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旁若無人走出書店,安波卡一直看著書店門口衝他們擺手,眼簾裡映入琳達和其他女生,叫安波卡的名字,該去吃午飯了。安波卡快步跟上,眾人一起邁步向紅貝殼餐館。安波卡倒好調料,聽到妮可又在說琳達的事,她們的語氣非常地不屑。“老講她乾嘛?”琳達打斷妮可的話,妮可不服氣地說道:“我就是要告訴她,”她手指安波卡,“我們沒有誹謗那個不要臉的女人。”琳達連忙打圓場,道:“安波卡還小嘛,莉絲那麼愛裝,被騙很正常。下午到哪兒逛?”大家七嘴八舌說自己的想法,安波卡沒插話,也沒機會讓她說,她手裡抱著大圖鑒,正努力調整座位,這書太珍貴了,她舍不得放在餐館油漬漬的桌椅上。吃完午飯,剛出小餐館,琳達等人就衝安波卡打眼色,正要換手抱圖鑒的安波卡還很奇怪,忽地,手上一輕,她吃驚地抬起頭,見是梅洛朗搶走她的書。琳達等人挑眉頭捂嘴笑著,無聲地做口型她們先走。巷道裡一時隻剩下安波卡和梅洛朗,相互看著靜靜地發愣。安波卡心裡很亂,一時很多想法湧上心頭,又好像什麼也沒有,她體味不出什麼滋味。梅洛朗衝她擺了個頭:“走。”安波卡不動,梅洛朗走了兩步,回過頭,再叫一聲,“我送你回去,還是,”他的下巴抬起,指向巷道底的流浪漢,“要等那個醉鬼摸你的屁股?”安波卡咬了咬唇,小步跟上。梅洛朗無聲地微笑,伸手要牽少女的手,安波卡兩手緊抱卡卡,兩眼戒慎地看著少年,梅洛朗下頷動了動,邁開大步走出巷道。兩人一前一後,穿過繁華的街道,安靜地走到城門外。守衛牽來城主大人兒子的愛馬,梅洛朗翻身上馬,伸手給安波卡:“上來。”安波卡抱著卡卡,無聲地搖頭。梅洛朗從馬背上探下身,靠近她耳語:“你要是不上來,我現在就親你!”安波卡氣地全身顫抖,心裡再次確定,梅洛朗就是個討厭鬼!世上最可惡的討厭鬼!!梅洛朗挑眉壞笑,大手抓過安波卡,輕輕一帶,把女孩提到馬後:“抓牢,摔下去可彆怪我。”說著,梅洛朗兩腿一踢馬肚,高腿馬立即快跑起來,顛簸得厲害。安波卡起先隻是抓著梅洛朗的衣角,隨著馬速加快,安波卡給甩得上半身直往後仰,她心裡害怕,不得不摟上梅洛朗的腰。兩邊的風景迅速向後倒退,冷風吹得安波卡頭昏腦脹,大概是剛吃完午餐的緣故,她的胃非常地不舒服,她整個人靠在騎士的背上,難受得快要吐。大概用了比往常少一倍的時間,兩人一馬就趕到查士頓鎮外。停了一會兒,梅洛朗語帶笑意,道:“到了。”安波卡手腳發軟,根本爬不下馬。梅洛朗回過頭,滿眼的笑意收住,驚慌地叫道:“安波卡,你怎麼了?”立即扔掉手裡那本圖鑒,梅洛朗轉身將安波卡抱下馬,拿出嗅鹽放在少女鼻下,另一隻手在少女的胸前不停地搓揉。一緩過勁,安波卡就推開梅洛朗,走到路旁把穢物吐出來,接過梅洛朗的手帕擦乾嘴角,低聲道:“洗乾淨我再還給閣下。”她查看懷裡的小貓,確定它沒有被壓傷,走到另一邊把圖鑒撿起來,衝梅洛朗鞠躬行禮:“我回家了,謝謝閣下送我。”“安波卡,我不該捉弄你的,”梅洛朗此刻就像安波卡驚慌時一樣無措,看起來他想要撥光他的頭發,“誰叫你說那麼可惡的話,以後不許說我們沒有關係!”安波卡垂著頭,靜靜等待。梅洛朗緊緊地抓著少女的手,語氣煩躁:“你不會生氣吧?你有什麼好生氣的,我還要生氣,沒事打扮得這麼漂亮乾麼?長著就一副等男人欺負的樣子,出門還敢不找人陪,明天,到這兒來,”騎士吼道,“說話!乾嘛不說話?你啞巴了嗎?你的嘴巴長著乾麼用的。。。”安波卡輕輕籲一口氣,道:“我在等你罵人,我以後都不會說的。”梅洛朗罵得正暢快淋漓,聞言,立時噎住,結結巴巴地同意少女走人:“哦,那就這樣,你可以走了。”安波卡再次彎腰行禮,抱著圖鑒慢慢走回家,出奇地沉默。【安波卡?】“啊,卡卡給嚇到了嗎?梅洛朗閣下不罵人就不舒服,很討厭對不對?習慣就好了。”小黑貓沒話說,安波卡趕著回家用布料把圖鑒重新包裝,摸著摔壞的邊角,對沃森·梅洛朗更怨念更重:“這是我最貴最漂亮最喜歡的一本書,那個討厭鬼!”因為前晚沒睡好,安波卡很早便睡了,第二天,雖然很不願意,安波卡還是早早趕到鎮口,梅洛朗沒有到。到九點左右,騎士騎著馬興衝衝地趕來。“你怎麼先到了?”梅洛朗下馬,埋怨道,安波卡垂頭道歉。梅洛朗大度地原諒了她,他牽著馬向鎮外走去,安波卡輕輕地跟上。走了一會兒,附近不見行人,年輕的騎士轉過身,麵帶微笑,語氣輕快地說道,“來,上馬,我會騎慢點。”安波卡心有餘悸,站在那兒愣是不動。梅洛朗跳下馬,乾脆地把少女抱上馬側坐,隨即翻身上馬,他握住韁繩,另一手摟住少女的腰。安波卡想起那個****夥計那惡心的觸碰,全身僵住。然而,騎士的手臂很暖和也很有力量,箍著她的手掌並沒有亂摸,卻好像是要把碰到的地方燙傷。安波卡覺得耳根子都在發燙,她不安地動起來。“彆亂動,掉下去我可不救你。”梅洛朗在少女耳邊輕輕地提醒道,安波卡抿唇咬牙,埋頭專心看卡卡,小手指撥弄小貓柔嫩的耳朵。兩人來到城郊,平日人潮如織的艾文達跑馬場空無一人。安波卡納悶地看一眼騎士,梅洛朗笑著抱她下馬,栓好馬後,他衝遠處打了聲口哨,一匹白色的小馬駒篤篤地跑過來,毛皮雪白潤滑,肌肉勻稱,骨胳清健,是匹不可多得的名種馬駒。“漂亮吧?”梅洛朗問道,安波卡不由自主地點頭,他把少女抱上小馬背,“它是你的了,取個名字。”“為、為什麼?”“哪有這麼多為什麼,喜歡就收下,不喜歡,就宰了。”安波卡抿嘴瞪他一眼,梅洛朗開心地笑起來,“你選哪個?”安波卡沒有選擇,梅洛朗直接說道,“來,我教你怎麼騎。”安波卡想說梅洛朗自作主張,事實上她實實在在喜歡這匹好看得過分的小白馬,她戰戰兢兢地扶著馬脖子,微微轉過頭,看向梅洛朗,羞澀地一笑:“海倫,可以嗎?”梅洛朗已經完全地被馬背上低頭回眸淺笑的少女迷住了,不管她說什麼都是好的。小馬打了個響涕,安波卡嚇得直接去抱馬脖子,梅洛朗眼疾手快,飛上馬摟住安波卡的腰,穩住少女搖搖晃晃的身影。“放鬆,”梅洛朗貼著安波卡的脖頸,雙臂包過少女的身體,讓她握住韁繩,傳授馭馬的技術,“腿輕輕地踢一下,海倫就會跑起來,坐直,不要緊張。”在騎士細心地教導下,安波卡很快就能駕馭小白駒海倫前進停步。她想起那些馭馬飛行的瀟灑騎士,臉上就露出明朗的笑容,她夢想有一天自己也有那樣灑脫的騎術如風般縱橫。正胡思亂想,安波卡隻覺腰上一緊,梅洛朗摟著她要駕馬飛馳。她嚇得直接尖叫一聲。梅洛朗爽朗地大笑,手把手教她控住韁繩踢馬腹奔馳:“就這樣,其實很簡單對不對?”儘管心裡害怕,但是迎麵而來的風,那種如飛翔般的感覺很快帶走了安波卡的惶恐,她的心中略帶了點興奮,她愛騎馬,這一點毫無疑問。“想不到你在這上頭挺有天分的麼。”梅洛朗讚賞道,安波卡心中有絲得意的暗喜,咬唇不說話,草草吃過午飯,她又上馬溜去了。太陽快落山時,她終於離開馬背,把小馬駒還給梅洛朗。梅洛朗立即變臉,安波卡難為情地說道,養馬要費很多心血。梅洛朗咧嘴一笑,他早給她想好辦法,走到自己那匹馬旁,從馬袋上取出一個盒子,遞給安波卡。盒子裡放著一個藍寶石魔法戒,安波卡疑惑地看向對方。梅洛朗示範給安波卡看,搓搓寶石戒麵,小馬就收進戒內空間;放出馬也同樣搓戒麵。梅洛朗解釋說,這是專門放養魔獸用的寵空間戒,買馬配套來的,必須用,不然,冰川大陸來的龍馬不適應索倫大陸氣候會熱死。“來,我給你戴上。”梅洛朗笑容滿麵,眼晴裡閃動奇異的亮光。安波卡奇怪地瞟一眼騎士,取下脖子上的金鏈,把戒指掛到鏈子上,也算接下這份硬塞的禮物。梅洛朗恨恨地磨牙,沒再說什麼,笑著要帶安波卡上馬送她回去時,安波卡搖頭,她自己騎海倫回家。梅洛朗的磨牙聲更響了,安波卡不安地看向他:“不可以嗎?”“你今天騎得夠多了,我擔心你明天會起不了床。”很有道理,安波卡微微紅臉,小聲說要辛苦他了。梅洛朗笑眯眯地說不辛苦,馬輕輕地動起來,並不顛簸,沿途的風景輕輕跳動,安波卡挺直肩膀,瞧著瞧著,不知不覺地睡著了。睡夢中,身體好像在移動,安波卡驚醒,睜眼正見梅洛朗光潔的好看下巴。梅洛朗打橫抱著她,低頭露齒而笑,道:“可以再睡一會兒。雖然全身都是骨頭,不過,抱著的感覺還不賴。”安波卡意識到自己整個人都縮在梅洛朗的懷裡,她驚慌起來,滿臉羞紅,手臂抵著梅洛朗的胸膛讓他放她下去,梅洛朗收起笑臉,不滿地念道:“不是說了叫你再睡一會,我抱著正順手呢!”“我、我睡飽了。”安波卡忍著氣,回道。梅洛朗咂咂嘴,滿臉遺憾,不情不願地把人放到地上,還順手幫少女拉了拉裙子。安波卡驚得向後一跳,差點兒摔跟頭。“我說你怕什麼?”梅洛朗瞪眼,再恨恨地一甩頭,走了兩步,回身又抓過少女的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的左臉頰親了一下,不待安波卡任何反應,跳上馬逃了。安波卡僵在原地,但凡對梅洛朗有任何的好感,也在這臨彆偷吻中消散怠儘,這個全大陸最討厭的討厭鬼!回到家,安波卡提了水在屋裡洗澡,邊洗邊打水麵仍不減氣憤地罵人,取下寶石戒指要扔掉又舍不得小龍馬,反複摸搓戒指,她的注意力很快被戒麵優美的魔紋所吸引。她飛快地爬出澡桶,開工具箱用小刀撬開寶石,露出平圓的底托,露出光滑的戒麵,上麵空無魔咒與法陣,僅刻有幾個古魔法語,隱約是騎士的魔法名字。安波卡戴上放大鏡察看研究其他煉金術大師的製作工藝,騎士名字是用蝕刻手法的魔法語線條加固的,她喃喃地奇怪自問:“怎麼是引血槽?”普通的魔寵空間戒不應該用這種做法啊,難道冰川大陸的魔寵空間陣法和索倫的不同?安波卡又翻書又翻筆記,百思不得其解,她看向床頭的小黑貓問道,“卡卡,你說呢?”小黑貓輕咳兩聲:【先穿好衣服,安波卡。】安波卡趕緊把鬆開的浴巾綁緊,她臉微微發紅。趁著她套睡衣的功夫,小貓已經將戒指研究完畢,回了句這是騎士的心意。一聽到那家夥的名字,安波卡立即變臉,氣嘟嘟地把戒指和寶石塊扔進工具箱裡,趴到床上很快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