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您當時嫁給父親時不也覺得不合適嗎?”一句話問得李氏啞口無言。沈清弦又垂下眼簾,聲音略帶哽咽,小聲道:“顧大哥他救了我一命,也將我從泥潭中拉了出來,我……我……”李氏這心啊,密密麻麻都是刺痛,她阻止這段姻緣,真不是為了自家臉麵,完全是為女兒的未來著想,如此嬌養著的寶貝閨女,哪裡過得了一天糟日子?她如今雖心儀顧見深,但婚姻不是一腔熱血,日後相處了,若是又覺得性情不投,可該如何是好?李氏還欲再勸,沈清弦卻不想再說了。主要是後麵藏了個人,時間一久他怕露餡。“娘……您讓我靜靜吧,我……不會胡來的。”他這般說著,李氏隻覺更心疼,可也沒什麼辦法,此時心軟,日後後悔。“那你好好休息。”沈清弦點點頭:“嗯。”李氏起身,沈清弦送她出去。出了門後,李氏還站了一會兒,她腦袋裡亂七八糟想了一堆,末了竟冒出這麼個念頭:清兒已經十六了,怎地還沒一點兒要發育的意思?方才在屋裡,沈清弦隻穿了個裡衣,胸前一片平坦,沒有半點兒起伏的模樣……李氏小聲嘟囔著:“明日起得多給清兒熬點兒補湯……”可憐沈夫人再怎麼熬也沒用了,你女兒早在你不知不覺時變成了男人……所以胸什麼的,喝一輩子大補湯也彆想能補出來了!李氏一走遠,顧見深就出來了,他頭發微亂,但姿態仍是英俊帥氣,尤其薄唇一揚,笑得人心一蕩:“再叫一聲。”沈清弦懶得理他。顧見深拉住他手腕,將人抱進懷裡:“叫一聲,我想聽。”沈清弦仰頭看他,本想送他一個滾字,結果竟跌進了他眼中。化作凡胎,顧見深自然沒了那囂張肆意的紅眸,可眼前這黑眸竟也能如此明亮。燭火映在其中,斑斕的金色竟像撕破夜空的耀眼星辰。沈清弦怔了下。顧見深趁機親了他一下:“清兒。”這一聲……叫得尊主大人從頭皮顫到了尾椎。開心嗎?不,想殺人!沈清弦給他一拳,毫不留情地來了句:“滾!”顧見深也不著惱,又湊上來道:“彆生氣,我們先適應下,日後成了親,我也得這樣叫你。”還真是這麼回事……沈清弦頓時不想成親了!顧見深又道:“你也彆叫我顧大哥,要叫深哥哥。”沈清弦發誓,他這輩子都沒這麼惡心過!彆說把這人送回唯心宮了,他完全想送他下地獄!更讓沈清弦爆炸的還在後頭,顧見深又說了一句:“不對……等我娶了你,你得叫我相公。”尊主大人忍不住了,蓄滿靈氣的一拳毫無征兆地揍了過去。往常老實挨打的顧見深卻一掌包住了他的小拳頭。沈清弦瞪著他。顧見深笑得很寵溺:“好了,彆生氣,本就是假的,還不讓我自己開心下?”沈清弦眯起眼睛:“羞辱我,你很開心?”顧見深微怔,眼中有無奈閃過:“若是你喜歡一個人,也會想聽他說些甜蜜話,即便是假的。”沈清弦半點兒都不信他嘴中的喜歡。不過他也冷靜下來了,本就是合作互贏,他的目的是搬磚,顧見深對修複天梯似乎沒太大興趣,他約莫隻是覺得好玩,既如此,他也不能拘著不讓人玩。沈清弦回歸正題道:“我這邊先絕食,你在外頭打聽下他們相中了哪家,實在不行就用點兒手段讓他娶不成吧。”顧見深應道:“明白。”兩人又正經商量了一會兒,沈清弦就想趕人了:“你還不走?”顧見深卻道:“我再陪陪你。”沈清弦道:“不用。”顧見深說:“相信我,你這凡人的身子,一天沒睡肯定很憔悴,效果更佳。”想了下,沈清弦覺得有些道理,於是道:“那我就不睡了,不過不用你陪。”顧見深道:“彆高估了自己的身體,很容易犯困的。”沈清弦看他:“怎麼?你在這我就不犯困了?”顧見深笑道:“你睡了我就非禮你。”沈清弦:“……”事實上,沈清弦沒睡,顧見深也沒不非禮他。兩人黏黏糊糊一晚上,竟還覺得時間過得挺快。天快亮的時候,顧見深道:“我走了?”沈清弦道:“快走!”顧見深又偷了個吻,這才跳窗離開。沈清弦心裡想著,這若是讓沈國公和李氏知道了,怕不是要氣到棺材裡去……一晚上沒睡,沈清弦的確是非常憔悴。他坐在窗邊,沉默不語的模樣相當惹人憐愛了。丫鬟們來請他去吃飯,到了飯廳,沈清弦行禮問好,樣樣不差,隻是任誰都看得出他精神萎靡不振。一家五口,四個人都在揪心。各自入座,吃飯的時候沈世子拚命給妹妹夾菜,然而菜堆了一大碗,沈清弦也隻是拿著筷子挑挑揀揀。李氏問他:“不合胃口嗎?”沈清弦道:“味道很好。”沈國公又小聲問道:“那怎麼不吃?”沈清弦勉強夾起一塊青菜吃到了嘴裡……然後就再也吃不下去了。一家人這個急啊,又不敢說什麼,生怕惹他更傷心。沈清弦似是實在吃不下了,他起身,行了個禮道:“父親母親,大哥二哥,你們先吃,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屋了。”沈國公看看李氏,李氏起身道:“我陪你回去。”沈清弦道:“母親留步……我想一個人靜靜。”李氏也隻得停住腳步。他一走,飯廳裡四人都愁眉不展。李氏道:“等幾日……等幾日她就想開了。”沈國公隻希望妻子說的是對的。沈傾磊這個懊惱啊,懊惱得想抽自己大耳光。沈老二皺了皺眉,什麼都沒說。早上沒吃,中午繼續不吃,晚上還是不吃。沈清弦什麼也不說,什麼都不提,老老實實地過著日子,就是吃不下飯。這模樣真是讓人心疼死了!李氏做了他愛吃的點心,沈清弦不願拂了母親的心意,勉強吃一口,可很快就神色痛苦,無法下咽。李氏揪心道:“乖清兒,你這樣不吃東西,身體怎麼受得住?”沈清弦憔悴著臉道:“娘……我實在吃不下。”李氏心軟又心疼,可又沒什麼辦法。如果沈清弦大哭大鬨,她還能硬下心來,可沈清弦這般不說不提,好生生過著日子,卻越過越神傷,越過越憔悴,讓她這當母親的實在是難受極了。一天結束,沈清弦前所未有的期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