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弦把小白玉簡拿出來,上麵寫著:“其二十九,從零開始了解顧見深。”顧見深笑道:“我還有什麼是你不了解的?”沈清弦道:“……唯心道。”顧見深後背一僵,不等他開口,沈清弦已經自己歎口氣道:“應該是我想歪了,大概隻是字麵意思吧。”兩個玉簡的任務是配對的,但這次的任務卻挺古怪的。紅玉簡:其二十九,信仰和沈清弦,選其一。白玉簡:其二十九,從零開始了解顧見深。總覺得有些古怪,但也看不出問題所在,沈清弦嘟囔道:“我該從零開始了解你什麼呢?”他看不懂,顧見深卻是看的明明白白。因為紅玉簡上真正的任務是:其二十九,為了沈清弦的信仰,離開他。所以它給出的任務就是讓沈清弦背離天道。再看白玉簡的任務就能匹配了,從零了解顧見深,了解得正是他的修行之道!這不可能。沈清弦現在放棄天道,比當時成聖前放棄封心決還要危險。他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這麼短暫的時間,已經沒法讓沈清弦從零開始接受唯心道了!顧見深想的是,先騙住他,看能不能通過入世來完成這個任務雖然他與沈清弦一樣覺得,入世是不行的,但還是要試試。即便真的不行,至少可以借此入世來幫沈清弦穩固道心。顧見深道:“入世吧,封住記憶就可以從零開始了解我。”沈清弦想的是:“我封住記憶,你呢?”信仰和沈清弦,顧見深要選哪個。顧見深笑道:“我也封住記憶。”沈清弦一愣,顧見深又道:“放心,我會安排一個玉珠子隨時關注,三十年為限,到時間了哪怕任務沒完成也要回來。”沈清弦謹慎道:“三十年夠用嗎?”顧見深道:“足夠了。”因為他根本不會封住記憶。沈清弦還是不放心:“我們都封住記憶,萬一出什麼意外……”顧見深又道:“那我再留一枚玉珠子給輕染聖人,讓他三十年後去把我們帶回來。”這下沈清弦放心了:“好……那就這樣吧!”這次的任務的確是需要雙雙失憶,否則也太難辦了,無論是顧見深的還是他的,都不好做。但封住記憶就無所謂了,他這邊可以從零開始,顧見深那邊也可以給自己重新設定一個信仰。這麼想著,沈清弦忽然察覺到一絲不太對的地方,但顧見深很快便打斷了他的這一縷念想,他問他:“有沒有什麼想設定的條件?”沈清弦立馬說道:“給我挑個符合你審美的肉胎。”顧見深笑了:“你怎樣我都喜歡的。”沈清弦不認可:“那是你沒見過我花花綠綠的時候!”早在萬法宗時,沈清弦就被七師兄提溜著穿白衣,第一次同顧小廚見麵,他也是一襲白衣才讓他看呆了。之後的每次重逢,他都是顧見深最愛的模樣。雖然他很清楚自己變成什麼樣顧見深都會喜歡,但前提是沒失憶。失憶後再見麵的話,還是最喜歡的那副模樣比較有衝擊力。見他啊磨磨蹭蹭的,沈清弦道:“玉珠子給我,我來設定!”顧見深心裡裝著一堆事,還有一堆計劃,所以哪裡敢給他,隻得說道:“好,找個我喜歡的,再找個你喜歡的,可以嗎?”沈清弦卻是絲毫沒想多的,他點頭道:“嗯!”顧見深又問道:“其它的就不多做設定了?”沈清弦說:“就這樣吧。”設不設定的意義不大,多次入世的經驗告訴他們,設定了也能扭曲成另一副模樣,還不如隨緣,反正怎樣他們都能在一起的!臨入世前,沈清弦說道:“我們比一下,看誰先找到對方。”顧見深道:“那你輸定了。”沈清弦說:“隻要你不作弊,誰輸誰贏可不一定。”顧見深會不作弊嗎?他從一開始想的就是“作弊”。***沈清弦誕生於一片冰湖之上,這兒很大,冰湖一望無際,景色也單調乏味。他們全家都住在這兒,除了沈清弦之外,他們所有人喜愛這溫度也喜歡這漫天漫地的雪白色。沈清弦剛出生時,他的父母便驚為天人,稱他是冰湖有史以來最美的孩子。沈清弦低頭看看自己,覺得很一般了,這有什麼好看的……或者該說他與他們有什麼區彆?不都一個模樣嘛。如果他是最美的,那他們也是最美的,所以哪來的最美?然而他的父母是這樣誇他的:“白如瀅露,清透純潔,稀世罕見。”這詠歎調一樣的讚美讓沈清弦抖了抖,他對此很嫌棄。他的哥姐們也都大聲誇他,說他真的很美,百年難得一見!還有他的七大姑八大姨,鄰裡街坊,總之整個冰湖的人,對他都是連聲誇讚,而且是由衷的、毫不吝嗇言語的、極其真誠的讚美。這讓沈清弦很納悶,他們總能發現一些細枝末節的美,可在沈清弦眼中,他真心覺得自己同他們沒兩樣,隻是他們都這麼誇了,他也隻能試著接受。他們都是白色的……沒錯,冰湖已經夠白了,他們又全是白色的!父母總說:“這是天地間最美的顏色,而你是最美的顏色中最美的一位。”沈清弦:“……”他從未走出過冰湖,但他覺得是父母見識太淺,所以才這樣認為。其實沈清弦也不知道真正的美是什麼,畢竟他出生以來,看到的就是銀白雪白冷白和藍白。天空是這樣的,湖是這樣的,山也是這樣的,到處都是一樣的。可沈清弦覺得這不是美,一定有真正的美,隻是他尚且沒見到。與同族相比,沈清弦是個異類。他不愛同他們說話,也不愛看他們,甚至不愛與他們纏在一起。然而他離不開冰湖,所以總能聽到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四哥和六哥最愛湊在一起咬耳朵。“老五真不要臉,翠魚告訴我,他整整纏了七個人!”六哥目瞪口呆:“他……他纏得住嗎?”四哥道:“不要臉了還有什麼是做不到的!”六哥道:“七個……他不怕被吸乾嗎?”四哥說:“你太天真了,是他把彆人吸乾吧!”六哥慫慫的:“我還是離他遠些吧。”四哥說:“放心吧,他看不上你。”六哥小聲道:“我知道他一直想纏小九。”沈清弦排第九,九也是他的名字。四哥道:“誰不想纏小九?”六哥臉紅了紅:“你說小九怎麼就不肯讓人纏呢?”四哥冷笑一聲:“自視甚高唄。”六哥又道:“他不讓人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