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胳膊抱住他的脖頸道:“就想爸爸。”沈清弦那邊其實有監控器,全方麵三百六十度觀察著這個小屁孩。他嘴上說著想爸爸……可其實呢?看電視玩遊戲散步遛狗加拆家,事後還一臉無辜地對保姆阿姨說是大黑做的。大黑是沈清弦養得一頭卡斯羅犬,長得凶悍又威猛,像頭黑豹似的。沈清弦把它馴養得極好,本意是想讓它陪伴顧小深也能守護他,結果這著名凶犬的日常任務就是給顧小深背鍋。講真的,拆家這事是二哈愛好好嘛!彆老汙蔑大黑!沈清弦在這個小混蛋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想爸爸做什麼?”三歲的戲精開始表演了:“想爸爸教我寫字,想爸爸教我擺竹竿,想和爸爸說話,想和爸爸一起吃飯,想抱著爸爸親親……”說得這麼乖……沈清弦斜他一眼:“那我們這就去寫字?”三歲小寶寶還是不擅長掩藏情緒,頓時蔫了。沈清弦心裡好笑,麵上還很正經:“寫的不好,爸爸明天就不回來了。”他一句戲言,他懷中的小家夥卻驀地白了臉,本來輕輕環住他的手猛地用力,抱得十分緊。沈清弦一怔,連忙說道:“爸爸開玩笑的,我會天天回來的。”小家夥卻沒再出聲,隻是這樣用力地抱著他,說什麼都不肯鬆手。沈清弦心都化成水了,他輕輕拍著他後背道:“深深乖,是爸爸不對,爸爸以後不這樣說了。”過了好大一會兒,顧小深才悶聲道:“要親親。”沈清弦愣了下。顧小深道:“爸爸犯錯了,要親親。”沈清弦心軟得一塌糊,捧著他嫩嫩的小臉頰,滿足他要求地親了個遍。他這才略微展顏,可整整一晚上,都沒鬆開過沈清弦的手。小小的手握著沈清弦的小指,怎樣哄都不肯鬆開。沈清弦隻得任由他這般握著了。兩人吃過飯,沈清弦沒提寫字的事,隻哄著他道:“爸爸陪你去看電視吧?”顧小深大眼睛彎彎的:“好!”沈清弦吩咐人切了水果送來,顧小深彆的本事不提,占便宜真是一個頂十個,電視剛開,他已經坐到了沈清弦懷裡,找了個最舒坦的位置。沈清弦全由著他,任他在他身上蹭來蹭去。他親近他,想黏著他,他能感受到,也願意縱容他。都說小孩子不該多看電視,不過顧小深這邊不存在這種問題,一來是他的肉胎素質強,所謂的看電視傷眼睛的問題對他來說並不存在。當然,沈清弦這個當爹的也很愛看電視。電視劇也好電影也罷,都很有趣。可能現世人隻是看著消遣,沈清弦卻像在看著一段又一段的人生。那些演員投入到一個個劇中,扮演著不同的角色,走過各種人生……這多像他和顧見深的一次次的入世?也許在更高的界中,當真有人這般看著他和顧見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一趟現世之行,讓他深刻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無論在自己的世界中多麼強大,無論走向了何種巔峰,在天外天中仍是不值一提。未知的力量永遠不可估量,因為它未知。不過個體生命還是強大的。現世中的很多人如果有機緣計入“天外天”,仍舊是人中龍鳳。沈清弦想得出神,直到懷中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低頭一看……小家夥睡著了。窩在他懷裡,靠著他的手臂,睡得像個小天使。沈清弦嘴角微揚,一個溫柔的吻落在他白嫩的臉頰上。可愛的小家夥,可愛得招人疼。沈清弦抱著他起來,放到床上時才發現自己的手還被他緊緊攥著。小胖手緊緊攥拳,像新生兒般本能地緊緊握著。沈清弦動了下,顧小深立馬睜開眼,他迷糊糊的,輕聲問道:“天亮了嗎?”沈清弦沒出聲。顧小深又問他:“爸爸你要走了嗎?”沈清弦一把將他撈入懷中,溫聲道:“不走,天沒亮,快睡吧。”小家夥似是還不放心,又起來看了看,看到外麵黑漆漆的才又安心睡下。他道:“最喜歡天黑了。”沈清弦不問也知道是為什麼,可他還是忍不住問了:“為什麼?”小家夥在他懷裡道:“因為天黑爸爸就回來了。”人的本能都是怕黑的吧,尤其是孩子,有幾個不怕黑夜的?可顧小深卻是由衷地喜歡夜幕降臨,夕陽耀亮天空的模樣對他來說才是新生的朝陽。因為這時候他會等到最想念的人,會待在最愛的人身邊。沈清弦嘴角揚著,拍他後背道:“睡吧,我會永遠在你身邊。”如果有永遠,就一定是永遠。他們沒有轉世輪回,那就用不滅的生命來詮釋最漫長的陪伴。這時候的小見深還不懂什麼是永遠,可顯然他的靈魂是喜歡聽這句話的,他嘴角溢出可愛的笑容,沒多久便又睡著了。沈清弦沒睡,他現在的身體已經不再那麼需求睡眠。他垂眸看著懷中小小的孩子,思緒如潮水般翻湧著。有過小皇帝那次的經驗,這次沈清弦在照顧顧小深的事上特彆用心。剔除一切可能有的陰暗麵,排除一切可能乾擾顧小深心靈成長的因素,努力給他最多的陪伴和最美好的童年,希望能給他美好的一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不對勁。他給了他純粹的愛與陪伴,給了他積極向上的生活,也保證沒有任何人欺負到他。可顧見深的不安並沒有消減半分。萬萬年的那個心域帝尊極擅偽裝自己,那是一種接近本我的偽裝,因為連自己都欺騙了,何況他人。一旦封印記憶,展現出的就是其最真實的靈魂,而這個靈魂極深處藏著的……全是些陰暗的負麵情緒。沈清弦隱隱有個想法,隻是沒下定決心是否要這樣做。一夜好眠,沈清弦起來時顧小深還在睡著。沈清弦不願吵醒他,他輕手輕腳地起身,在腳落地時本來睡著的小家夥還是睜開眼了。“爸爸?”他喊他。沈清弦哄他道:“你再睡會兒。”聽到他的聲音,顧小深立馬坐起,轉頭看向他。沈清弦竟有些挪不動腿了。顧小深眼眸中全是不舍,但聲音還挺平靜的:“天亮了是嗎。”沈清弦隻得應道:“嗯。”顧小深又問他:“你要去工作了?”沈清弦溫聲道:“晚上回來給你帶好玩的。”顧小深頓了下,開口道:“不要好玩的,你可以……”他說著又頓住了,接著展顏笑道,“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