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丁堡
老彆墅中獨有的腐味,在二樓裡側的小房間彌漫。
沒有會麵、沒有繁忙的日程表,更沒有沒完沒了的電話會議,雖說是軟禁,但不得不說這兩個星期他難得過了幾天清閒日子。
法得蘭這個老家夥留下一幾個負責看押他的護衛外,
早就不知道躲哪去了,其實他想走的話早就可以走了,但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已經不是他想走就能走了。
以安布雷拉的實力會發現不了他被囚禁在愛丁堡?
知道但不組織救援,
光是這一點,羅克的大致清楚了林的態度,既然林不想讓他出去,那現在這個時間出去自己多半會成為不受待見的對象。
等林什麼時候想讓自己出去,
就說明安布雷拉已經發泄完了怒氣,想要重新穿上西服握手談合作了。
哢滋——
燈光猛的熄滅,整座彆墅的光亮隨著電力的切斷而一同步入黑暗。
羅克微微一愣,
剛以為是這座老彆墅的電力係統出了問題,但緊隨其後,老舊的木質樓梯響起滋滋的踩踏聲讓他意識到事情沒這麼簡單。
沒一會,
踩踏聲逐步演化為細不可聞的伸嚀聲,細微的血氣混入空氣中,伴隨著腐味一同滲入羅克的鼻腔。
扭過頭,
幾個身著黑衣,擦拭著刀刃的特派雇員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身後,
“羅克先生對嗎?”
領頭的雇員摘去濺上絲絲鮮血的麵具,上前一步問道。
“沒錯是我,是林讓你們來找我的吧?介意我問一個問題嗎?”
羅克站起身問道。
熄滅的燈光刹那間再次亮起,雇員點頭道:
“您請問。”
“理查還活著嗎?”
雇員沒有說話,沉默的氛圍已經給出了羅克最好的答案。
內心的一抹悲傷轉瞬即逝,
他可不是什麼多愁善感的懦夫,從理查監禁自己的那一刻起,這個滿腦子都是宗教的蠢貨命運就已經注定了。
走到這一步都是他自己選的,怪不了任何人。
就算林沒殺他,
羅克也沒打算讓他在家族內繼續蹦躂,最關鍵的是這貨惹出的一堆麻煩,到頭來還得自己去擦屁股。
......
另一邊,
愛丁堡郊外小鎮的酒館地下室內,
近半英國錫安複國派,宛如一群蟑螂般聚集在這個小小的狹間內,所有人的臉上都彌漫著焦慮不安。
雖然英國和安布雷拉暫時還沒有采取任何措施,但針對羅斯柴爾德的態度,以及報紙上將他們定為非法組織的舉措已經說明了一切。
“法得蘭先生?我們應該....怎麼辦?”
一個戴著眼鏡看上去家境優越的中年人,試探性的打開了話匣子。
“我建議與其等死,不如組織一場遊行和他們正麵對峙,這樣我們還能有點優勢。”
“對峙?你瘋了還是我瘋了?彆忘了我們現在每個人都是英國政府眼中潛在的逃犯!自動組織一場遊行,這不是排隊去送死嗎?我建議我們乾脆和安布雷拉談和吧,大不了換個地方,也沒必要....一直糾結耶路撒冷吧。”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起來,
隻剩位置正中間的法得蘭一臉沉默,渾濁的眼球漫不經心的在每個人的臉上掃過,像是在驗證他們是否忠誠。
“對啊,對啊,既然整個世界都是上帝所創,那就算在非洲...也不是不行吧。”
此話一出,
一個脾氣暴躁的會員,怒聲道:
“對?對個狗屎,我們為巴勒斯坦花了多少錢,在那買了多少土地,說放棄就放棄了?那的幾萬移民怎麼辦?在那裡購置的資產怎麼辦?”
“把這些人和東西全部轉移過去就已經花了幾十年的積累,現在你一句話全部搬去非洲,且不提我們能不能做到,就算能我也不想在一片荒蕪之地,天天看著河馬入睡。”
“複國隻能是在巴勒斯坦,隻能是在耶路撒冷!如果達不成這兩點我情願不留在這!”
帶著眼鏡的會員,冷聲嘲諷道:
“你以為現在還是幾十年前嗎?況且幾十年前都沒有做到事,你幾句話就能做到了,彆忘了我們現在根本沒資格談條件。”
“彆說非洲了,你憑什麼認為安布雷拉會和我們談判,你憑什麼覺得安布雷拉會那麼好脾氣?”
眼見眾人要拳腳相向了,
沉寂許久的法得蘭開口道:
“都安靜點,出現點問題就吵來吵去,連基本的團結都做不到還怎麼度過難關?他說的對,我們已經將寶全壓在巴勒斯坦了,現在已經不是改地盤就能解決的問題了。”
“而是如果還不做些什麼,我們早晚會被一網打儘,我有一個辦法你們要不要聽一聽?”
作為錫安成立至今的元老以及創始人之一,
法得蘭一開口,
剛才還喧鬨無比的氛圍立刻安靜下來。
“剛才美國的洛克菲勒家族派人給我送來的密信,他們願意支持我們的複國行動,並且願意為我們現在的困境提供幫助。”
“一個星期後,碼頭會駛來幾艘美國商船,為了安全考慮英國已經待不下去了,我們是時候朝著美國轉移了,至於那些非高層的次級會員,該放棄放棄。”
“現在我們唯一的優勢就是中東這幾萬聽我們說話的猶裔移民,他們擁有讓我們改變局勢的優勢,光靠武力我們肯定無法和安布雷拉相比。”
“現在唯一能讓他們妥協的辦法隻有一個,用這幾萬移民為代價,逼他們犯錯,好讓我們占據輿論高地。”
戴眼鏡的會員聽出了法得蘭的言外之意,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法得蘭先生,您的意思是讓他們在中東掀起一場遊行,誘導安布雷拉出手,可這是幾萬人的性命啊。”
“就這麼放棄是不是有些太.....”
法得蘭渾濁的眼球滲出幾分冷意:
“如果不偽裝成受害者的身份,等待我們的隻有兩個詞毀滅,不過是幾萬人的性命,換取整個猶太民族的新生,猶太國家的建立,難道劃不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