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稍稍緩了口氣,接著說道“他們二位當年一定是參透了九龍玉璧的秘密。這東西不僅僅可以用於生化,上麵的龍紋更是一幅驚天的藏寶圖。當然,那裡還有破除詛咒的方法。權衡輕重,最終他們還是覺得這種東西不該被世人發現。所以他們二位才犧牲了自己,打算永久的藏起這東西。一位帶上一切資料消失於落迦,以為這樣就不會再有人發現九龍鎮國璧的秘密了。而另一位,則是忍辱負重、背負著背叛全隊的罵名,在暗中監視著上層的一舉一動。大概是現在的科學發達超出了老人的想象,迫於無奈,才選擇讓第三代人再入沙漠,毀了那不該留於世的東西。”聽完王斌的這一大段話,秦震徹底傻了。再看看他們所有人,都一臉沉默的不置可否。原來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為了阻止那些王權的貪婪以及不擇手段的軍事策略!所以才會白白犧牲了那麼多條人命!!而羽東的爺爺,看似是所有人當中最好的下場。但其實卻不然,因為他要對的起那位犧牲的隊長以及所有被牽扯其中的人。於是守護這個秘密就變成了夏家世世代代的責任。而且以這位夏老的所作所為來看,他所守護的似乎還不僅僅是九龍鎮國璧這一個秘密。他的神秘莫測更像是身懷奇術之人,時刻保護著那些不該被發掘出的天機神物。也許正是因為這樣,羽東才會有那一身非同尋常的身手和本領。當然,這一切都僅僅是秦震自己的推測而已。關於夏家的秘密,當然還是要由羽東親自說,才更有說服力。而且當年夏老爺子為什麼會讓他們六月進沙漠,又為什麼臨時又消失了,這些,還都是未知的疑惑。不過現在看來,當年正是這位夏老通知了軍方,才把那一隊人救了出來。甚至很有可能如果沒有他的話,那一隊人都得被當場滅了口。當把這些話都說完,王斌好像終於能踏實下來了。黑暗中的他似乎費力的抬了抬頭,然後緩緩說道“少將,我爺爺在舉家搬遷之前,就已經了解事情的真相了。夏家背負的沉重,他們後來已經全都想到了…他這一輩子都在後悔,後悔自己為了後代苟且偷生的逃避責任,把一切都推給了你們。現在,他老人家走了,我也已經走到儘頭了。你一定要毀了那東西,以告四十年以來所有為此而犧牲的冤魂亡靈啊……”王斌顯得有些激動,聲音帶著破碎的感覺。而羽東則低著頭,緊緊的攥著雙拳,用力到甚至有些發抖。之後他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應聲道“放心,我會。”王斌那低垂著的頭似乎在做著點頭的動作,不過已經不太能看出來了。隻聽他又如釋重負般的說道“秦震…老顧…兄弟先走一步了,這輩子,能有你們這兩個朋友,足夠了。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下輩子…還和你們當兄弟。”秦震和顧傑意識到情況不太對,馬上就朝著王斌那奔了過去!可是王斌是坐在豎井邊的,幾乎就在眨眼之間,他就徹底消失在了無底洞般的豎井中。“斌子!!”秦震跪坐在豎井邊緣,雙手徒勞的抓著地麵,放聲大喊!他痛苦萬分的一拳一拳狠狠的砸著地麵!雖然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是當真正麵對的時候,卻是心如刀絞!7000米的深淵,瞬間就吞噬了他兄弟的命!可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顧傑這時候卻出乎尋常的冷靜,他隻是靜靜的站在一旁,望著深不見底的豎井,一言不發。那表情鎮定的讓人有些擔心。一旁的薑旗伸手拍了拍老顧的肩膀,沉聲說“兄弟,我在執行任務中也曾失去過太多生死與共的弟兄,我很清楚這種痛!但是你要記著,我們真正該做的,是讓他們死得其所!要讓咱們的兄弟能瞑目!這樣,倘若有朝一日黃泉再見,我們不愧見他們。”顧傑聽完薑旗的話,沉沉的應了一聲“大旗,你放心,我都明白。我也早就知道斌子逃不開這樣的下場了。是,我不會讓他走的不明不白!我會去那個落迦,親自找到那塊玉,我/他媽非要嚼碎了那個禍害不可!!”不知道是哭的還是憤怒的,反正現在老顧是兩眼通紅,十分駭人。這時,身後的蘭晴也走到了顧傑的身旁,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然後對顧傑說道“斌哥他是個英雄,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咱們彆讓他走的不安心,你要記著他說的話,好好活下去。”被蘭晴這麼一說,顧傑的眼睛又紅了。是啊,他的兄弟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為了不留下那九龍鎮國璧的禍根,一個人獨自承受著那些恐怖的經曆!他那麼溫和的一個人,竟然可以殺死自己無數遍!這絕對是個大義的爺們兒!所以對顧傑來說,自己怎麼能給兄弟丟臉呢?!於是他咬牙點了點頭,堅決不再讓自己的眼淚再掉下來!而秦震,他一直雙手撐地的跪在豎井邊。腦海中一片空白,久久的回不過神來。直到有一雙手輕輕的攙向了他,他才木然的緩緩抬起了頭。是羽東。此時他正用那雙深邃的黑眸看著秦震,雖然沒有言語沒有表情,但是那目光中卻透露出了他的悲傷。短短一段時間之內,他們大家已經曆經了兩次生離死彆。親眼目送著一位又一位朋友離世。縱然堅強如他們這群鐵打的漢子,心,也終究是承受不了了。秦震有些無力的閉上了眼睛。心裡頓時百感交集,心力交瘁。當初豪言壯語出來尋找摯友和老爺子,沒想到,到頭來自己竟然什麼都帶不回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如果活著回去了,該怎麼像王叔他們交代?這麼一想,秦震的眼前頓時又出現了王斌媽媽那雙憔悴不堪的眼。王斌是家中獨子,讓他們兩位老人家要如何才能承受這種喪子之痛!羽東看秦震雙目緊閉,神情痛苦。不由得又朝秦震伸出了手,他想把秦震扶起來。因為不管怎樣,一切也都已成定局。就算在這裡跪到死,也改變不了任何事實。羽東一邊對秦震伸出手,一邊認真的說“來,秦震,起來。這條路還沒走完,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羽東的話,無比堅定。秦震疲憊的伸出手拽著羽東讓他把自己‘提’了起來。真的是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多日的疲憊、體力的透支、精神上的緊張,還有這接二連三心理上的打擊。秦震甚至感覺自己也快撐不下去了。這一場場的死彆,對他來說無疑是最嚴重的重創!大家聚到一起,情不自禁的互相拍了拍肩膀。這大概是他們互相鼓勵彼此繼續走下去的唯一方式。語言,已經顯得太蒼白了。就連馬超和老沈、閆軍,眼睛也都是紅紅的。馬超還一邊抹著臉,一邊鄭重其事對老顧說“顧哥,你彆難過了。讓斌哥好走吧,你還有我們呢!從今天起,我就是你親兄弟!”說著說著,老顧還沒怎麼著,他自己倒是又難過上了。還難為老顧趕忙勸道“得了得了兄弟,你彆難受了,咱們早就是兄弟了。這還用說麼!節哀節哀……”反正最後也看不出他們倆到底是誰在勸誰。總之氣氛都比較壓抑和傷感就是了。羽東看顧傑和秦震的情緒都稍稍緩解一些了,這才開口說道“這地方爬上去的距離並不高,咱們再加把勁兒。把該扔的東西都扔了,隻留有用的,儘量從輕減負。”大家調整了一下心態和情緒,紛紛開始查看哪些東西可以不要,順便看看還能湊出多少岩釘和繩索。因為就算是這段攀岩的距離並不高,也總得需要保障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