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恒羽瞳孔緊縮,盯著眼前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趙星牧,心中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疼痛難忍。
他本能地向前邁了一步,想要伸出雙手將趙星牧從冰冷的地麵上扶起。
但他突然清醒過來,腦海中閃過與那個人製定的計劃。
咬了咬牙,硬生生停下腳步,緊握成拳,努力克製住對趙星牧情況的關心。
一旁的黑衣人見狀,迅速蹲下身子,仔細端詳起趙星牧的麵容。
當他確認對方的身份後,眼中閃爍出極度的興奮光芒。
“大人,此人乃是將軍府的公子!隻要將他掌控在我們手中,咱們的千秋霸業便又多了一層保障啊!”黑衣人激動地說道。
關恒羽年紀尚輕,心機城府遠不如季殷那等老謀深算的人深沉。
他略微思考了一番,然後對黑衣人吩咐:“先將人囚禁在暗房中,畢竟是將軍的孩子,務必好生照料。”
黑衣人似乎對這個決定略感不滿,臉色微微一沉。
關恒羽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連忙解釋道:“若日後計劃出現疏漏,可以挾持此人,也能換取一條生路,所以切不可掉以輕心。”
“嗯,這也不失一個良策,大人請放心,依臣之見,咱們此番謀劃定當成功!”
黑衣人語氣堅定地回應道。
他根本不怕關恒羽背叛他們,在他內心深處,早已認定這個太子,是最痛恨國度的人。
通過之前的一係列的接觸與試探後,黑衣人已經把關恒羽視為自己人。
“好了,你先將此人帶下去安置妥當。我待會兒還有要事,事先與蕭王爺約定好,需前去打探一番蕭王府的內情。”
關恒羽擺了擺手,示意黑衣人照辦,便不再多發一言。
“蕭王府?大人所言可是那位終日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閒散王爺?他......難不成一直以來都是裝給外人看到!”
黑衣人滿臉狐疑,對於這位王爺在京城的風評,他早有耳聞,在京城的名聲不好不差。
聽聞關恒羽此言,他的心中頓時掀起軒然大波。
的確,出生在帝王家的人怎麼可能蠢啊,看來,這位蕭王爺是深藏不露啊!
黑衣人並未繼續追問,畢竟時間緊迫,一旦耽誤了時機,後果恐不堪設想......
“是,那臣先告退。”
黑衣人語氣冷淡地說道,然後隨意地行了個禮。
他彎腰扶起倒在地上的趙星牧,走到桌子旁邊,輕輕轉動上麵的花瓶。
隨著花瓶的轉動,兩側的書架緩緩移動,顯露出隱藏在其後的通道入口。
通道內一片漆黑,仿佛沒有儘頭一般,令人心生恐懼。
甚至連一絲光亮也無法透入,就連照亮的蠟燭都沒有一支。
關恒羽並未在意黑衣人的舉動,此刻他心急如焚。
趙星牧被抓必須儘快解決,時間緊迫,容不得半點耽擱。
黑衣人是前朝的國師,據說還和他的父皇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在這關鍵時刻,任何細微的差錯都可能導致之前所有的努力付諸東流。
......
關恒羽在蕭王府管家的引領下來到了季殷院落的門前。
他靜靜地看著那扇緊緊關閉的房門,心中因為失去趙星牧而產生的慌亂愈發強烈。
對於那位神秘莫測的前朝國師,關恒羽多少有些了解。
傳說他通曉天文地理,精通占卜算術,能夠預測眾多重大事件的發生。
這樣一個人,無疑給當前的局麵增添了更多變數。
若不是因為某些變故,讓他的父皇對他起了疑心,兩人疏遠,那麼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究竟會屬於誰,恐怕還是個未知數。
管家示意他在門外稍等片刻,並告知王爺此刻並不希望被他人打攪的信息。
關恒羽微微一笑,表示能夠體諒其中緣由,管家又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然而接下來......
“蕭王爺,關恒羽求見!”
“蕭王爺,關恒羽求見!”
“蕭王爺,關恒羽求見!”
“......”
關恒羽眼見沒有人開門,就持續不斷地高聲呼喊著。
將關恒羽送到地方後便轉身去籌備午膳的管家沒有走遠,呼喊聲迅速傳入到他耳中。
管家驚慌失措地折返回來,望見關恒羽依舊在不停叫喊,心中不禁感到一陣恐慌,仿佛天快要崩塌一般。
“哎喲喂,我的關兄弟呀,您千萬不要再繼續喊啦!倘若王爺心生不滿,您可是會受責罰的喲!”
關恒羽靈巧地避開管家試圖捂住他嘴巴的手,向前邁進一步,就要抬手敲門。
“吱嘎——”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聲音,那扇原本緊閉的大門迅速打開。
關恒羽準備敲門抬到了半空,卻被眼前突然出現的景象嚇了一跳。
季殷臉色陰沉得可怕,仿佛烏雲密布的天空,又似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隱隱散發出一股肅殺之氣。
他那雙銳利如鷹隼般的眼眸緊緊盯著關恒羽,似乎下一刻就要撲上來將他撕碎。
關恒羽心中暗驚,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小步,然後恭恭敬敬地拱起雙手,小心翼翼地說道:
”王爺息怒!實在並非關某有意前來叨擾您的清淨,實在是事出有因啊!
趙小將軍的情況十分危急,迫不得已之下,隻好冒昧登門拜訪,請王爺恕罪。”
季殷聞言,緊閉雙眼,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若不是看在這個人還有些用處的份上,自己恐怕早已將他送交皇帝發落了。
想到此處,季殷強壓心頭怒火,沉聲道:“進書房說話吧,管家,沏壺茶送過來。”
話音落,季殷便大步流星地朝著書房走去。
關恒羽不敢有絲毫耽擱,連忙緊隨其後,亦步亦趨,生怕落後半步跟丟這位喜怒無常的王爺。
進入書房後,季殷徑直走到書桌前坐下,身旁已然擺放好熱氣騰騰的茶盞。
他端起茶杯輕啜一口,然後放下杯子,目光冷冽地看著站在一旁的關恒羽,開口問道:
“好了,現在可以說了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如此慌張地跑到本王這裡大喊大叫。”
此時此刻,關恒羽的心情異常沉重,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
他一邊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手中的茶杯邊緣,一邊低聲向季殷稟報事情的經過。
“我與那位神秘莫測的國師交涉時,趙星牧卻毫無征兆地現身,似乎還知道了他真實身份。
我還沒來得及阻止,趙星牧當場便被他當場擊昏,我爭取了一下,讓他把人關到我房間的暗房裡了。”
季殷一邊悠然自得地端起茶杯輕啜一口香茗,一邊若無其事地諷刺道。
“所以……你就因為這件小事,就來找我?還真是一個長不大的崽子,成不了什麼氣候。”
關恒羽聽聞此言,原本就低垂的頭顱埋得更加深了。
季殷對於關恒羽這般畏縮懦弱是樣子很是厭惡,毫不留情地斥責道:
“算了,他本身並無大礙,至多不過被關押數日而已。
想當年,他還是一個小子,就成天惹事,被趙將軍關到祠堂的此事也不少。”
“那麼要不要去救一下?”
關恒羽戰戰兢兢地提出自己的問題,也不知道為什麼,他麵對季殷的時候總會有一種敬畏的感覺。
“不用救,姑且讓他繼續誤解下去吧。這樣,這場戲碼還能演得更為逼真傳神。”
季殷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狡黠而高深莫測的笑容。
關恒羽默默低頭,不敢多說一句。
他的情緒現在應該緩和了些吧。
關恒羽抬頭看了他一眼,呃……突然就不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