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兩人都真的想醉上一醉。可惜了,沒有信任的塑料知己情,還不到共醉的程度。這麼喝下去也不是頭,下麵的門人都論道論睡過去了,再繼續論也太不近人情了。就這樣散了?當然不行。玉簡給了沈清弦四個提示,他隻完成了第一個。最後一個不起殺心暫且忽略,第二個一時間也沒法完成,那麼第三個……與顧見深同遊妄燼星海似乎可以試上一試?仿佛心有靈犀般,沈清弦放下酒杯,顧見深也放下了。沈清弦提議道:“出去走走?”顧見深應下:“好。”雖然很不喜這唯心道的逆徒,但這次論道他如此知情識趣,沈清弦心中的不喜竟淡了一絲。同飲共醉難,這同遊妄燼星海也不是個簡單事。首先……同遊是沒問題的,可這妄燼星海極大,到底要遊到個什麼程度?而且要先遊哪個?星海偏向於天道,妄燼則隸屬心域,沈清弦沒在星海布置陷阱,可顧見深呢?沈清弦不得不防。兩人站在分界線上,顧見深出奇得敞亮:“先去星海吧。”沈清弦側目看他:“陛下……”顧見深也看他:“嗯?”沈清弦的淺色眸中全是深意:“你不擔心這湛藍之下藏著暗箭?”顧見深反問得相當直白:“尊主想置我於死地?”第5章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調戲)帝尊!以前沈清弦是想的,現在嘛……應該也想,畢竟玉簡上的第四行字還沒淡,那“其四,不要對顧見深起殺意”還明晃晃地擺在那兒。不過想歸想,沈清弦暫時是不會傷害顧見深的。他勾唇,笑容霽月清風:“隻願陛下萬壽無疆。”其實這也有點兒壞心眼了,雖然萬壽無疆在凡間是個大好詞,但在修真界嘛……仿佛在對一個凡人說祝你活到六十歲不用你祝,也活得到六十歲好嘛!不過顧見深沒計較,他還挺開心的:“我信任你。”相當容易知足了,話裡的意思似乎是隻要此刻沈清弦沒起殺心他就很高興了。沈清弦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傳聞心域的這位帝尊行事狠辣、作風放縱、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個狠絕冷情之人……此刻他倒是裝得很好,像朵美麗的千瓣絳桃,微笑的時候花瓣成雨,落了一地綺麗。沈清弦頗覺賞心悅目,他伸手道:“請。”既然顧見深“信”他,那就先去星海吧。也不知這位帝尊是早有準備還是真的信他,丁點兒猶豫沒有地踏進星海。他落步的瞬間,湛藍色的海平麵似乎染上了一抹紅,暈開的光芒碰撞著清寂的藍,竟帶出些彆樣的美麗。顧見深看向沈清弦:“尊主?”沈清弦回神,他緩聲慢語道:“芙蓉不及,水殿嫣溢。”顧見深頓了下。虧了心域的人不在,否則他們又要炸成天邊煙火了。這沈白蓮竟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tiaoxi)帝尊!顧見深是個男人,還是個成就了無上霸業,顛覆了心域格局的男人,可沈清弦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將他比作女人,怎麼能忍?手撕了他都不夠!說完,沈清弦也略有後悔,他又道:“抱歉,是我冒犯了。”顧見深薄唇微揚,不見怒色:“何來冒犯?能得尊主歡喜,是顧某大幸。”沈清弦微笑,錯開話題道:“走吧,我帶陛下四處看看。”星海是個很奇妙的地方,說是海其實不是海,說是星其實也不是星。整個表麵的淡藍是一片珍貴的礦物質,而且是液態的,修為低的踩上去會被吞噬,從此與礦物融為一體。當然這些對沈清弦和顧見深來說都不是事。星海不宜居住,也沒有其他靈物,空曠曠的一片,美麗是美麗,可是卻清冷得過分了。兩人走在上麵也沒太多言語。大概心裡都惦記著事,至於在想什麼就不得而知了。沈清弦將玉簡上那行字在腦袋裡過了過,覺得應該不至於走遍星海。所謂同遊,重點在同和遊。遊這個字和遊遍還是區彆很大的。隻要走上一走,看上一看應該就差不多了。稍微走了一圈,沈清弦便道:“星海冷寂,不如去妄燼看看?”顧見深道:“雖然冷寂,但和尊主同遊,樂趣無窮,真想走遍星海。”這客套話說得好聽,但沈清弦不甚在意。出了星海就是妄燼。同星海差不多的是,妄燼的深黑色也是一種礦物質。兩者相斥,擠在這正中央,萬萬年來互不相讓,仔細想想倒也有趣。星海瞧著乾淨,妄燼看起來深邃。可其實都一樣,踩上去了它們都想吞噬他們。沈清弦信不過顧見深,不過他也沒什麼可顧忌的,妄燼真有埋伏也問題不大,真能桎梏了他,也挺新奇。他一腳踏上妄燼,手腕卻被握住了。沈清弦微怔,轉頭看向顧見深。顧見深的食指在唇邊比了下道:“尊主且稍等片刻。”他話音落,一抹朝霞般的紅芒揚起,仿佛給深黑夜空掛上了耀眼赤日,奪目的光彩絢麗璀璨,構成了盛大的極光美景。沈清弦並未被這光芒所惑,他看到了那深紅之中的金色。龍吟聲震天而來,半空的金龍眸子似海深沉,張揚的龍爪凶悍,姿態強勢。此等神獸,當真是嚇破人膽。不過沈清弦麵色絲毫未變,隻是清淡的眸子亮了亮。他喜歡這個顏色。明亮的……諸如金色和豔紅,都是他很心儀的。顧見深道:“雖未能遊儘星海,但可以走遍妄燼。”他略微用力,帶著沈清弦躍上金龍。這囂張跋扈的金龍對顧見深很是溫順,還發出咕嚕嚕的討好聲。顧見深沒理它,他一直盯著沈清弦。沈清弦碰了下金龍的金色龍鱗。顧見深問他:“喜歡嗎?”沈清弦道:“非常漂亮。”顧見深道:“可惜龍不入星海。”沈清弦道:“甚是遺憾。”顧見深說得意味深長:“尊主可以常來妄燼。”沈清弦收回了手,笑得不置可否。顧見深也沒再多說,隻揚了揚手,一方玉桌兩個蒲團落在了龍背上。“尊主,請。”沈清弦坐下道:“有勞陛下費心了。”顧見深道:“沒事。”玉桌上有豔紅美酒和橙黃色的果子,特彆惹眼。沈清弦也沒客氣,他捏起一枚果子,細細地看著它麵上的光華流轉。顧見深道:“心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