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羽族之殤安波卡高聲應了聲是。噌噌地在營地帳蓬和學院地下室之間兩頭跑,抱來大堆的龍骨、龍殼、龍牙,汗珠沿著額角滑落。梅洛朗心疼極了,衝著伽裡芬多和埃森罵道:“喂,你們兩個手斷腳瘸眼睛瞎的?不會搭把手嗎?”兩個黑袍學生哪裡是不想幫忙,這是多難得的宗師級魔藥藥方揣摩學習機會,隻怕觸犯了禁忌。黑袍法師已經端坐冥想,安波卡用袖子擦了擦汗,兩眼笑彎彎的,衝他們擺個頭,道:“彆打擾老師就行了。”梅斯霍特公爵見狀,對薩拉弗蘭多點個頭,他到外麵組織人手封鎖這裡。梅洛朗叮囑安波卡注意休息,有事就叫那兩個男的做,彆累著自己。安波卡臉紅撲撲地直點頭,梅洛朗瞪黑袍學生兩眼,和梅斯霍特公爵在外鎮守營地。安波卡搬好東西,拿出白羊皮紙,動手默寫藥方給兩個助手一人一份,道:“我去磨粉,你們熬藥吧?”伽裡芬多和埃森非常激動。火速架起大鍋和大木桶,生火煮水,按藥單所注明的份量放進骨粉和藥材。安波卡鼓搗骨粉的動作飛快,與其相反,伽裡芬多和埃森兩人動作緩慢又謹慎,隻怕出丁點半點的錯。“安波卡,你千萬要留點心。”伽裡芬多忍不住提醒,這動作和速度讓人深覺不安。要出錯,整鍋藥都毀了,龍骨龍蛋殼這樣的稀世材料不該這樣浪費。“你們兩個省省,她熟著。”薩拉弗蘭多話音剛落,專心跑動拿藥的安波卡腳下不知是自己打結還是絆到什麼,她手裡緊抓著藥盤天秤無所依憑,哇哇叫著小心整個人向前摔倒,噗地她撞在某樣東西上麵,一起跌倒,兩人摔在一處,安波卡雙臂大張,伽裡芬多的雙手捂在她的胸前,安波卡因驚神睜大眼睛,伽裡芬多瞪大眼睛的恐慌樣子不比她鎮定多少,兩人都僵在那兒,不知所措。梅洛朗火速從外麵衝進帳蓬,見兩人壓在一起,某男的手還抓著他都沒有碰過的地方,怒火高熾,拎開安波卡提起呆滯中的黑袍生將他的手齊聲折斷又對著他的臉狠狠地揍下去。安波卡從驚羞中回過神。撲過去阻攔:“住手,彆打了,是意外,伽裡芬多不是故意的。”眼見梅洛朗都將身體脆弱的法師打得不成人形血漿噴濺,安波卡用力蹬腳大吼一聲,“我叫你彆打了!”閃電與悶雷直接砸在梅洛朗頭上,他頂著衝天的焦黑頭發,氣得直接變臉:“你還敢打我?”安波卡不安又抱歉,抓著梅洛朗的手吹氣,低聲道:“對不起嘛,我不故意的,可是你快把他打死了。”梅洛朗氣哼一聲,抬腿繼續揣踢那個黑袍生,安波卡趕緊抱緊他的腰,將他推開,小聲說是自己不小心絆倒,伽裡芬多在幫她的,意外,完全是意外。梅洛朗明察秋毫,在地上探視一遍,又查看安波卡周身。立即發現人為因素,他轉臉怒瞪黑袍教授,薩拉弗蘭嗬嗬笑道:“多個練手的材料。”安波卡無語,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惹著教授要受這一難,想著被抓摸的胸部,安波卡羞赧地想哭。梅洛朗看見她臉色,怒吼道:“你紅什麼紅,我摸了你再臉紅!”安波卡羞憤到極點,又萬分委屈,用胳膊袖捂著眼睛哭起來。梅洛朗無比地挫敗,又抓頭發又跺腳踢泥地,最終還是彎腰投降:“好了,好了,彆哭,彆哭,我怕了你還不行麼。”安波卡邊哭邊訴:“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自己也很難過,你不安慰我還氣我。。。”“是,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凶你罵你。你打我是對的,來,多打幾下。”梅洛朗抓著安波卡的手作勢打自己給她出氣,安波卡瞧著他彎腰道歉兼討好的樣子,忍不住氣笑出聲,笑了眼淚也就止住。梅洛朗無可奈何地抱住人,吻**臉上的眼淚,正打算把人帶出去好好教育一番,薩拉弗蘭多教授嗯哼一聲,安波卡聞到臭味。立即叫一聲,從梅洛朗懷裡跳到地下,接下伽裡芬多的活繼續扔藥材。梅洛朗這回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安波卡和伽裡芬多同處一室,誰知道那個黑心鬼還會做些什麼事,外麵有黑暗公爵鎮場足夠。“我能幫忙嗎?”梅洛朗站在旁邊,實在看不得小女友那吃力辛苦的樣子,湊過去問道。安波卡小聲反問他是否確定,等會兒藥膏熬成,氣味臭得能熏死巨魔怪軍團。梅洛朗豪氣萬丈地回道,她能聞得,他就能聞。於是,安波卡把攪拌的重任交給梅洛朗,她動作迅速地搞定藥方所要用到的材料,走到大木桶旁勾出點藥湯放在燈光下看看色澤聞聞氣味嘗嘗味道,練手材料可以下鍋了。薩拉弗蘭多手指傷得不醒人事的伽裡芬多,先把這人扔進去蒸蒸煮煮熬熬,看看藥效如何。安波卡正要幫黑袍生脫衣服,梅格朗立即放下攪木棍,叫她出去,這種事他來辦。安波卡看著他因藥霧蒸熏搖搖晃晃快暈倒的樣子,道:“你還是到外麵透透氣吧。”梅洛朗說不,他絕不會讓她有和伽裡芬多親密接觸的機會。安波卡輕嗔自討苦吃,她囑咐了些事項。走到帳外相等,估摸時間後再進去,從藥桶裡抓出伽裡芬多光胳膊查看比對,又用刀劃開個口子看愈合情況,確定藥效對症後,她讓梅洛朗和埃森給伽裡芬多清洗換衣服。在她第二次想去喚醒黑袍法師時,薩拉弗蘭多教授衝她勾勾手,笑眯眯地問,是不是趁著這時候也給她的野蠻騎士堅固下身體啊?這件事伽裡芬多非常樂意代勞,於是,被魔法打傷全身的梅洛朗也進了藥桶。第三回。教授以獎賞埃森辛勞為由,再次阻止安波卡喚醒她老師。最後,等到帳內無人可叫,薩拉弗蘭多把主意打到外麵人身上,安波卡自然是照做的,但梅洛朗對安波卡說道:“我覺得應該先治好教授再管其他人,”他衝著教授陰笑,“d先生不會是怕疼吧?”薩拉弗蘭多冷著臉沒說話,因為安波卡已經摔足七八個跟頭叫醒黑袍法師,可以打碎教授全身筋骨了。黑袍法師獰笑,薩拉弗蘭多苦笑:“你等這一天等很久了吧?”“你說呢?”黑袍法師手放到教授的肩頭,隻見空氣裡一陣暴力的湧動,薩拉弗蘭多的悶痛呼聲咽在喉嚨裡,他已全身粉碎,沒有那張因極度痛苦而扭曲的人皮,他就是一灘血水。黑袍法師將人拋進藥桶裡,走出帳蓬外,隨便找了個地坐下來繼續冥想。梅洛朗等仨人集體化為木頭,他們仨個呆在藥桶裡不過半個小時,就已覺得是在刀山油鍋中過了一輩子,以薩拉弗蘭多這樣的粉碎程度,該是多麼地痛,大約連靈魂的神經末梢都會痛得麻木吧。安波卡迅速溜出帳蓬外,營帳四周彌漫著濃烈的惡臭,伽裡芬多和埃森鼻綁白巾,腳虛手軟地跑出來透氣,梅洛朗舍不得放過回報教授的每一點時間,還在裡頭折騰毫無反抗之力的黑袍。“等等哦,我去給你們拿點藥。”安波卡忍不住笑意,起身瞬轉到校門口,笑紋還在她臉上,卻因感受到空氣中濃烈的鳳凰火焰而僵硬,她微仰雙眼,看著查士頓校園保護結界上空的男人,她緊握拳頭,沒有衝動到立即衝上去給對方一拳。天際短促劃過的閃電引起那個火紅身影男人的注意,他回過頭。一道淩厲奪命的鳳爪虛影向她抓來。矮矮胖胖的阿貝羅校長現身,攔住這記攻擊,笑嗬嗬地問道:“圖利亞親王大駕光臨,不知是公乾,還是私訪呢?”安波卡瞬息傳回營地,撲向黑袍法師搖晃:“老師,老師,他們在打查士頓。”黑袍法師給吵得不耐煩,揮揮手,把小學徒甩出去幾裡遠,聲音又在學徒耳邊輕響:“等他打進去再說。”安波卡轉神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阿貝羅校長看起來很強呐。她嘿嘿笑著跑回營帳裡看梅洛朗在做什麼,梅洛朗收回戳著教授麵皮玩的手指,以不忍她受臭氣熏蒸為由,讓她呆在她老師旁看書,離那個不要臉的鹹豬手小人遠一點。伽裡芬多騰地站起來,瞪看梅洛朗。後者下巴微昂,目光平視,左眼下肌肉跳動,要打,奉陪到底。伽裡芬多甩袖離開這個帳蓬界限,梅洛朗勝利似地笑笑,摟著安波卡在她嘴邊印下重重一吻,他回帳內繼續攪藥膏。隨著時間的流逝,龍骨膏的惡臭已向擴散至千裡之外,這讓攻侵者們確定屠龍法師在此地,外麵調來更多的法師高手與魔法武器,展開猛烈的攻勢。伽裡芬多和埃森加入黑袍反抗隊伍中,他們有意將攻擊者們的攻擊引向龍皮所在方向,戰鬥圈一點點向裡縮小,魔彈穿過龍皮全都砸向龍之穀,戰馬衝進山穀,法師高衝也掉進另一個空間。有塊大腿骨被無意拋向高空,有人發現後高叫:龍骨!原本欲另尋攻擊方向的軍隊向瘋一般衝進未知的空間,安波卡坐在老師旁邊,當真是目瞪口呆,她用龍眼瞧得分明,那塊骨頭是伽裡芬多叫人扔的,那話也是他叫人喊的,因為營地裡彌漫的骨膏臭氣,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空間那一頭就是巨龍的山穀,為了巨龍,人們勇往直前一無反顧。這樣的效果當然還要再加一點點黑曼陀羅魔藥的****香氣,安波卡偶然把視線轉到山穀裡,就再也不敢看第二眼。轉頭間,她將伽裡芬多唇畔那抹無情的冷笑看得清清楚楚,就好像冷血魔王在漫天黑霧中獰笑,她嚇得倒退,跌進帳蓬裡。梅洛朗見她麵色驚懼,放下攪藥棍,跑過去將人摟在懷裡拍背安慰,道:“不是叫你跟著你老師,怎麼嚇成這樣?”“伽、伽裡芬多。。。”安波卡因為驚恐害怕還沒能回神,梅洛朗哦一聲問那頭豬怎麼了,安波卡緊張地抓著他的衣袖,結結巴巴地說黑袍把人全引進龍之穀,梅洛朗輕笑,道:“不奇怪,他們黑袍都不是人。”他眼睛瞟看安波卡一眼,帶著溫暖的微笑,他伸手撫過她的臉,蓋住她的眼皮,“彆想了,睡會兒。”一覺醒來,戰事暫告終結。領地裡的戰場漸漸靜下來,安波卡看向時明時滅的夜空,那兒有一座在建的祭司堂,它將屬於黑袍的祭司,光明神殿不會允許它的存在,而全大陸的黑袍都在保衛它捍衛它為它浴血戰鬥,七天的戰鬥,教會人們殘酷的真諦,生命的珍貴,為理想而戰的高貴,擁有自由信仰的驕傲。當勝利的曙光在地平線那一頭綻放光華,所有的黑袍在這瞬間笑如春花爛漫。安波卡還不能理解這是一種怎樣的情結,但她在所有黑袍身上看到執著與希望的火熱之心,她因這澎湃的激情難以自抑地露出激動的神情,梅洛朗站在她旁邊,輕笑反問她又不懂有什麼好激動的。安波卡瞪他一眼,看著薩拉弗蘭多教授在伽裡芬多的攙扶下,用新鑄的雙腳走出帳蓬,走過夾道鼓掌的支持者群,走到祭司堂所在地,身形微晃,再現身時已踏上空中祭司堂的階麵。薩拉弗蘭多仰望天際,這時正是日月交替之際,晨星還在夜空邊際閃爍,金紅的日頭剛剛探出海平線半個頭,他朗聲道:“我們為黑暗而生,我們為黑暗而戰,黑暗之光帶領我們走向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