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床上爬起,腦袋裡還是迷迷糊糊的,我用力擺了幾次頭,從床邊的衣服中拿出支中華點燃,倚坐床頭,在煙的清香繚繞中回憶起昨晚發生的事。我不知道我昨晚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反應,看到那男人和葉萍**時,我心中的悲傷、憤怒、甚至還有點自暴自棄,都象破堤的狂潮一樣沛不可擋地衝出,腦中翻來覆去的儘是多年以前那個男孩爬在小米身上的情景,那時候的小米是不是也象葉萍一樣緊緊抱住男孩,在他身下歡快的輕吟?心裡又是一陣疼痛,就象有人在我體內抓住了心臟然後再狠狠地絞。我對小米的恨意現在全都轉嫁到了那個男孩的身上,他明知小米有未婚夫為什麼還是要去招惹她,雖然我心中明白不能全都怪他,隻要小米不願意,他根本就沒有一點機會。但我怎麼能忍心再去恨小米?她這些年受的苦楚已足夠抵償那一次對我的背叛了。我用力咬緊了牙齒發誓,如果有天我見到了那個男孩,我和他之間絕對隻有一個人能活在這個世界上!昨晚我身邊假如有把刀的話,我想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捅進那男人的體內。那男人被我在臉上狠踢了一腳後,不停扭動著一絲不掛的身體大聲慘叫,雙手死死捂住了臉。丁劍鴻皺皺眉,順手從沙發上拿了他們倆不知是誰的一條內褲,順手一塞便準確地塞進了男人的嘴裡,再從口袋中掏出卷封口膠將他的嘴牢牢貼住,動作乾淨利落,猶如行雲流水般毫無停滯,緊個過程用了不到3秒鐘,想必是經常做這樣的事,手法熟練之極。葉萍這時才反應過來,抱著被在床上哭著尖叫:“蛤蟆,你不要打他……求求你不要打他!”我回轉頭盯了她一眼,心中罵媽的,要不是看楊偉麵上,老子連你一起打。葉萍這時還在幫這男人求情,我更是怒火中燒,抓起男人的頭發,象拖了條破口袋一樣,將他拖到了外麵房間。那男人被我一腳傷得很重,半邊臉全都高高腫起,血從臉上不停地流下,站都站不起來,隻是抱頭呻吟。我剛將他放下,周陽衝上來,穿著bally皮鞋的腳對著男人身上也一頓亂踢。我那時腦中一片空白,想的隻是今天非打死這男人不可,特彆是見到他兩腿之間那東西時,更加厭惡,也沒考慮後果,上前抬腳就向他的小**狠狠踩去。如果不是丁劍鴻正好在我身邊,那男人絕對會被我一腳廢掉全身武功,從此隻有到北京故宮去找工作了。丁劍鴻在我腳正要落下時,一把將我推開,低聲說:“蛤蟆,彆鬨出大事來,冷靜點。”我這才清醒了過來,他畢竟不是和小米一起的那男孩。於是避開了他的要害,但彆的地方就不與他客氣了,隻要能打到的部位,我便拳打腳踢,一一的給他照顧得妥妥帖帖。葉萍終於穿好了衣服出來,一見到那男人被我們這樣摧殘,立即哭叫著:“不要。”衝上來撲到了那男人身上。我這時正一腳踢去,一時間收不回來,“啪”地一聲響,這腳落在了葉萍的小腹上。葉萍痛叫了聲,捂住了小腹。我心想:壞了,要是打傷了她的話,楊偉隻怕會不問清紅皂白,輕則象周陽一樣在我臉上狠狠地打上一拳,重則非和我拚了老命不可。周陽見此情景也停止了毆打,丁劍鴻忙扶起葉萍坐在沙發上,問:“沒什麼事吧?”葉萍皺著眉,忍痛哭著說:“沒事……你們要打就打我好了……求求你們不要打他……”我一聽這話怒火又起,提腳再去踢那男人,丁劍鴻忙一把拖住了我,對那男人說:“你快去裡麵穿好衣服。”男人掙紮著勉強站起來,蹣跚走進了裡麵房間。葉萍的眼睛一直盯著那男人,眼中流露出的愛憐和柔情無限。我歎了口氣,坐下拿出煙點燃,心中為楊偉而感到陣陣傷心。在我的記憶中,葉萍從來就沒有這樣看過楊偉!葉萍低著頭在小聲的抽泣著,我們三人也默不做聲的各自吸煙,我不象周陽和丁劍鴻一樣沉得住氣,在房裡不停走來走去,心裡隻覺十分煩躁。過了會,我想這樣熬下去到天亮都不會有什麼結果,正準備開口說話,那男人從房裡走了出來,原本英俊的臉上青紅交錯,滿是血汙,若是在黑暗中乍見,被嚇出心臟病都有可能。他見到我便向後退了一步,我跨步上前,抬手就是一耳光打在他臉上。葉萍見了衝上來又擋在那男人身前,我將葉萍一把推到沙發上坐下:“滾開,賤貨!”然後抓住男人的胸衣:“你***連我兄弟的老婆都敢上,是不是不想活了?”男人不敢回答,低下了頭不出聲。我不想和他多廢話:“你聽著,沒有下次了,如果再讓我見到你和葉萍在一起,不會象今天這樣招待你,那時就是請你吃大餐了。”說完,我象個黑社會老大一樣拍拍他的臉:“滾!”男人看了葉萍一眼,一言不發地開門走了出去。我又問葉萍:“好二嫂,不給我們兄弟一個說法嗎?”葉萍遲疑了會,拿出張紙巾抹了抹眼,再抬起頭時,神色已完全冷靜了下來。……原來葉萍和那男人是高中時候的同學,兩人一直分占了年級一二名,外表又都那麼出色,於是在那個青春躁動的年紀裡,他們兩人理所當然地談起了戀愛。用葉萍自己的話說,她很愛那個男人,他就是自己的全部。所以在他們高二時,葉萍為了向戀人證明自己對他的愛,在男人的要求下,沒有拒絕的就把自己的身體給了他,在葉萍心中,她一定會嫁給自己這最愛的男孩,自己的貞操本來就是為他而留,所以他要拿去也是天經地義,無所謂現在還是將來。然而,就象所有的悲劇故事一樣,幾個月後,他們之間還是出現了意外,倒不是有第三者插足,而是那男孩的父母要去另一個城市工作,男孩要跟著父母同行,葉萍哭著求男孩繼續留在這裡住校念書,和自己在一起,但男孩不敢違背父母的意願,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兩人離彆時約定今生永遠相愛,以後經常通信,並大學報考同一所大學,男孩離去那天,葉萍偷偷躲在一邊哭著看他上車而去。最初的幾個月,兩人還經常有書信往來,信中儘是說不儘的相思,但隨著時間慢慢的過去,男孩的來信開始少了起來,從以前的3天一封,到10幾天一封,再到一個月一封,最後是再也沒有音訊。葉萍象瘋了一樣寫了很多的信過去,卻就如石沉大海,沒有回音,於是葉萍知道,那男孩已經不要她了。那時的葉萍悲傷欲絕,整天以淚洗麵,根本無心讀書,成績一落千丈,到高考時,還是靠著以前的底子好,才勉強考上了我們那個九流學校。葉萍那時的心已經死了,不再相信任何愛情,但在大學時,卻被楊偉對自己的深情所感動,尤其是親耳聽到楊偉在所有教授和學生麵前唱出了那支為她寫的歌時,葉萍想了很久,她不愛楊偉,但是她很了解愛一個人的痛苦,因為她自己就曾那麼深切的體會過,那種傷痛真的無法讓人承受,想了一個星期後,葉萍終於決定用自己的一生來酬謝這個愛她的男孩,她不想再看到有人經曆與她一樣的痛苦。如果不是在一次采訪時葉萍竟然無意中遇上了她那個初戀情人的話,葉萍這一輩子或許就和楊偉這樣的過下去了,雖然平淡,但也無風無浪,雖然以葉萍的美貌不知道有多少成功人士對她發出或明或暗的求愛信號,但葉萍從來沒想過要背叛楊偉。她的那個初戀情人向她表白,他一直很愛她,當年她的信全被父母攔截了,就連寫信的機會也沒有。葉萍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但自己是個有丈夫有兒子的人,她選擇的是避開,雖然在夢中出現的愛侶一直還是這個男人的身影。男人卻沒有放過她,居然用關係也進入了葉萍所在的雜誌社,並不斷的製造機會和葉萍出外采訪。葉萍一直在抗拒這個自己銘心刻骨所愛的男人,但心中對他的愛意未滅,抗拒了一天也好,一月也罷,在隨時麵對著的誘惑前,僅僅一次的心軟和情不自禁,葉萍終於還是再次陷入了進去。葉萍一直不想傷害楊偉,幾次提出了和男人分手,但男人不願意,一定要和她一起生活,其實葉萍自己也舍不得,畢竟自己不管是曾經或是現在就隻愛過他。葉萍最終沒能經受得住對與情人在一起的向往,答應了男人私奔,去彆的地方過一種新的生活。她認為自己這些年陪楊偉已經足夠補償他對自己的深情了,況且還把磊磊留在他身邊,但到每次決定要走時她又總是借故推遲,好象還是有種牽掛在心裡,使自己不能安心的離去。葉萍不知道自己究竟舍不得的是什麼,是磊磊?是楊偉?或是幾年來對這種生活的依賴?聽完葉萍的故事後,我們都沉默著沒有說話,因為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