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會約她,在她的意料之外,但是,她沒想到,對方會這麼鍥而不舍,而且帶來這樣她很需要的東西。“約你還真難約!”他們約在附近的公園,一碰麵,太子還是嬉皮笑臉。一連打了十幾個電話,才把她約出來,而最後之所以能約出來的原因,居然是手裡的這張光碟。不得不說,他的魅力碰了冷釘子,這個女人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你手上真的有能不讓我坐牢的證據?”她雙手交叉,有絲緊張。她不想坐牢,倒不是因為她懼怕什麼,隻是,她現在心裡有了放不下的人。“是啊!裡麵有你自我防衛的全過程。”太子揚揚手裡的光碟,“我看過了,你是被人侵犯,一切屬於自衛而已!”太好了!她就知道有這東西!她身子一側,正想接過光碟。但是,太子象存心逗弄她一下,手一縮,負手而後,就是不將光碟輕易叫出來。隻見他依然笑容不變,厚臉皮討賞,“我救你一命,你怎麼報答我?”今天她的裝扮很簡單,隻是隨便紮條馬尾辮而已,但是漂亮的臉蛋卻彆有一種風情。再見到她,太子覺自己的興趣絲毫未減。“你要什麼?”她縮回了自己的手。男人和女人說這句話的目的,從來都不簡單。“做我情人吧!”果然,太子開口。和唐恩猜的一模一樣。但是,她沒想到,對方會接著說。“我給不了婚姻,婚姻那種東西,我已經賣給老頭子!”太子的一雙黑眸像黑曜玉,鑲在那張看似平凡的笑臉上,“我不想騙你,我們這種人,衣穿享樂都靠父母,小事上惹怒他們,隻是頂多挨幾棒而已,但是如果這種事情上犯糊塗,很多人等著取代我。”他也有他的無奈。她微愣,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坦白。“而且,就算我能給得了你婚姻,沒有女人會稀罕一無所有的男!貧賤夫妻百事哀,愛情當不了飯吃,熱情維持不住現實,剩下的隻有互相埋怨!還不如我到老頭子那裡多撈點彆墅啊、店鋪啊,什麼給你!”坦白的仍人嗆。她對上那雙蘊藏明亮的光彩,突然,有點佩服他。他很坦白,坦白的道明自己能給的和不能給的,他不象其他男人那樣,明明隻想要短暫的關係,卻會睜著狗眼說瞎話。他很坦白,坦白到讓人有點受不了。她彎身,取來放在地上的紙袋,將裡麵的二件禮服和一雙高跟鞋,遞給了他?準備拉攏他?不象啊!那家夥從小就陰陽怪氣,讓人不整死他就不舒坦。原來說到底,被利用的人反而是他啊。把這個女人打扮成他中意那款,扔在他麵前,都是江承宇計劃好的。雖然對方不再多說什麼,但是,她還是聽出了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但是,她無法多問。她有種感覺,眼前的男人並不簡單。“把我逗開心了,這個就給你!”太子揚揚手裡的光碟。那個江承宇也算好他會拿著這個光碟把這女人約出來?沒意思,真沒意思透了!人人都當他針對江承宇,其實,他要玩也隻會玩些小把戲,要動真格去對付一個人,那太累,不適合他。逗開心了,就把光碟給她?怎麼把一個男人逗開心了?她有很多辦法。她投其所好,試探,“打電玩會不會?”太子的眼睛一亮,“你會??”這個對她來說很簡單!那天下午,她帶太子去一間電玩世家,太子果然對裡麵的熱火朝天,東張西望很有興趣。“這裡?”他小時候一直很想去,但是每次都被儘職的司機保鏢跟著,根本無法偷跑。他沒想到,她會帶他來這裡。一看周圍喧囂的環境,果然和在家裡玩根本不同。他一直沉迷網絡遊戲,很久不打電玩了,不過現在一看,還實在不錯。叮當看得出來,太子很喜歡玩,所以選了這裡。人多的地方,對她來說也安全。很快,沒過多久就見太子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坐上各種機器裡。“砰砰砰”太子起初還有點不上手,但是很快轟打敵人的攻勢開始猛烈。她是電玩高手,每個電玩都玩的風馳電掣。騎在仿真的摩托車上,加緊油門,左右甩尾,躲避著障礙物,她還是時刻小心著與太子保持距離。但是,不用她刻意!太子很快和電玩店裡的小鬼們玩上了,他的電玩車開得越來越絢麗,引起新朋友的歡呼。“哇,我變偶像了!”太子很驕傲,揚起笑容。那一刻,她覺得,那樣的笑容,才是真心的。“給你!”隨手一丟,那張光碟甩在了她手上。太子繼續和那些學生切磋。那一天,她成功了。隻是,很後來,她回想起那一幕,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太子真心的笑容,也是唯一的一次。他是一個很簡單,也很複雜的男人。……晚餐時間,她想起有個人的胃並不是很好,於是,她急匆匆的回家。玩得意猶未儘的太子,卻堅持送她回家。將她送到公寓前,太子拉扯住她。“我們什麼時候再約會?”他滿臉興奮的問她。今天的“約會”,他相當滿意!“你無聊的話,可以到電玩世家找我朋友們玩。”那裡有很多來來往往的中學生,都很會玩,應該會和他很合拍。這也是她帶他過去的目地。其實,她看的出來,太子是個很寂寞的人。“你也會去嗎?”太子追問。沒有她,有什麼意思啊!英雄“棒”槍,美人在旁,那才夠味啊!“你真的不考慮和我在一起?”太子繼續努力。越接觸她,越覺得被吸引,難道這就是緣分?!江承宇的目地不就是讓他把這個女人帶走嗎?好啊,他就順了那家夥的意好了!麵子不麵子不重要,自己喜歡,才是硬道理!她搖頭。“隻要你點頭,你要什麼,我都給你!”金山銀山、瓊漿玉液拱到她麵前。糟糕,真的好想好想把她拐上床。太子單單就這樣看著她,就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很喜悅,很興奮。很少有女人能給他這種強烈的感覺。但是,她還是搖頭。她什麼也不想要。“如果你改變主意,可以隨時通知我!”太子不想惹她討厭,不能糾纏,隻好承諾,“除了結婚,你要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他準備好了,被她挖空了,他也樂意啊!太子剛停好車,她的眼角就看到一道清淡的身影步入大廈。她急忙開車門,追了出去。“唐恩!”她急急的喊他的名字,露出太子怎麼討好也得不到的笑容。太子怔住。被叫喚的人,也怔住,轉身。看到她的同時,也看到笑容消失不見的太子。唐恩看著不該出現的太子,兩個人的目光裡,居然都閃過了緊繃。可是,她渾然未覺。“你吃過了沒有?”她急切的問。他淡淡搖頭。他今天很忙,忙著找父親,忙著找領導,忙著了解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從早餐刀現在,他滴水未沾。“我去替你做晚飯!”冰箱裡還有肉和蛋。不等他說些什麼,她已經急匆匆的上樓。她又忘記他說過的話!唐恩的額頭一抽,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他轉過身,對上太子研究白老鼠般的目光。“我剛才約她吃晚飯,她一直不點頭,唐恩,原來,是為了你啊!……”太子恍然大悟。很多事,他想,他也順便想明白了。空氣間有短瞬的死寂,因為,唐恩很尷尬。叮當對他的心思直白、簡單,任何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來。“你們,住在一起?”太子不打算拐彎,這個女人,他要定了。“你想問什麼?”唐恩也一向不善和彆人鬥來鬥去。“有接過吻?有上過床嗎?”太子問的更直接了。很多事情,他要搞清楚。“你想證實什麼?”唐恩的唇淡扯,“你又希望什麼?”有接過吻,有上過床,那些都是過去,但他不打算解釋。“我想證實你對我的威脅有多大!”太子也不客氣,“但是,希望倒沒什麼!無論你們有沒有上過床,我都不計較。”這些都是遇見他之前的事情,他沒什麼好計較。“叮當不適合你。”唐恩勸他。“為什麼不適合我?因為她是個孤兒出身,因為她做過偷兒,因為她是詐欺犯,因為她養過小白臉?”這些,他都不在乎,看到剛才她為唐恩閃閃光的雙眸,他更決定非要她不可。唐恩一僵。他都知道?沒想到太子短短的時間內,早就將她調查的那麼清楚。既然太子將她調查的那麼清楚,也更清楚認識,他們不可能有結果。“給不了她保障,為什麼還要接近她?”明知不能給對方幸福,為什麼還要嘗試?“因為我喜歡她!”太子坦蕩,“見到她第一眼,我就喜歡上她了!不,我好像是愛上她了!”唐恩一愕,他沒想到,太子用“愛”這個字。他一直以為,太子隻是對她感興趣,男人對女人純**的興趣。“你……”能給她什麼?好像看穿了唐恩的心事,太子打斷他,“唐恩,我們一個大院子裡長大,你什麼沒見過?婚姻,那種東西能保證什麼?”太子的母親,除了陪丈夫在公開場合扮扮恩愛,除了“夫人”的頭銜,其實什麼也得不到。這些,唐恩都知道。而且,他自己的母親也是這樣,除了婚姻,能守住的還剩什麼?“隻有我不和她結婚,老頭子不會反對我在外麵有女人。就算我和她生下孩子,隻要不認祖歸宗,老頭子根本不會生氣!”上梁不正,不會管下梁歪不歪。確實。不僅是太子的父親不會反對,就連太子的長輩將來指定的伴侶也不會。婚姻隻會建立的利益上,隻要不嚴重侵害到利益,這些都是可以被允許的。這是他們這種人的悲哀,也是遊戲的規則。唐恩無語。“我會對她很好,我不會隻是和她玩玩而已!我不會計較她有沒有性經驗,我不會計較她的過去,我更不會計較她為什麼和我在一起,這就是我能給她的全部。”太子信誓旦旦。他一震。太子說的都是真心話。他對太子的這點了解,還是夠的。其實,太子和他一樣,對於情感都是晚熟型的男人,而此刻,他可以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太子對她濃烈的熱度及認真。這,就是愛情?他不能給予她的……他沉默了。因為,他在微微動搖。他希望她能幸福。也許,他們的事情,他不應該插手。隻是,他從來沒有想到,因為一個鬆手,她走向太子,前方不是幸福,而是地獄。“我想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意思?”唐恩手執著電話,話語裡已經有著難得怒意。他一向脾氣溫和,但是不代表沒有脾氣。反而,平時一貫溫和的人,一旦拗起來,十頭牛都拉不住。“沒什麼,隻是厭煩了聚少離多的生活。”但是,電話那頭的人,假裝不懂,語氣平淡。“為什麼不和我商量?難道你覺得任何事情,連我商量的必要也沒有?”這是他的人生啊!唐恩的情緒已經快要失控。“恩恩,伯母已經在美國。”死一般的寂靜。江承宇知道成功抓住了唐恩的死穴。“承宇,你踏到我的底線了!”唐恩的眸底,慢慢的轉冷。一頭飛揚的黑,張狂的在風中昂揚著,樓下的人,抬頭望著那道窗。那是他所擁有的領土,他決不讓任何人侵占。“你在哪裡?”樓上的他,冷聲問。“……美國……”一個錯誤的答案。電話“啪”,隻傳來冷冽的短線聲。江承宇依然拿著手機,看著那道窗。他知道,最多半個小時,唐恩就會出現。……“唐恩,你要去哪裡?”房間裡,她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唐恩的性格總是溫溫的,她從來沒見他這麼大的火。火到大,連她煮好的晚飯,他碰都不碰一下。唐恩轉過身來,深呼吸一口氣,不想朝無辜的人脾氣,他努力維持住僅剩的一絲冷靜。“我會去美國一趟。”他打過民航處的電話,機票還有餘位,他得馬上去機場。他擔心他母親,更擔心江承宇和他母親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會加重母親的病情。“你什麼時候回來?”雖然他隻帶著很輕便的幾件換洗衣服,但是叮當卻覺得前所未有的恐慌。總覺得,他這一次出去,就不會那麼輕易回來。他沉吟幾秒,“大概三天!”到美國把母親接過來,他不會再受人挾製。如果承宇還是這樣動不動就要掌控他的個性,他們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現在不知道母親怎麼樣了?一想到母親可能是被威逼著帶走,他的胸口就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一直在燃燒。他以為,他早就忘記了這種感覺。原來不行。他厭惡被人威脅!“可不可以不要去?”不知道事情緣由的她,隻憑著直覺要把他留下來。但是,他搖頭。堅決。“三天!我一定會回來!”這句話,他不是說給她聽,而是說給自己聽。他有他的人生,他有他的自由,誰也擺布不了!夠了,真的夠了!唐恩走的時候,莫名其妙,下起了大雨,她靠在樓上陽台上,看著他淋著雨攔下出租車,她看著他,一點一點從她的視線裡消失。三天,很快。他會回來的。她告訴自己。她並不知道,還有一個人,也是用同樣落寂的目光,看著唐恩離開。……江承宇冷肅的端起臉,因為無法共鳴的情感,胸口一擊一擊的疼痛。剛才,在電話裡,他聽出了唐恩隱藏在憤怒下,那滿滿的厭惡。原來,恩恩還是討厭他,即使他們會像兩支湯匙一樣,永遠疊著、貼著、靠著,但是,靈魂還是絲毫無法接近。他渴望的,他追尋的,始終離他遠遠的。他冷著一張臉,步入唐恩的公寓。十一年前,他決定,比起注定要失去恩恩,不如,隻留住他的人。心,那種東西太飄渺。既然抓不住,得不到,無法如願,即使胸口時時被人割肉一樣疼痛,他也不要放棄。隻要,能看的到他,聽得到他的聲音。即使,被恨、被仇視,他也能忍受。但是,為什麼,心情糟透了?江承宇開鎖,直挺挺的進入唐恩的房子,他到唐恩的臥室,推開臥室的櫃門,扔出一個大皮箱。他知道,恩恩絕對指揮帶著換洗衣物而已。但是,這一次,他不!他就是要恩恩住在美國,住在他的視線範圍內,這樣,他才不會有一絲一毫離開他的可能!美國的天氣變化比較大,他把唐恩沒有帶上的外套一一丟進行李箱裡。還有,保險箱!既然不準備回來了,就得把他保險箱裡所有的東西都清空。他在唐恩書櫃最上格的木質筆筒裡,找到保險箱的鑰匙。人的習慣是很可怕的,從小到大藏東西的位置從來不會變。他拿鑰匙開鎖,保險箱的藍光一閃一閃,顯示著電量不足,很明顯,唐恩很久沒有動過保險箱了。他按入一組密碼。是唐恩的生日。果然,保險箱馬上打開了。他將保險箱內的美金、存單、印章一一收進行李箱中。看見整整齊齊的一張又一張電器保修卡,他直接丟進垃圾筒了,這些,以後都沒用了。他注意到,保險箱最下麵的一格小抽屜,居然被唐恩用一把小鎖封得死死的。放著什麼**的東西?也許是這段日子以來一直壓抑的怒氣,江承宇火大的一使勁,“砰”一聲細碎的聲音,小鎖被他扯斷了。他端出整個小抽屜。裡麵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電影票存根。日期,全部在一年前,而且,全部是情侶座。裡麵還有一個小本子,詳細的記著:第一次相親,她穿著鵝黃色的外套。笑容奪目。2oo9年3月17日,和她一起去看雕塑展。奇怪的人體部位象,還有,奇怪的她。她說,她叫丁丁。2oo9年3月2o日,她提出交往。我很慢熱,還找不到感覺。2oo9年3月27日,她喝醉酒。而我,突然被電了一下。我們開始交往。……後麵,一條又一條巨細靡遺,就連她討厭吃的紅羅卜也記在上麵。恩恩讀書的時候成績很好,但是,不代表他的記性也這麼好,其實他的內心有一塊地方暗暗藏著迷糊,所以,他笨拙的把這些都一一記錄下來。當時,他是抱著會天長地久的專注心情,所以,把每一個紀念日都寫下來,防止以後久了老了不會怠慢了伴侶。這是他的體貼。但是,他的體貼,隻記到四月的某一日。承宇當然知道後來生了什麼。隻是。一股強烈的腥味漫上喉間,冷冽的唇角破了一個角。那個角,叫嫉妒,叫憤怒,叫不甘心。恩恩從來不會去費心記著,他江承宇討厭吃什麼,喜歡什麼,娛樂什麼!恩恩從來就對他不上心,溫溫淡淡的總像是敷衍!遲來了一年的嫉憤,排山倒海而來。這股憤怒,因為得知唐恩的用心,讓他嫉妒到非常非常想摧毀什麼。江承宇的胸口上下起伏不定,他將日記本的那幾頁,一條一條的根根撕掉。如同自己的心情。這些,都過去了!不要再想,不要再怒!但是,他想起,唐恩說“幸福”兩字時,那時的神情。·那麼篤定,那麼決絕,完然不顧世界上還有江承宇這個人。胸口的痛,帶動著全身的骨髓也劇烈疼痛著,那種痛,叫做求而不得,他正想關上抽屜,目光卻被一個封了很多膠帶紙,尚未拆開的大信封定住。直覺告訴他,一定和那個女人有關係。他用力撕開大信封。裡麵是一個迷你針孔攝像機和數據轉換器。江承宇的冷眸微眯,他將唐恩的電腦打開,接入數據轉換器。外麵轟著下著大雨,雷電不停的閃著。就像,他的心情。電腦裡,出清晰的視頻,還有對話。每聽一句,就像對他的愛情最深刻的諷刺,每聽一句,就往他心窩重重剮上一刀。恩恩從小到大,就很容易心軟,很容易被人騙。所以,他不能再雪上加霜,所以,那一年,他一言不就原諒了他。但是,很快的,他現了不同。他聽的錄音帶,是被人剪接過的,一些曖昧的聲音,全部都利落的剪掉,隻留下唐恩獨白這一部分。梁梓析也有他的良心。他一愕。唐恩一絲不掛著,全部被攝錄到了鏡頭裡。他把一個女人,放在了床中央,然後,滿含**的問對方,是不是願意。江承宇脖間的整個青頸都暴跳。他從來沒想過,還有這一段。他從來以為,唐恩隻是很傻很天真,從來不知道,他可以用這樣渴望的眼神,看著一個人。而這個人,是女人!鏡頭裡的他,舔著那個女人的胸脯,帶著青澀,帶著燥熱,帶著疼惜,帶著珍寵。轟轟轟。又一道閃電閃過,閃出那張冰冷、僵硬的麵孔。電腦屏幕黑了,黑暗裡傳來女人痛苦中又帶著享受的嚶嚀聲。那是做(愛)的聲音。原來,恩恩,早就背叛了他。身與心,皆叛。轟轟轟。雷與電,依然在閃著。江承宇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久到痛楚已成麻木。“咚咚咚”他居然聽到樓梯的腳步聲。難道……“唐恩,你是不是趕不上飛機?”見到房間有了光線,一道嬌柔、喜悅的聲音,喊出他同一個以為。“唐恩,你回來了嗎?……”虛掩的門,被興奮的推開。兩個人,都石化。冷眸盯凝著靈秀美目。然後,他認出了她!死盯著那個在唐恩的屋子裡,居然穿著卡通睡衣的女人,他瞪她。氣勢淩人,眼神無邊的狠厲,黑眸中的戾色,幾乎能摧毀一切。叮當,也認出了他。一張巧笑的俏臉,僵住,然後,點點板起。“你為什麼在他的房間裡?出去!”她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即使,她也隻是客而已。如果,今天站在這裡的是一名知性的女人,她不會那麼無禮。但是,他是男人,無論如何,有她的一天,她都會破壞到底。那一晚,她已經重重下誓。一年前,唐恩的痛苦,唐恩的掙紮,她不會讓他再重複。她就像一隻母雞,想死死的護住自己心愛的小雞,不容任何人欺淩。但是,她忘記了,自己的力量,多麼的微不足道。江承宇站了起來,高大身影,就像一個能踩死螞蟻的巨人。他陰鷙的眸,閃著森然的目光。唐恩居然把她藏在家裡!很好,很好!他的胸口已經撕裂得說不出話,隻剩下瘋狂的一種執念。總覺著,要摧毀什麼,來宣泄這般瘋狂的疼痛,瘋狂的憤怒。“你給我出去!他是正常男人,請你不要再來找他!”她絲毫也不懼怕,俏臉也蒙上了冷霜,她麵無表情的說謊,蹦出能替自己帶來滅頂災難的謊言,“我們感情很好,我們住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上床,他需要的是女人,而不是一個變態男人!”一起吃飯,一起上床……這四個字,比雷電更容易焦燒他的胸口。很好,很好,一起吃飯,一起上床!江承宇冷冽的唇,陰鷙的抿緊。她潑辣的動手去推他。但是,一甩,門卻“砰”一聲,關了。轟轟轟。她看到那張原本如斯俊美的臉,額頭的青筋根根的暴跳著,冷眸整個充述著血紅的戾氣,身上環繞著一團散之不去的黑色雲團,陰狠的像個厲鬼。她有點害怕,卻不許自己示弱。她挺起脊椎,揚起最傲慢的冷笑,“唐、恩、是、我、的!”她一字一頓,宣示自己的主權。唐恩太美好,她要守著,她要護著,然後等到同樣美好的女人出現,親自把他交到值得的女人手裡。“啪”的一聲,她被一個巴掌跋扈的摑中。頭昏眼花,她嘗到唇間血的滋味,重重的摔在地上,撫住那片紅腫。男人,怎麼都喜歡崇尚暴力?哼,但是,她不怕!她被人打慣了,她是打不死的小強!這點傷,根本奈何不了她。她笑,揚起能激人瘋狂的冷嘲,“你就算打死我、把我毀容了也沒關係!唐恩照樣還是會憐惜我,他照樣還是會爬上我的床!”她故意把他們彼此之間說得情比金堅。她要清清楚楚的讓對方知道,唐恩和他不是同一類人!請他,走開!不要糾纏,不要威迫,乾淨利落的走開!但是,她錯了。她錯估了眼前的男人,她錯估了眼前的男人對唐恩的占有欲。江承宇笑了,冷冷的、陰狠的、悲涼的笑。得不到唐恩,那就把一切都毀掉!他上前,一把把這個女人狠狠定在牆壁上,掐住女人的脖子,死死的,狠狠的,那種架勢,仿佛想致人死亡。他絕不讓這個女人在唐恩麵前打轉,絕不!她膛著目,整張臉因為窒息變成血紅,但是,她好勇敢的在笑,笑對方的失敗。她勝了!她勝了!就算她今天死在這裡,她還是勝利了!但是。在她扭曲的笑容裡,對方卻單手,麵無表情的扯開自己的皮帶。她膛大目,幾乎不敢相信。不!不!她拚命的、往死裡掙紮。但是,被定在牆壁上的她,就像一隻螞蟻。而巨人的西褲,冰冰冷冷的落地。“我忘了告訴你,我喜歡和他共用一個杯子,一條毛巾!……”這是人的聲音,還是受傷了的野獸聲音?“啊!”淒厲的尖叫,從她的乾涸、像吞沙一般又痛又乾的嗓子裡尖銳的出。下體,被一股強韌的力量,毫無感情的刺穿。漫天的疼痛席卷而來。血,一滴一滴,延著她的腿根,慢慢的滑落。疼,很疼。疼痛的不光是**,還有她被毀滅的人生。……下完雨後的夜空,清澄無比。繁星似海,滿滿一大片,美得教人挪不開眼。她依然是定在牆壁裡的那個扭曲姿勢,動也不動。她是“口杯”,她是“毛巾”。房間裡,屬於唐恩的行李,早已經被那個男人拖走。什麼也沒有剩下。空氣裡,隻清晰的回蕩那個男人一句冷冷的譏諷:“想要護他,先把自己變強起來!”三天了。唐恩沒有回來。她的身體一直很痛,劇痛爆裂,整個身體猶如地獄之火在焚燒。她是不是生病了?她很想很想見到他,投入那個溫暖的懷抱,即使,她流不下眼淚。她麻木的等,雙眸是難以形容的乾澀,因為太久沒有閉眼,快要爆裂一樣。她躺在他的床上,吸取著枕頭那乾淨、清新的男性氣息。那是他的味道。但是,已經溫暖不了她。這個房間,牆角的那個位置,曾經有幾滴血。可笑吧?她痛得覺得快要死掉了,但是不是一灘,而隻是幾滴。她應該是個妖怪,被人強暴、痛苦欲生的過來之後,她沒有想死,反而隻想著,她要活下來,她要報複!這個世界簡直是狗屁,憑什麼她什麼都沒有,憑什麼他得挨凍受冷,有人卻榮華富貴,憑什麼她連喜歡的人肖想之心也不敢太過,有人卻可以霸為己有?!什麼狗屁第一次一定要和喜歡的人,憑什麼她一直堅持保留的,要被“狗”咬到?就算隨隨便便給個路人甲,也好過現在淒慘!不公平!不公平!她恨這個世界,做好人根本得不到好運,做壞人卻可以有權有勢、逍遙快活!她知道,自己性子在遽變。但是,她無能為力。她膛著目,麻木的在等。但是,現在唯一能拉她一把的人,依然沒有回來。他會不會在什麼地方受苦?!那個男人會不會象對待她的殘暴方式,同樣的對待他?那盆梔子花,被鎖在窗外,露出美好的笑容。但是,屋子裡,沒有花香。她堅強的瞪著目。他回來之前,她絕不能倒下。但是,那一片最後的美好、乾淨,在哪裡?她盯凝著自己的雙手。她總是這樣,留不住幸福,留不住美好,連想守,也隻是奢侈。她握緊雙拳,眼神裡露出憤怒的厲光。她恨!她想殺光這世界上所有的人!……美國。“我要見承宇!”唐恩一再強調。在美國已經三天,他也被軟禁在了這間彆墅裡整整三天,不但沒有辦法找到母親,連江承宇的麵也無法見著。“恩少爺!……少爺、少爺,出差還沒有回來……”餘叔囁嚅著。說謊!他看到承宇的轎車了!他想搞清楚承宇的葫蘆裡到底賣得是什麼藥?在什麼瘋,把他騙到美國,自己又不出現!“恩少爺,恩少爺!”他不顧餘叔的阻擋,一路上到三樓,停頓在承宇的臥室門口。“恩少爺,你彆,你彆!少爺在休息……”餘叔為難的擋在他麵前,一臉的心虛。他不明白,這是怎麼了?承宇的房間他不是沒去過,餘叔從來不會象今天一樣流著冷汗,焦急的阻止他。難道,房間裡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唐恩收住腳步。他的手,放在門上,突然,有點推不下去。“恩少爺,我們回去,好嗎?少爺想通了,自然會找你!”餘叔哭著嗓子。從小看著這兩個孩子長大,少爺對恩少爺的執著他可是一點一滴的看在眼裡,但是,實在想不通啊,少爺昨天晚上怎麼會帶那個男人回家?是醉酒?是啊是啊!他從來沒見少爺醉成這樣!真的不忍見兩個人就此決裂,他了解,恩少爺那個人對待任何事情,都特彆認真!他狠狠心,正想推門而入。正在這時,門卻剛好被拉開,露出一張英俊、陰冷的麵孔。不是承宇。他驀然僵住。“讓他進來。”臥室裡,傳來那道熟悉聲音,隻是,分外的冰冷、疲憊。餘叔臉色驟間蒼白。少爺遲早會後悔的,為今日的一幕。vine整理了一下衣裳,眼眸閃過譏誚。唐恩持續僵化中,他已經隱隱明白,這個房間裡,生過什麼。vine用著冷冷譏諷的目光,正想大大方方的請他進來,沒想到:“vine,你先回去。”冷冷淡淡的聲音,命令著。聞言,被命令的vine瞬間石化,他的眼神變得不甘、陰狠,他狠狠射向唐恩,但是,還是咬著牙,走出了房間。唐恩踏進房間。房間裡果然漂浮著一股似有若無的強烈氣味。像野獸歡娛過後的氣味。唐恩突然覺得胸口一陣反胃,很努力,他才能壓製住那股反胃,他雙側的拳頭握緊,又慢慢的鬆下。他知道,有什麼不同了。他從來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有點可笑。是示威?示威他背叛他投向太子黨?胸口,有一絲疼痛。可惜,承宇用錯了方法。他的個性一旦被激起來,就是永遠的決絕。江承宇站在窗前,指間緩緩點了一根煙,上身穿著棉t恤,下身卻隻著一件四角內褲,一身酗酒殘餘的酒氣。他就這樣靜靜的抽煙,神情是從來沒有過的陰鬱。而事實上,他認識的承宇,從來不抽煙。“我有事和你談!”唐恩走到麵前。“什麼事?”他冷冷淡淡的問。什麼事情?硬把他逼到美國,卻問他有什麼事?!!唐恩反而覺得絲毫不憤怒了,他平靜下來,隻覺得,心寒透了。“你把我媽關在哪裡?我要帶她走。”帶走母親,他再不不會踏入美國半步!就算見到其他男人衣冠不整的出現在他房間裡,唐恩還是絲毫質問的興趣也沒有。江承宇冷冷的撇一下唇。為自己,覺得可笑。“伯母有最好的看護和醫生照料著,你不用擔心。”江承宇的聲音,極其冷淡。他像個失心瘋一樣強暴那個女人,他自暴自棄的和vine上床,但是,所有的憤怒泄出來以後,他剩下的是什麼?隻是累,很累。他在折磨的人,到底是誰?他用身體在傷害的人,又到底是誰?無論是哪個女人還是vine,帶給他的除了臟,還是臟,除了報複的快感,他絲毫不快樂,甚至他的身體也有一股從來沒有過的悲慘。到頭來,他就像隻是手持一根木棍的笨蛋,去打這個,去揮那個,悲慘到打到的隻是自己的疼痛。“我要見我母親!”唐恩還在堅持。即使是最好的看護,最好的醫生,在人生地不熟的美國,母親怎麼可能不怕?!“隻要你待我好,我自然會讓你見到她。”他木然的說。唐恩對誰都好,對誰都溫暖,隻是他的好,他的溫暖,永遠吝嗇到一分一毫也不分給他。唐恩喜歡那個女人,他和那個女人上床,不是為了生個小唐恩出來,而是,因為**。這種,從來不在他身上出現過的**。即使,現在已經平靜了,承宇還是覺得心房像被大火燒過一樣,隻剩下一片灰燼。“怎麼個好法?”唐恩笑了,但是,那個笑容,很冷。無止儘的悲涼,點點漫過。喜歡我,愛我。江承宇揚揚唇,僅剩的一絲驕傲,讓他依然開不了口。“你不是有了新歡?”唐恩還在笑,笑容裡有種解脫。但是,他的心房卻並沒有解脫的感覺。十幾年的糾纏,竟然走到這一步,還有什麼讓人覺得好悲哀?“我不會喝你再維持那種關係,我們分手!”他很乾脆。原本來之前,真的隻是想和他好好談一談,但是現在,他鐵了心。“我對他沒有感覺。”因為分手兩字,江承宇眼角狠狠一抽。他對vinbsp;或者該說,除了唐恩,他對任何男人都沒有感覺。他記得。“承宇,我不是同性戀!我不是也不會成為你的誰,我的人生不需要向誰交代。”他想起,唐恩18歲,他2o歲,那一年的爭吵。爭吵過後,他也是鐵著臉,賭氣的想著,既然不稀罕他,自己為什麼要非他不可?那晚,他安排了影視圈裡一名很當紅的男明星。但是,麵對那張妖嬈、比唐恩沒上成千上萬倍的美臉,他除了惡心還是惡心。原來,他隻對一個人產生非要不可的**。他也下定了決心,成全他,放過他,所以,他去娶那個惡心的女人,他把自己放逐到美國。但是,唐恩他說,他會出現。因為那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鬼使神差,他無法控製的取走了所有朋友,鬼使神差,他用藥,得到了唐恩。從此以後,恨就恨吧。因為,他的身,他的心,都瘋狂的隻想得到一個人。“你留在這裡,隻要你安分守己,我自然能保你母親的平安。”麻木的說著威脅的話。他痛了,他也要唐恩作陪。他被挖了心了,他也要唐恩捧著他血淋淋的心,看著、一起痛苦,一起墮入地獄!“你的意思,讓我留在美國,成為你的禁臠?”唐恩冷冷的笑。可笑啊,可笑。人活著,怎麼會成為這麼可笑的存在?“我會為你安排工作,不會把你關起來。”江承宇淡淡的說。但是,他會時時刻刻守著他。“辦不到!”唐恩決絕的拒絕。“唐恩,你要什麼?”隻要留下,他什麼都可以給。公司、股票、他的成就從來在他的掌心,沒有他,又有什麼意思?但是,唐恩根本不想聽。“承宇,我不想成為你腳下的一條狗!”他狠狠的拒絕。他們已經沒有任何談判的必要。腳下的一條狗?江承宇想大笑,到底誰是誰腳下的一條狗?“你鑰匙覺得不屈,我們也可以換個位置。”他把整間公司都給他!還有……他緩慢的走到唐恩麵前,將一瓶潤滑油,放在他眼前。還有,如果他願意留下來,**的主權,他永遠交給他。他讓他趴著,他就不會動。什麼都可以,隻要他心甘情願的留下。但是,見到一瓶潤滑油,唐恩卻無比厭惡的揮開。臟透了,他覺得臟透了!“我要回中國,接回我母親,我就離開!”他們完了!“是嗎?”江承宇心房又是震痛,他漾起一抹冷笑,“那讓伯母在美國某個你找不到的地方,慢慢等死吧。”雲淡風輕。唐恩一窒。“你好好考慮。”江承宇轉過身,掌心慢慢的撫向冰冷的窗台,如同撫上唐恩此時鐵青的臉頰。明明不是很漂亮的男人,但是他的眉目之間有一股迷人的味道,他的眼眸很深,鼻子很挺,嘴唇端正得很堅定,看起來就是那種很專情的男人。但是,為什麼,他就是無法對他專情,無法施舍一點感情給他?他想起,小時候,他很孤獨,很想有個弟弟,所以,他那麼真心的對唐恩,有什麼好東西,即使自己再舍不得,也會留給唐恩。這種感情,什麼時候變質的?他不知道。隻知道自己一“醒”過來的時候,就全心全意隻想著,怎麼能留住他。可惜,他天生冷情,天生戾氣,更天生不懂甜言蜜語,隻能看著唐恩,一再的疏遠他。“你慢慢想,我不逼你。”淡淡說著,仿佛又隻是在自言自語。他對他永遠氣不起來,他永遠隻能把怒氣、傷害泄到旁人身上。唐恩的拳頭緊了又鬆。他從來沒想到,這場談判會成為這樣?這是承宇的報複?報複他利用太子的權勢,逼餘曉東明白兩隻兩字怎麼寫?他在付出代價。但是,這種代價,絕不可以是他的母親!他冷著背,一言不,走出那肮臟到了極點的臥室。他不會屈服!絕不!慢慢想,我不逼你。很可笑。是啊,江承宇是沒有逼他,隻是他被真正軟禁了。他被關在一間臥室裡,吃穿用度都是最好,隻是,失去自由,不能出去。江承宇要的好好考慮,要的永遠隻是他的點頭,絲毫搖頭的可能也不行。江承宇不會放他走,即使已經有了新的情人,強烈的占有欲還是讓他絲毫對他不肯鬆懈。這又是何苦?唐恩站在窗邊,靜默的遙望窗外蒼勁的樹,挺拔的山。他的心情很糟糕。這裡,很美。但是,這裡整個城市節奏太快,更不是他喜歡的國土,不能給他實在感。他在這裡,沒有歸屬感。“恩少爺,你還是沒有胃口?”餘叔望著那一桌碰也沒碰過,早就冷卻了的菜肴,搖頭。少爺命人在最出名的唐人餐廳特意請來了一位大廚,這位大廚的手藝可以焉美國內五星級酒店的廚師,但是,這樣色香味俱佳的美肴卻絲毫無法打動恩少爺,甚至這幾日,恩少爺連一眼也吝嗇給予。他一聲不吭。他知道,餘叔有他的難處,根本幫不了他。所以,他不開口,不為難人。“恩少爺,你放心吧,少爺會照顧好你的母親,任何核你有關係的事情,少爺都很緊張!”餘叔心疼這樣不怒不氣的他,也同樣心疼隔壁房間的另個孩子,如果可以,希望他們能早點冰釋前嫌。但是,少爺這次是鐵了心,讓他們的關係緊張到一觸即。誰也沒有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恩少爺,你就吃點吧。”餘叔換下冷卻的菜,擺上新的熱菜熱飯,苦勸。少爺不怕浪費,吩咐廚房必須每隔一兩個小時將失溫的冷菜冷飯換下。“恩少爺,我求求你彆這麼折騰自己的身體,你已經三天沒吃東西……”那道門旁邊臥室,有個人,也是同樣僵杵的站姿,也已經陪著三天三夜沒有吃下一點東西。就連夫人怒了,但是少爺就一句輕描淡寫的話,“我陪他。”隻有恩少爺不會再虐待自己,少爺才會善待自己。但是,餘叔的話,唐恩充耳未聞,整個人恍恍惚惚的,不知道在思量什麼,或者說,他仿佛連靈魂都一並抽離了。他痛恨這樣無能為力的自己。門,被推開,傳來高跟鞋的“嘟嘟”聲。唐恩認得這個聲音,這種腳步聲,能令很多人寒顫起敬。很多人,都稱她為鐵娘子。那個人,是承宇的親生母親。“餘叔,你先出去。”她出不容人質疑的命令。被點名的餘叔,擔憂的看了他一眼,隻得將臥室的門輕掩,再次反鎖。其實,關與不關門都沒有任何區彆,門口有兩名身高巨大,體型彪悍的美國大漢守著,就算唐恩插翅也難飛。唐恩值得對方有話要說,他走回書桌前,禮貌的坐在長輩的麵前。他尊敬這位長輩,因為幾年前,就是她將他送回到中國。如果說承宇還稍稍聽得進去誰的勸言,那麼,這個人必定是他的母親。“唐恩,我可以容許你和我兒子在一起,但是不容許你毀了他!”鐵娘子開門見山。她用了很久的時間才能接受兒子不同於常人,現在要接受兒子即將被一段感情摧毀,被一段感情毀掉,讓她情何以堪?這句話,和當年一模一樣。他下顎一緊,努力克製,不讓羞恥的感覺漫席自己。“他是我們江家所有的希望。”但是,她絲毫沒有注意唐恩的難堪,徑自說下去。現在,他們江家的“希望”在做什麼?象得了失心瘋一樣勉強關住一個男人,象得了失心瘋一樣陪著這個男人不吃不喝!作為母親,她絕不允許!但是,怎麼勸,承宇都不聽。“其實,承宇的某些地方很像他父親,很執著很癡情,但是,好像都用錯了地方。”鐵娘子自我冷嘲。因為這句話,唐恩的心理衝擊很大。他沒有想到,阿姨會早就知道……而他,是那個人的兒子。“你不用這麼看著我,心靈該受的折磨,該受的摧殘,我早就熬過來了!”她強悍的揚臉,不接受任何人同情。他突然覺得,其實承宇的個性裡要強的那部分,是繼承了母親。“阿姨,我媽媽在哪裡?”他很想知道。母親是不是平安?他不想再和承宇糾纏。他很累,真的很累。“我逼過餘叔了,但是你媽媽到底在哪裡,好像隻有承宇一個人知道。”鐵娘子遺憾的搖頭。如果她知道的話,早就自作主張把唐母接出了,放他們一起回國。這樣,救得不是他們,是自己的兒子。她不能再任兒子這樣偏執下去。兒子的執著連她這做母親的都有點懼怕,真的很怕,兒子會就此毀滅掉。情太濃,未必是幸。她想起兒子這幾日那張陰沉的臉孔,一直緊攏的濃眉像山雨欲來般聚成一團,嘴唇更是抿成一把銳利的劍。這是一種受傷的人的表情。她不知道生了什麼事,但是她可以肯定,她的兒子很受傷。“老實說,知道自己身邊的另一伴並不正常,那種心情,你們根本無法了解。一個女人需要多大的意誌才能接受,自己隻是另一伴為了傳宗接代的‘將就’。”她的臉冷冷的,“那個時候,我就過誓,再也不會讓自己的悲劇在其他女人身上上演。”“但是,原來做了母親以後,人的心情會完全不同。”她麵無表情的說著,“無關江家,我的血、我的脈,一定要一代一代傳下來!”所以,承宇才滿2o歲,她就不顧老伴的反對,執意幫承宇安排了親事。這是一個母親最自私也最真切的願望。“如果承宇對你不在意一點,對你能輕描淡寫一點,我可以接受。但是,偏偏,因為有了你,江家可能就此會絕後!”語氣裡,有著深沉的沉痛。他的眼皮一跳,深深的難堪更加包圍他。他知道對方指的是什麼。“唐恩,你能不能和承宇分手?”她提出要求。痛可能是一時的,但是不割斷他們的關係,象有永遠的惡瘤存在。他的胸口一震。他沒想到……·yoo他點點頭。這個決定,不是因為一個母親,也是因為自己。“那好!我會安排你離開!”她馬上決定。他離開,他母親怎麼辦?她看出來他的心思。但是。“怎麼辦,你母親的下落,真的沒有任何人知道!”她為難。想了一下以後,她建議,“不如你先假裝和承宇和好,打聽出你母親的下落。”他一鄂。鐵娘子冷冷笑了一下,“唐恩,你不能永遠這麼心軟!你必須讓承宇痛個徹底,才會讓你們的關係真正了結!”他一口一口的吃下飯。他撫著胃,太過虛傷的胃,早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飽餐,劇烈的一抽一抽疼痛著。很疼很疼。“告訴你們少爺,說我要見他。”他放下飯碗,心,一片平靜。胃部的鈍痛,讓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在火辣辣的劇烈疼痛著。果然,才一兩分鐘的時間,房門已經被猛烈的推開。這麼猛烈的推勁,但是,門口的人,卻一支杵在那。看著桌子上空空如已的餐盤,再看看唐恩平靜無波的情緒,江承宇那雙一直緊攏的濃眉,終於慢慢攏開。因為他的進食,因為他不再自我虐待,那冷抿的唇角也一點一點鬆開。但是,江承宇並不是細心的人,永遠不會懂,對於有胃病的人來說,一下子馬上進食飯菜,根本是負擔過重。承宇不會懂,正如,他永遠不懂任何的感情都需要呼吸。看著這樣平靜如初的唐恩,他以為又回到了他們關係最穩定的時期,嚴厲、陰沉的表情,此時開始變得柔和,連笑容也微露。唐恩看也看著承宇,他的臉色很差,冷冽的俊臉上,亂七八糟的青茬讓他看起來從來沒有過的落拓。承宇是愛乾淨到近乎有點潔癖的人,居然把自己弄成這樣。“承宇,我認輸。”唐恩平靜的告訴他。聞言,一股狂喜在江承宇的胸口沸騰、翻滾。他終於有勇氣上前,擁抱住他。象擠乾唐恩肺部的空氣一樣的力氣,緊緊的擁抱他。太好了,太好了!他“回”來了!江承宇終於知道,原來天堂與地獄之間隻需要一秒的時間,真的隻要一秒而已!“恩恩,我很愛你!”脫口而出。唐恩微微一鄂,承宇一向不是會溫言溫語的人,更何況說這幾個字。他打一個冷顫,理不清自己該有什麼樣的情緒,但是,他隻覺得胸口窒窒的,微疼。他緩緩的閉上眼睛,順從的任承宇抱著。他現在,唯一能做的,隻需要順從。拿自己的順從,去欺騙他。脖子上,有狂喜的濕潤感,唐恩麻木的任他親著、吻著。感覺到了唐恩前所未有的順從,心情太激動,江承宇根本無法細想,他迫切的親著、舔著,舌間感覺到的溫度,才能真真實實證明唐恩他還在!他順勢,將唐恩的襯衣挑開,輕輕柔柔的吻上唐恩胸前的那兩點粉紅。唐恩瞬間僵化。他的胸口,涼了。但是,他知道,這一步,必經。那道唇,巨細靡遺的嘗進他的每一寸美好。細細的、溫柔的、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的。但是,這種溫情,感動不了唐恩。“隻要你待我好,我自然會讓你見到她。”他的腦海裡,不斷浮現著江承宇的這句話。待他好啊,就得用他的方式。嗬嗬,人活著,真是悲哀。唐恩依然順從的倒在床上,整個人麻麻木木的。而且床邊的那個人,此刻,正跪在他麵前,黑色的頭顱深深的埋在他的雙腿間,激動到絲毫無法感受到身下的人,那種希望快快結束、強壓的厭惡感。唐恩一動不動,看著他。吞吐、舔埋,每一個動作,承宇都那麼富有感情,和小心翼翼的討好。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啊……後穴的那個位置,被輕輕的在柔撫,不敢造次,唐恩眉頭緊蹙。他沒有太多的時間,他必須下定決心。但是,江承宇的連雖然蒼白,眼睛卻全是濃得化不開的柔情。這樣毫無保留,把自己整個人坦開給他看的江承宇,有點陌生。江承宇的眼裡,有著堅定、不會動搖的決心,那種決心,就是一切重新開始。兩個人,從頭開始。隻要,唐恩還願意留在他身邊,一切,都可以成為過去。唐恩始終僵硬著。他的姿態,始終一動不動,無法屈服,不能妥協,但是胸口有一股反力量的燥熱,已經在全身與他抗拒般的慢慢蔓延,身體的某一部位被溫熱包圍,蘊含著所有情感的弓進、(抽)離。“承宇,我媽媽在哪裡?”他再問他一次。但是,埋在他雙腿間的那雙耳朵,好像絲毫沒有聽見一樣,隻是專注的取悅他,討好她,巨細靡遺的執意嘗儘他的每一寸美好。還不是時候?冷冷、悲涼的譏誚一笑,唐恩微微閉上眼睛,他知道,阿姨在樓下等他。這時候,卻……“少爺,vine要見你!”餘叔為難的敲門。等在門口的人,也是一個強勢的主子,容不得任何人敷衍。正在自我催眠與自我逼迫的唐恩,聽到那個名字以後,整個人石化。他想起,那一室如同野獸歡愉後的氣味。不可抑製,一股,反胃,再次卻上他的心頭。很明顯的事實,江承宇,和那個人有過什麼。承宇根本不想理門口的人,他再次將自己拂進唐恩。但是,唐恩避開。顯然,門口的人對他的情緒造成了影響,江承宇陰沉著一張臉,用被單裹住唐恩的身子,打開房門。“告訴他,請他以後不要再來煩我!”承宇的聲音不高,卻剛剛好足以讓不遠處的那個人聽到。隻有那一次,再也不會有以後!他已經錯了一次,不會再對不起唐恩第二次!鄂然,原本正想提醒江承宇人馬調動有點不對勁的男人,因為這些話,錯愕、憤怒、嫉恨,在他的眼裡彌漫。但是,承宇根本不會絲毫在意他的不甘。“馬上請他出去!”承宇對身邊的保鏢不客氣的交代。他無情的將房門關上。再轉過臉時,他冷鄂的下巴,卻已經僵硬的柔和很多。“唐恩……”放心吧,再也不會生那種事,他再也不會這樣折磨他和自己。唐恩沒什麼情緒,隻是淡淡抬眸。阿姨在樓下,可能急了。今天的事,避不開了。既然如此……“承宇,你是不是說過,如果我覺得不屈,我們可以換個位置?”他淡淡的笑。要傷,就傷個徹底。江承宇一鄂。他沒想到……但,點頭,“對。”“那今天,我來要你。”折磨看著唐恩的神情,居然有點冷,那種冷,不是很強烈,卻令人很不安。很多事情,他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承宇對其他人做過的事情,他不會在屈辱承受,阿姨計劃的那部分,他要改。“好……”沒有絲毫的猶豫,咬咬牙,江承宇點頭。隻要能留住他,什麼都可以。他利落的脫掉衣服,背對著他,主動,跪在了他身後。這是一種全然的陌生,老實說,就算強硬如他,都會有絲對不知而難以克製的恐懼。但是,江承宇願意。他從來以為自己不會許任何人對他這樣做,但是,如果那個人是唐恩,原來他甘願。唐恩貼上他的後背。江承宇冷顫一下,他從來沒覺,原來唐恩的身體可以如此涼冷。絲毫,也不是他記憶中的溫淡。沒有預期中該先帶來的麻熱感,而是前所未有的痛苦撕裂感,遽然席來。江承宇膛目,身體本能得驟間痛得全身抽搐不已。他沒想到,唐恩會這麼對他。殘忍、無情。但是,硬咬著唇,他忍著巨痛。唐恩隻是太急了,他太青澀,忘了那個地方如果沒有前戲、如果潤滑油,根本是非人摧殘。江承宇痛得弓身,但是,他每次遽縮,都惹來身上的人,不放過似的,一次又一次在他身上將痛楚無限擴大。他的冷汗滴在被單上,血,更是滴滴答答,自他的股間滴落。被單下,一大灘的血。可以想像,這樣的疼痛,有多滅頂。但是,即使被撕裂的快要無法忍受,他卻絲毫不吼出來。因為,他想討好他。但是,兩個人的心靈好像根本無法接近。“承宇,我媽媽在哪裡?”有一股像宣泄全部過去的痛苦、糾纏的力量,讓唐恩故意不顧身下的人,早就痛得雙腿也在顫。江承宇硬是喘回好幾氣,才能有點回魂的感覺。但是。又一道用力,根本不給他喘氣平緩痛楚的機會,仿佛在殘暴的鞭撻。唐恩今天,是一定要得到答案。江承宇知道,唐恩的個性有多倔。他都犧牲至此,對他這般“好”。苦笑,江承宇痛得就連說幾個字,也斷斷續續,“聖、瑪利……亞……醫院……”才說完這幾個字,身上一股又一股加的律動。身上的人,絲毫也不憐惜的,那種力度根本是仇恨。江承宇欺騙自己,隻是錯覺。一股白色的液體,濺滿江承宇的股間,混著他的血,滴答、滴答,滴在被單上。終於結束了……趴的一聲,江承宇癱在了床上,再也無法動彈。江承宇也已經好幾天不喝不吃,再加上這樣的體力和血氣消耗,再強的鐵人也撐不住了。而且,這種痛,很可怕,整個人被硬生生的劈開、撕裂。這種痛,是唐恩故意給予他的,他知道,唐恩恨他。但是。無妨,真的,唐恩再恨也無妨,隻要他留在他身邊。眼前全是昏眩的黑色,江承宇知道自己將要失去意識,他已經撐不住,但他還是牢牢抓著唐恩的手。隻是,他的手指,被一個、一個無情的掰開!他們扯平了,以後誰也不拖欠誰!聖瑪利亞醫院。唐恩在一群保鏢的簇擁和保護下,急急的奔入這間位於山頂的豪華私人醫院。從一樓開始,他一間病房一間病房的找。然後,他現,第五層的整層病房,全部被人包下清空,並且內內外外被層層把守的密密實實。肯定就是這裡了。江母一聲令下,原本該是自家人的雙方人馬起了衝突,扭打、攻擊,很快混亂成一團。唐恩根本無心顧這些混亂,他急急尋找母親,終於,在最後一間病房的玻璃處,他看到熟悉的麵孔,推門而入。母親正在一位外籍看護的攙扶下,吃力的坐起身來,她乾涸的唇湊到杯緣處,正準備大口喝下白色的液體。他的臉色一變,大步上前,在母親的錯愕、驚喜交叉之下,一把奪下那杯看似可疑的液體。他急急嗅上一口,頓時,臉色鐵青。是豆漿!這就是江承宇口中最好的看護和醫生照料著?他整個人氣憤的抖。“恩恩!”因為見到他,母親的笑容越來越大,孩子氣的伸出雙臂,所要他的擁抱。但是,他的心情,很糟糕,很糟糕。強大的仇怒,在他的胸口漫漫凝聚。他冷冷的目光射向那名外籍看護,自知心虛的看護,急急忙忙將自己避到一邊,結巴的用英文解釋:“先、先生……是、是您母親自己、自己她硬、硬……我不給她、她就什麼都不吃!我拗不過您母親……”眼裡,有兩簇火焰在熊熊燃燒。他用了多久的時間在調養母親的身體,但是,對方居然給她喝豆漿!除了豆漿,肯定還有什麼其他東西!他將目光轉到母親臉上,果然整張臉浮腫到連眼睛都找不到了,情況比在國內的時候不知道糟糕多少!他用力擁抱住母親,胸口不斷起伏,才能克製住自己的情緒不失控。“你太不象話了!醫生說過,豆質類的東西會加劇腎衰竭,你都置之不理?!”他心痛的指責。是不是不要命了?母親抱著兒子的腰,浮腫的臉擠出開朗的歡笑,“那是豆漿嗎?我現在視力不好,也不太能嘗出東西的味道了,怪不得奇怪來著,她給我喝的那東西聞起來味道怎麼這麼怪!”聽到母親的答案,他的臉一沉。母親的病已經展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