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傭周銀仙已經回來工作了,不過看早上還要時間,石慧仍舊自己開車送家樂去學校,然後再去警局上班。“媽咪,拜拜!”“家樂,拜拜,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校門前,石慧對兒子揮手道彆。小家樂大笑著對她點點頭,才跑進學校裡。送完兒子,石慧獨自駕車準備去上班,行至半路忽然一個女人衝出了馬路。石慧雖然及時刹車,那個女人卻撞在車頭,然後摔倒在地上,傷了手腳。石慧停車拉好手刹,忙上前扶起摔倒的女人:“太太,你沒事吧?”“我沒事,謝謝你。”“你這樣子忽然衝出馬路很危險。”石慧正色道,“這裡不是人行道,為什麼衝出馬路?”“真是對不起,嚇到你了。不過,我不是故意的,剛才走在路上,好像被人撞了一下。”女人有些歉然道。走在人行道上,被人撞了一下,怎麼會摔倒馬路上那麼遠?除非撞人的人根本是故意的。石慧環視了一下行人道,行人道上人來人往,並沒有看到什麼形跡可疑的人:“那你有沒有看清撞你的人?”“剛才我看到有幾個孩子踩著滑板車跑來跑去,也許是那個小孩子貪玩不小心撞上來吧!我剛才在想事情,也沒注意看。”女人笑了笑道,“剛才嚇到你,真是不好意思。現在的小鬼真是太頑皮了!”“無妨!”石慧見她手臂上有大片擦傷,還在流血,腳踝也扭傷了,便開口道,“這裡也不方便打車,我送你去醫院。”“會不會不方便啊?”女人猶豫道。“我是警察,保護和幫助市民是我們的義務。看你的腳傷成這樣,隻怕走幾步都困難,還是我送你去醫院吧!”“那就麻煩madam了!”女人歉然地對她點了點頭,才上車,“你好,我叫阮佩雲。”“朱素娥。”阮佩雲笑道,“今天幸好遇到madam你,你長得這麼漂亮,自己不說,還真是想不到你的職業。”“世上大多數職業與外貌都沒有關係的。”通過與阮佩雲聊天,石慧才知道原來她還是個富家太太。說是家中有個繼子過幾天生日,所以特意今天來逛街想要買禮物給兒子。阮佩雲雖然是有錢人家的太太,性格卻溫婉周到,是個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的女人。將阮佩雲送到醫院,醫生檢查後說隻是普通扭傷,沒有傷及骨頭,修養幾日就好了。無端摔成這樣,阮佩雲卻無意麻煩去追究什麼。石慧想了想打電話給曾家原說了一聲,送了阮佩雲回家才去上班。石慧隻聽到阮佩雲說她家條件不錯,沒想到人家是半山豪宅,帶花園的那種。家中有專門的傭人、花匠、司機。不過今日司機送男主人出門了,阮佩雲才會自己坐車。“還要你特意送我回來,真是太麻煩了!不如喝杯茶再走?”“不用客氣,我還要上班,有空再說吧!”阮佩雲聞言道:“既然這樣,我就不勉強了。等我好了,再約madam喝茶,你可一定要賞臉。”“那是我的榮幸才是!”“媽咪,你不是說去逛街嗎?怎麼這麼快回來了。”石慧正要走,就看到一個穿著運動服的俊朗少年走了下來,“家裡有客人啊?”“這位是madam朱,我今天在街上出了一點意外,madam好心送我去醫院,又特意送我回家。”阮佩雲因為傷了腳坐在沙發上並沒有起身,“madam,這是我兒子達森。”聽到阮佩雲的介紹,達森的臉色突然有些發白:“原來是madam,多謝你送媽咪回來。”“本是我差點撞到馮太太,送她回來也是應該的!”石慧頓了頓,忽然道,“馮太太今天在街上被人推到馬路,暫時還不知道是不是意外,最近還是小心一點。”馮達森忙道:“媽咪,你被人推到馬路上?”“我又沒有得罪過人,怎麼會有人故意推我?應該是有人不小心撞到而已。”阮佩雲笑道,“達森,你是要出去嗎?”“嗷~我約了同學打球。”“既然這樣,就麻煩你幫我送一送madam吧!”阮佩雲請求道。“嗷~好!”馮達森點了點頭。石慧與馮達森從彆墅出來,忽然瞄到馮達森的臉色一瞬間有些扭曲。隻是正對著她的時候,又是笑容溫婉,彬彬有禮。這個年輕人身上有一種莫名的違和感。與馮達森道彆,出了馮家,石慧自己開車走,到了路上,忽然想到了阮佩雲摔倒後,她掃視行人道的一眼。如果她的記憶沒有出錯,當時似乎有個穿著和馮達森一樣衣服的背影。這是個巧合嗎?阮佩雲嘴裡的馮達森聰慧上進,又風度翩翩,雖然是繼子,一家三口卻是感情和睦。可是石慧卻覺得這對母子似乎並非阮佩雲嘴裡以為的那麼好。那麼是阮佩雲不願意家醜外揚,隻說繼子好話,不然就是繼子在後母麵前人後是兩張臉呢?她最在意的還是阮佩雲摔倒馬路上差點被車撞倒到底是意外還是有人蓄意謀殺。回到警局,石慧順手查了一下馮家的背景。這個並不困難,很多八卦雜誌、報紙對有錢人家的生活都非常感興趣,會有許多報道。不過讓石慧意外的是關於馮家的內容還真不少。這要從馮家男主人馮望山發家史說起了。馮望山原本隻是普通窮小子,第一任妻子早逝,留下獨子馮達森。可是就這樣一個帶著兒子的窮小子卻得到了富家千金的青睞,娶了第二任太太陳美芬。陳美芬嫁給馮望山之後就將自己的公司交給馮望山打理。期間公司也遭遇過危急,卻在馮望山手中妙手回春。可是公司發展起來後,陳美芬卻有了外遇,不僅打算和馮望山離婚,還想拿回公司。然而這麼巧,三年前出現了一個連環殺人案,號稱雨夜屠夫的邱水添。陳美芬在家中被殺,邱水添被抓後承認陳美芬是他所殺。阮佩雲是馮望山的第三任太太,嫁入馮家不過一年而已。“娥姐,你在看什麼?馮望山,厚,這可是個有錢人,怎麼有興趣?”李誌奇站在石慧桌旁,問道。“我今天早上不是說差點撞到人嗎?就是馮望山的現任太太阮佩雲。”石慧沉吟道,“我懷疑阮佩雲摔出馬路可能不是意外。”“你是說,有人故意要害她?”李誌奇頓了頓道,“錢多是非多,有錢人家有幾個仇人很正常啊。不過要真是謀殺,那事情可就大了。”兩人真說話,madam洪就走了進來。“madam早!”“還早,都快吃午飯了!”madam洪笑道,“趙永妮的案子查的怎麼樣了?”“暫時還沒有更多新線索。”曾家原從辦公室走出來道。“這個案子都有幾個月了,還是要抓緊啊。相較於A組、C組和D組手上還有積壓了五六年的案子,我們也算不錯了。那就趁著手上沒有其他事情,抓緊處理這個案子,爭取讓B組更威風吧!”“madam放心,我們會好好乾的。”“你們這麼乾勁十足,我也就放心了!”madam洪又勉勵了幾句,才離開。“就會口頭上說,也不請我們吃飯,小氣!”見madam離開,曾家原忍不住吐槽道。“請客這種事留著給老大你就好了!”石慧笑道,“知足吧!Madam洪算是不錯了,要是碰到C組的丘sir,那才叫慘呢!彆說請客吃飯了,不把你罵的狗血淋頭就不錯了。”“說的也是,昨日我在走廊上還聽到丘sir在罵人,那刻薄的樣子真可怕。”曾家原聳聳肩道。Fg真是不能亂立,madam才說完他們手上隻有一個案子離開,新案子很快就來了。消防那邊在滅火現場發現一具屍體,覺得死因可疑,轉到了他們這邊。他們趕到的時候,火自然是熄滅了。整個單元都燒成漆黑,到處都是滅火留下的化學劑和水漬。“屍體就在床上,不過床已經燒塌了。”消防隊長引著他們進入現場,消防還要調查起火原因,所以滅火後有保護現場。在寸金寸土的香港,百平以上絕對算是豪宅。普通人能有一套30-60平的房子就很不錯了,更多人住的是公屋。這處單元自然也不大,四十平左右的房子,卻隔成了兩室一廳。發現死者的是主臥,麵積也不到那裡去。房間裡多站兩個人都會轉不過來,曾家原和石慧進房看了看,屍體已經被燒焦,連男女都難以分辨,更遑論其他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肉味道,隱約的幾縷肉香讓人厭然欲嘔。消防之所以認為死者死因可疑,大約是死者手上的那把水果刀吧!死者的手上握著一把水果刀,刀柄已經燒焦,可是刀身因是鋼鐵,沒有那麼快燒化隻是有些漆黑。除了屍體,屋子裡還有燒剩下的床等家具,加上消防救火的緣故,現場非常淩亂。“看來這個案子法醫和法政都會比較辛苦。”曾家原用袖子捂著口鼻道。“先想想我們自己吧!采證難,證明案子會有難度。這樣子,就算有凶手留下什麼痕跡不是被燒掉了就是被破壞了。手上已經又一樁懸案了,再來一起,以後也彆對其他組幸災樂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