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手術(1 / 1)

過界 花誤呀 1523 字 2個月前

喬鶴行沒想到今天喬家那邊會出意外。他跟鬱沉言一起參加晚宴,晚宴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他們兩個本來應該坐上不同的車,鬱沉言回他的蘭庭彆墅,而他,則應該回到鬱辭的身邊。可是他才剛和鬱沉言走到車邊,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他父親的心腹之一打來的,告訴他喬家老爺突然病危入院,而他的兩個兄長正在對外封鎖消息,尤其是對他封鎖消息,如果喬老爺子遲遲不出手術室,誰也不清楚會發生什麼。這人說話很急,三言兩語說完,隻留下一句,“三少您快來榮恩醫院。”鬱沉言就站在他身邊,這個電話喬鶴行並沒有避諱他。聽完電話內容,鬱沉言臉上露出了一點嘲諷的笑意,老子還沒死呢,喬家那兩個兒子就恨不得現在就準備後事,真是一對孝順兒子。他看了喬鶴行一眼,又看了看正在車前等著他的商鳴。商鳴今天也穿了黑色正裝,收斂了一點平日的狠戾,多了一點斯文,落在鬱沉言的眼中,就是彆有不同的英俊。他本來想晚宴結束和商鳴去喝酒的,最好讓商鳴在他家留宿一晚,即使什麼都不能做,但隻要想到商鳴就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他也總會覺得安寧。但現在看來,他這個算盤是泡湯了。鬱沉言不由又在喬家頭上記了一筆,之後一定要連本帶利討回來。“走吧,喬三少爺,”鬱沉言鬆了鬆手腕,臉上露出了一點懨懨的神色,但眼中卻藏著一點戾氣,“你的兩個兄長都急著去醫院表孝心了,你又怎麼能不在呢?”喬鶴行沒表示異議,率先坐進了車裡。商鳴走到了鬱沉言的身邊,低下頭,眼中帶著一點詢問。鬱沉言細白的手指在商鳴微黑的手腕上按了按,帶著一點安撫的味道,“得陪喬鶴行去一次榮恩醫院,他父親在那裡。”商鳴垂下了眼,眼中有一閃而過的陰沉。“我陪你們去。”商鳴說道。-夜裡的路不算堵,但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多了。喬衡還安排了人手在底下看守,但全被鬱沉言帶過來的人解決掉了,喬鶴行一路順利地進入到了他父親所在的樓層。手術室的燈亮著,代表人還在裡麵搶救。喬衡就站在窗口,窗戶半開著,他的臉一半在冷白的燈光下,一半在陰影裡。他看見喬鶴行和鬱沉言並肩走過來,隻是挑了下眉,有點無奈一樣搖了搖頭。喬浚卻遠沒有他兄長的氣度,看見喬鶴行過來,他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了,“你來乾什麼?”喬鶴行甚至懶得理他,他看了看手術室上亮著的燈,心口沉了一沉。他轉向喬衡,問道,“爸爸進去多久了?”喬衡打量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跟在他身後,似乎心不在焉的鬱沉言,淡淡地回答道,“兩個小時了。”“喬鶴行,你現在都不算是喬家的人了,”喬浚礙於鬱沉言在場,沒敢說出太過分的話,但他看著喬鶴行的眼神,卻是毫不掩飾的惡意,“爸爸就是給你氣病的,你還有臉過來?”喬鶴行眼神陰沉地掃了喬浚一眼,每次喬浚一開口,他都有種智商被拉低的感覺。喬衡如果還算個值得一鬥的對手,那跟他一母同胞的喬浚就是個不值一提的草包。他揉了下額頭,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拽住喬浚的領子,一把把他撞在牆上,喬浚的後腦勺重重地撞在了牆壁上,疼得他幾乎說不出話來。喬浚疼得想罵娘,但他睜開眼,就看見喬鶴行陰鷙至極的眼神,喬鶴行的臉上分明沒什麼表情,可他卻不由自主地感覺到了膽寒。“爸爸現在在手術室裡,我沒心思和你這種草包說話,你最好安分一點,不然守在樓下的媒體明天就有頭條新聞可以寫,”喬鶴行的聲音不是很大,卻字字清晰,“喬家兄弟鬩牆,長子和次子為奪家產封鎖醫院,夥同醫生謀害親父。你看這個標題怎麼樣?”喬鶴行一邊說一邊抓著喬浚的手越來越用力,喬浚掙脫不開,臉都憋得通紅,幾乎要喘不過氣,喬鶴行才鬆開了手。喬浚連連咳嗽,扶著椅子才站穩。而喬鶴行收斂起臉上的戾氣,回過頭平靜地看了一眼喬衡,冷白的燈光下,他的眼睛漆黑得像一團墨。喬衡聽到喬鶴行說樓下守著媒體的時候,臉色就微微一變。他沒想到鬱沉言這麼快就把媒體都招過來了,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喬家老爺子病重,如果他們封鎖醫院的消息放出去,免不得要被外界的唾沫星子淹死,董事會也會跟他們反水。還有那句“夥同醫生謀害親父”,喬衡意味深長地看了鬱沉言一眼。他並不覺得這是喬鶴行自己得到的消息。喬鶴行現在宛如喪家之犬,如果他真的知道了點什麼,那也應該是鬱沉言在背後出力。鬱沉言麵對喬衡的打量,神色不變,他已經在椅子上坐下了,若無其事地提醒道,“樓下好像還不止一家媒體,那個上次報道喬二少爺酒駕飆車的百申日報似乎也來了。”喬衡不由笑了笑,“鬱先生,您還真是疼愛阿詢,我們喬家的家事,倒是惹得鬱家跟著興師動眾。要是有那不知分寸的,還以為鬱家想來分杯羹。”鬱沉言心想,你這倒也沒說錯,你親爹當初可是許了我不少好處。但他側頭看了喬衡一眼,輕笑了一聲,“我對你喬家的家事自然沒興趣,但是鶴行卻是姓喬的,如果喬老爺子醒了,一定也希望看見他這個小兒子在跟前守著。否則外界那些不知輕重的,看見鶴行沒來,還以為他不仁不孝,連親生父親都不認了。”他一邊說,一邊意有所指地掃了喬衡和喬浚兩眼。喬浚才緩過勁來,憋不住差點又跳出來,卻被他哥哥抬手摁住了。喬鶴行在鬱沉言身邊坐下了。在場一時沒有人再說話了,分成了兩派,各踞一方。而手術室上的燈還是亮著的。-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喬鶴行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他手腕上的腕表,還是他父親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他很難說清他對自己父親喬禮的感情。他小時候是崇拜他父親的,覺得他高大威嚴,回到家卻對他母親溫柔體貼,也總是把他舉在肩上,每年都抽出時間帶他們一起旅遊。可是等到他母親過世,他和喬禮的關係就一落千丈,最差的時候他甚至不願意去見喬禮一麵。可是如今喬禮躺在病床上了,生死未卜,卻還為他的日後操心,要幫他鋪好一條康莊大路。他心裡被恨意壓抑住的感情,似乎又從四散的角落裡冒了出來。喬鶴行疲憊地揉了揉鼻梁。他眼前一時閃過母親葬禮時的樣子,一時想起喬禮沉默的回應,一時又想起前陣子,他父親還拉著他的手,說我如果沒照顧好你,那我要怎麼去見你媽媽。“你父親沒那麼容易走的,”鬱沉言的聲音淡淡地在他身邊響起來,喬鶴行側過頭,鬱沉言在醫院的長椅上依舊身形挺拔,神色也不見疲憊,“雖然當著兒子的麵說父親壞話不太好,但成了精的老狐狸,怎麼會有這麼容易出事呢。”鬱沉言的聲音很輕,輕的隻有他和喬鶴行兩個人聽到。喬鶴行本來以為鬱沉言是安慰自己,但是他轉念一想,又察覺出了另一層深意,心頭微微一動。他拿出手機,找了一張圖片,遞給鬱沉言。鬱沉言看了一眼,嘴角輕勾,“孺子可教。”喬鶴行心頭的石頭頓時放了下來。他再扭頭去看手術室上的燈,心裡就沒有那種焦慮感了,然而臉上還是未露分毫,依舊是一臉凝重。-又過去了半個小時。喬鶴行站起來,說他去走廊那邊透透氣,鬱沉言點了點頭,表示他會在這裡守著。喬鶴行走到走廊的儘頭,撥打了鬱辭的電話。此時已經十二點多了,鬱辭卻很快就接了起來,聲音非常清晰。“學長,怎麼了?”走廊儘頭的燈光不甚明亮,而往窗子外看過去,卻能看見附近的商城還是燈火通明。這燈火倒映在喬鶴行的眼中。“我今天可能會回來的很晚,”喬鶴行說出這句話,就感覺到鬱辭的呼吸陡然加重了,他心頭有點說不出的柔軟,跟鬱辭解釋道,“我父親突然病重,現在我和你爸爸都在醫院裡,所以不清楚什麼時候回去。抱歉,害你等到了現在。”“沒事,我沒有等很久,”鬱辭慌忙說道,“你爸爸現在還好嗎?”喬鶴行挑了下眉,“還好,估計再過半個小時就脫離危險了。你不用擔心,早點睡。”他畢竟不方便多聊,哄了鬱辭幾句,讓鬱辭早點去睡覺,他就掛了電話。他重新從燈光昏暗的走廊儘頭,走到了明亮的手術室前。他抬頭的一刹那,發現手術室的燈變成了綠色。手術結束了。喬禮被從手術室推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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