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綠衣少女為他確認道。胖乞丐有一瞬間的訝然,聯想到女老板的話,又立即明白了他們的意思,不由冷哼道:“兩位姑娘是那條道上的,彆是被什麼人蠱惑了吧?若是你們不知道爺是誰,隻要跪下來給爺磕頭,爺今日便放你們一馬。”“我們既然敢找上門,自是知道你是誰的。”綠衣少女回道。紅衣少女掩唇接道:“你是丐幫長老,有見義勇為之稱的金不換金大爺。聽聞最近江湖上又評出了個什麼七大高手榜,你似乎也占據了一席之位。”綠衣少女看起來嬌嬌怯怯,聲音非常悅耳,隻聽著她的聲音,就讓人生出幾分憐惜之意。紅衣少女笑起來的時候,極美,那是三分柔、三分媚,還帶著四分侵略性地美,一雙妙目仿佛要將人的靈魂吸進去一般。饒是金不換隻愛金錢不愛美色,看到這樣兩位絕代佳人也忍不住生出幾分憐香惜玉之心。倘若是彆人對他無禮,金不換早就直接將人丟出去了。現在金不換雖然生氣,卻沒有直接動手:“既然知道,你們還敢找上門來?”“我們敢找上門,自然是你那所謂的江湖七大高手在我們眼中實在是不值一提了。”紅衣少女摸著自己纖纖玉手,漫不經心道,“自衡山之變後,江湖中哪裡還有幾個人敢自稱高手。你們七人加起來,也許還不如當年一個沈天君呢!”“沈天君再厲害,如今也是一簇白骨了,而我卻是活的高手。”金不換冷聲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隻是這七大高手並不是你說厲害就厲害的。要不你就在這無名小子手上試一試,好讓我們看看是不是真當得起七大高手的名頭。”紅衣少女伸手一指同桌的沈浪道。“你能夠贏了他,便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今日任由你處置。若是你輸了,可見所謂的七大高手不過是你們自己往臉上貼金,不值一提。那時候——”綠衣少女意味深長道。沈浪沒想到坐著喝口熱酒,也會禍從天降,眼見麻煩上身,不由搖頭苦笑。金不換瞄了一眼這落魄的少年,冷叱道:“你也說這不過是個無名小子,如何能夠勞動爺出手。”“說的也有些道理。好,那我們就加彩頭。”紅衣少女從懷中取出一疊銀票壓在桌子上,“這裡有一萬兩,你們誰贏了就歸誰。”金不換見了銀票,頓時眼前一亮,拍案道:“比就比,不然你們還當大爺怕了一個無名小卒呢!”沈浪微微有些意外,這金不換既是江湖中七大高手之一,又是丐幫長老,兼之“見義勇為”之名,沒想到竟然會為了區區一萬兩,自甘放下身段,對一個素不相識的“無名小卒”出手。“諸位好像還沒有問過我的意見?”沈浪自己倒了一杯酒,淡淡道。“問你?”金不換笑道,“你有的選嗎?要怪隻怪你命不好,誰讓這裡隻有你一個人江湖人。”沈浪吃驚道:“難道你們不僅要逼人比武,還要殺人不成?”“既然是比武較技,若有失手什麼也是常有的事情。”金不換眸低露出幾分殘忍之色。沈浪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江湖人表裡不一他見得多了。但是如這位“見義勇為金不換”那麼無恥的實在是不多。紅衣少女頗為興味道:“你好像不是很讚同?”“若我拿銀子用你與彆人生死較量,你覺得如何?”沈浪抿了一口濁酒道。“如果是我,你至少需要拿出十萬兩才行。”紅衣少女嬌聲道。沈浪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說才好。對於眼前兩女,他莫名有一種熟悉感,似乎在哪裡見過。可是,明明他們並沒有見過,這種熟悉從何處而來呢?沈浪不做聲,金不換卻已經不耐煩再等了。金不換剛要出手的時候,沈浪卻又突然站了起來:“要動手,就去外麵吧!方圓二十裡隻有這一家小酒館,無論誰贏了,想必都希望回到這裡喝一口熱酒。”“你說的不錯!”金不換哈哈大笑道。沈浪率先走出了酒館,金不換緊隨其後。沈浪走出小酒館,在前麵的空地站住,隻是站在那裡,臉上已經帶著慵懶的笑容。好像對於這場上身的麻煩已經沒有放在心上,又或者這世上本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他憂愁。外麵的雪已經大了起來,雪花紛紛揚揚,百尺之外已經視線模糊。沈浪與金不換相視而立,卻看不清對方臉上的神情。沒有任何預兆,金不換就先動了。沈浪站在那裡渾身上下都仿佛是破綻一般。金不換想這一定是個初出江湖,沒有什麼江湖經驗的小子。再看他落魄的樣子,背後也絕不會有什麼師長,哪怕現在殺了他,也不擔心有什麼麻煩。然而當金不換一掌打到沈浪麵前,這個仿佛渾身都是破綻的少年竟然變得全身沒有一處破綻。無論金不換用什麼招式,對方都能夠輕易化解。沈浪雖然隻是防守,偶爾順勢反擊一二,但他臉上的笑容簡直是對金不換最深的諷刺。原本是為了一萬兩,而現在金不換隻想殺了這個少年。若是今日真敗在這個無名小卒手中,他孤心經營多年的名望也會一朝喪。就在金不換和沈浪打的難分難舍的時候,遠遠看到一個穿著道袍戴著逍遙巾的道姑在風雪中緩緩而行。那道姑看著走的慢,實際上卻非常快,轉眼間已經到了眼前。對於戰鬥中的兩人,道姑仿佛並沒又看見,就這麼直直從沈浪和金不換中間穿了過去。她的腳步宛如散步一樣,她的雙臂也沒有動作,然而無論是金不換還是沈浪都沒有一絲一毫傷到對方的機會。原本觀戰的綠衣少女和紅衣少女看到道姑的時候,卻莫名地多看了兩眼。然而道姑卻目不斜視地從他們麵前走了過去,進了酒館。綠衣少女與紅衣少女對視了一眼:“是嗎?”紅衣少女不是很確定地搖了搖頭。金不換的武功能夠被列為江湖七大高手,雖然比不得沈天君等人,但是也並非完全沒有真才實學。沈浪又全無傷人之心,金不換占據著主動,兩人一連拆了百餘招都沒有分出勝負,反而是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就在此時,金不換看準了幾乎,將懷裡一物甩向了沈浪,迅速向外竄去。“他要跑!”綠衣少女道。“好在他的輕功實在是不咋樣!”紅衣少女說完與綠衣少女如離弦之箭一般向金不換追了過去。先是被兩個不知來曆的少女找茬也就罷了,竟然差點折在一個籍籍無名的落魄小子身上,金不換今日也算是丟臉丟到家了。隻他不僅貪財更怕死,眼看打不過沈浪,又想到那兩個少女尋來的原因,自是看準了機會逃命為先。然而他跑出五六裡,卻發現之前酒館的兩個少女依舊不遠不近地跟在身後,無法甩脫。金不換一直逃出十幾裡,越想越生氣,一個落魄少年也就罷了,他不信眼前這兩個小丫頭武功也這麼厲害。思及此,金不換一扭身又向兩人撲了過來。對於逃走的金不換,沈浪並沒有去追的意思,也沒有關注那兩個去追金不換的少女。紅衣少女拿出來的銀票已經放在他的桌上,沈浪卻看也沒看一眼。讓女老板重新熱了酒送上來,沈浪坐下來,倒了一杯熱酒,再次注意到了坐在鄰座的女道長。女道長頭發花白,看年齡約莫四五十歲,手邊放著一柄佛塵。她的桌上已經放了兩碟小菜和熱茶。想到之前女道從他和金不換中間穿過去,卻是毫發無損,沈浪不免又細看了兩眼。他在江湖上行走多年,竟然不曉得世上還有這等高手。麵對沈浪的凝視女道突然對他笑了笑,沈浪微微有些意外。沈浪沒有說話,女道也沒有主動搭話,吃完東西,就提著佛塵離開了,仿佛她進來真的隻是為了吃點東西。女道離開後,沈浪再提起酒壺時,突然發現酒壺下壓著一張折疊整齊的信紙。然而他卻不知道這封信什麼時候被壓在下麵的。拆開信紙,看完裡麵的東西,沈浪臉上露出了幾分凝重。將信收好,沈浪再舉杯的時候,眼中卻有幾分愁緒。如此過了小半個時辰,就看到紅衣少女和綠衣少女壓著金不換從外麵走了進來。金不換看起來似乎不太好,耷拉著腦袋,臉上也有一些明顯些的傷痕,精神頗為萎靡。而他現在的狀態也確實不太好,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如今卻被人捆成了一團丟在酒館的角落裡。沈浪微微有些意外,這兩個少女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哪怕兩人聯手,能夠拿下金不換且來回隻用了半個時辰,就可知武功不弱,甚至不再自己之下。今日這金義勇為的金不換隻怕是栽定了,卻不知道兩人為了什麼事找上了金不換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