦震和老顧對了一眼,異口同聲的好奇問了句:“這什麼聲音?”而這時薑旗的臉色卻忽然變的十分嚴肅,他愣愣的仰著頭看向穹頂。半晌,才有些沉重的說了句:“這是直升機的聲音……”老顧一聽,馬上心大的笑道:“我靠!這是不是咱東少和俊小哥回來啦?他們往這找咱們來了?誒,不對啊,他們怎麼會知道咱們在這附近?”聽完薑旗說那是直升機的聲音,秦震的臉色也變了,而且變的十分難看。這讓老顧不由得詫異的問了句:“你怎麼了你?我說是東少,你應該高興才對啊!怎麼你這表情跟出殯似的?”“不是羽東。”秦震的聲音冷了下來,那是他由心底泛起的寒意。“哦,不是東少那就是過路的飛機。”老顧不以為然的說。薑旗卻在一旁沉聲提醒了一句:“那不是普通客機,是直升機……”老顧納悶的看著薑旗,又看了看麵如紙灰的秦震,然後不耐煩的說:“直升機就直升機唄!你們倆這跟死了兄弟似的乾嘛?尤其是還都對著我,這讓我感覺你們倆現在沉重的就好像是在對著我做遺體告彆呢!”秦震無奈的搖了搖頭,儘可能耐心的說:“老顧,你這腦子什麼時候能反應快點兒?老百姓可能隨便開著飛機在喜馬拉雅山附近轉悠嗎?這是中國,不是國外。喜馬拉雅山是邊界,不可能有人隨便開飛機閒逛的!”“那、那你的意思……這飛機是國家的?那……”剛說到這,老顧猛地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恐的恍然大悟道:“是、是他?!”秦震和薑旗同時深沉的點了點頭。他們所能想到的唯一可能,隻有一個人。傅天磊。他回來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去了藏北,亦或者從始至終他都沒有上當,反正他現在又出現了!這給秦震他們帶來的壓迫感,比雨林中的怪物猛獸可要強烈多了!他們深知那個男人是怎樣的陰險無情、不擇手段!這次如果再被他抓到,那結果一定不會是像上次一樣僥幸了!這架直升飛機已經繞著山頂轉了好幾圈了,看來他們並沒有發現這個入口。不然以傅天磊的性格,炸也給炸開了。秦震是想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此刻他卻無法控製的心煩意亂。他勉強冷靜了一下說道:“兄弟們,前麵彆說是冰,就算是火坑咱們也得跳了!必須馬上找到蓮花秘境,然後趕緊離開!如果真是傅天磊的話,那咱們接下來麵對的危險將遠遠超過大自然所帶來的!”(。。)ps:祝暴躁的四四大人生日快樂!作為《大漠》書評區最活躍的一位,傾城當然要為大人送上祝福。無以為表,隻有多更新來表達一下了。謝謝你一直以來的支持和鼓勵,嬉笑怒罵中的書評,已經給了我無限的動力,謝謝!謹祝諸事遂心,平安惟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