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哪種,都太招人疼了。沈清弦沒再說什麼,隻小心地用熱毛巾給他處理著傷口。兩人雖然同齡,但約莫是顧見深這“職業”很鍛煉身體,所以他這身體長得可真不錯。瞧著和他一般高,卻比他結實很多。沈清弦也沒多看,一心給他擦拭著。弄後背的時候顧見深看不到,等他來到前頭,他便看得心尖發酸了。哪有人對他這般好過?哪有人這樣擔心過他?哪有人……像他這樣好。顧見深嘴角忍不住揚起,紅眸像海上落日,深深淺淺,明明滅滅,溢滿了悲傷與感動。沈清弦給他擦完後又到:“要上藥了,大概會有些疼……”昨天那藥量不夠,身上隻能用次一等的。雖然效果還是很好,但用起來會有些痛。顧見深又道:“我不怕。”真的不怕,一點兒都不怕,彆說是給他上藥,哪怕有人捅他一刀,他都會微笑。太美好了就像夢,而夢裡哪有痛苦。沈清弦忙活了好半天,終於給他上完藥,眼看著傷口在一點點愈合,他笑道:“身材不錯嘛。”顧見深:“……”下一瞬,一股邪火在他血液裡橫衝直撞。沈清弦竟又說道:“下半身有沒有受傷?”顧見深連忙道:“沒……沒有!”沈清弦狐疑道:“真沒有?”顧見深臉都紅透了:“真沒有。”沈清弦道:“脫了看看,騙我的話我就捶你。”顧見深道:“我……”沈清弦不聽他廢話了,這就去解人家褲子。十四歲的少年,哪裡受過這刺激?顧見深臉紅心跳,誓死不從。沈清弦非要看個究竟,這一來二去的……顧見深竟然硬了。這下他更是打死不肯了,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他蹭地起身,拿過外套便落荒而逃。沈清弦不滿道:“跑什麼,又不會吃了你。”可問題是,再不跑的話有人就要吃你了啊尊主大人!不過沈清弦覺得他腿上應該沒事,畢竟是個跑腿的活計,他們懲罰也不會弄到他的腿。沈清弦看看桌上的菜,頓覺胃口極好,正經吃了頓。飯後他繼續摸進師尊的書房研究。紅發紅眸……身體素質比普通人強很多,但卻沒有靈田……他根據這些線索不停地翻找著,隻可惜藏書極多,這特征又太模糊,所以一時間還真不好找。第二日,顧見深又來了,沈清弦眉開眼笑道:“快進來。”顧見深看他這這笑顏,心熱身體熱渾身血熱都滾燙滾燙的。明知道不該胡思亂想,但總忍不住……沈清弦引他進屋便要去脫衣服。顧見深趕緊道:“我自己來。”沈清弦笑道:“早這樣多好!”顧見深哪裡敢出聲,他慢騰騰脫了衣裳,沈清弦已認真看向他的傷口。瞧他這樣關心他的模樣,顧見深便為自己的齷齪不齒。沈清弦一心為他著想,他怎能這樣……顧見深輕籲口氣,努力平複著心情。沈清弦說道:“恢複得還行,來,咱們繼續上藥。”顧見深道:“我……我自己來吧。”沈清弦道:“你自己夠不到的。”顧見深退而求其次道:“前麵我自己來。”沈清弦說道:“瞎折騰什麼?我手法好,保證你很舒服。”這話……顧見深沒想多,真的不想想多,可是……沈清弦毫無所覺,已經開始給他上藥了。舒服嗎?顧見深不知道。他的傷口在愈合,本就麻癢得很,感覺到他微涼的指尖,他隻覺得更癢了。他離他很近,好聞的氣息繞在鼻尖,幾乎讓他失去思考的能力。不知不覺便上完了藥,沈清弦挺開心的:“還行,再來兩次應該就可以了。”隻有兩次了嗎……顧見深竟覺得有些失望。沈清弦瞄了瞄他的腿。顧見深立馬道:“我腿上真沒傷。”“好啦,”沈清弦不逗他了,他招呼他道,“來吃飯!”顧見深:“……”沈清弦道:“你以為我為什麼點了這麼多?昨晚你跑得那麼快,我自己哪吃得了?”顧見深又不知該說什麼好了。沈清弦去拿了一雙碗筷,放到他麵前道:“嘗嘗吧,你們李大廚其他菜真挺一般的。”他覺得一般,顧見深卻覺得是人間美味了。他暗自決定著,自己一定要努力,要做得比李大廚好吃才行!幸虧沈清弦不知他這心思,要不又得犯愁。這家夥能不能彆老想著當廚子!吃過飯,顧見深道:“時候差不多了……”他該走了,送餐是有時間限製的,他不能久留。沈清弦略微收拾下道:“走吧,帶我去你那兒玩玩。”雖然這是說好的,但顧見深還是很緊張:“真的要去嗎?”沈清弦問:“不歡迎我?”顧見深連忙道:“歡迎!”隻怕唐突了他。沈清弦便牽著他手道:“那就走嘛。”顧見深手都僵住了,還有種熱氣外湧,要出汗的感覺。沈清弦又道:“你手可真熱乎。”顧見深:“……”沈清弦對他笑道:“我最怕冷了,真好。”顧見深這一路就像踩在雲朵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他雖然在上德峰打雜,但卻沒資格住在上德峰。萬法宗各峰的山下都有雜役處。因為宗裡待遇好,所以雜役的住處也不差,有些類似於子午觀那外門弟子的小院。沈清弦看著後還挺懷念的,他道:“你自己住?”顧見深應下:“嗯。”沈清弦展顏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就不用擔心被人看見了。顧見深以前覺得不好,小院是雙人的,但沒人願意和他住,他自己孤零零的,總不愛待在裡麵。如今他覺得開心極了。沈清弦跟著他走進去,看了看後說道:“很乾淨嘛。”他昨晚打掃到大半夜,還拿攢了好久的積蓄去買了些東西。當然……他知道這些肯定入不了沈清弦的眼。的確是入不太了沈清弦的眼,不是東西好壞,而是顏色……最討厭這披麻戴孝的顏色了。沈清弦暗自決定,明天就給顧見深改裝一下。兩人待在屋裡,顧見深有些不知該說些什麼,他這一沒吃的二沒喝的,窮酸得可憐。沈清弦卻自在得很,他問他:“你平日裡都做些什麼?”顧見深道:“會研究下菜譜。”沈清弦:“……”怎麼才能讓他放下當廚子這個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