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來，楚凡還幾乎保持著昨晚剛坐上床時的姿勢。一晚的一動不動，讓他感覺脖子微微有些酸痛。宋舒苑還偎依在自己懷裡熟睡，小嘴微翹，粉腮含俏，嬌豔絕倫的模樣就似童話中的睡美人。楚凡輕輕地抬起她的頭放到枕上，隨後又小心翼翼地走下床去。今天是周五，他還要上班。並且他也不敢這樣在宋舒苑身邊待得太久，他不敢保證自己能像昨晚那樣堅守原則。半個小時後，他輕輕地關上了房門，離開家前往公司。今天依然無所事事。八點五十到公司，泡上一杯茶，拿了今天的早報坐到辦公室，隨後又上網看了看搜房網等本行業的門戶網站，期間還看了份李茜的策劃案。就這樣他一直待到十點半，幾乎快成了機關單位的公務。之後楊丹打來內線電話，讓他去一趟她辦公室，和他談談下月的策劃思路。楚凡暗：終於有點事情做了。來到楊丹辦公室，楊丹並沒有讓他坐到那張大辦公桌的對麵，她自己也沒坐到老板椅上，而是讓楚凡和她一起並排著坐在了那張客用的長沙發上。已經是12月底了，下個月開始就是新的一年，也就意味著公司要為新的一年的經營任務進行努力了。因此，下個月的策劃顯得尤為重要，打好新年第一仗，無論從成績，還是士氣上，對公司都有莫大的好處。不過現在的談話卻也隻是楊丹和他先交流一下彼此的看法而已，大致確定一個或幾個準備要推的策劃點子，然後接下來還和個營銷部一起碰頭，結合市場人的建議，才開始做具體的策劃案。正聊著的時候，楊丹手機突然響了。於是楚凡便停下了說話，靠在沙發上等她接電話。“喂……老陳啊，嗬嗬，今天怎麼突然起給我打電話啊。……嗯，是啊。怎麼你有興趣？……對，就是那輛奧迪a6。……如果是你要，就二十萬吧。……不吧，老陳。二十萬你還嫌貴啊？你也知道這車我剛買沒兩年，平時開得也少，和新車沒什麼區彆。不是急著換錢周轉，和看在咱倆的交情上，我肯定不賣這個價。……嗯，行。那你考慮下吧。不過要儘快給我答複噢，還有兩個朋友也有興趣入手這車。……那好，拜拜呐老陳，改天一起吃飯。”楚凡就在楊丹身邊，所以電話的內容就算他無心偷聽，卻也大概知道了內容。楊丹要賣車？等楊丹掛上電話，楚凡這才問道：“楊姐，你要賣車？”他本不是一個好管閒事的人，但對楊丹這個待他猶如親姐姐般，又有過一次親密關係的女人，他還是本能的有些關心。“嗯。”楊丹應了一聲，似乎對這事並不在意。“為什麼啊？是不是公司資金出問題了？”“你彆瞎猜了，安心做好你的策劃就行了。”楊丹不讓楚凡操心這些，但轉頭一看到他略微有些擔心的表情，卻是心中一暖。隨即又說：“不是什麼大問題，隻是這段時間回款不是很，加上馬上要交報社明年的保證金，資金一時周轉不過來。”“不能給報社那邊說緩一緩啊？都是長期合作關係了，不至於逼這麼緊啊。”楚凡有些忿忿地說。“嗬嗬，你知道報社那幫人，隻有讓你早交的，沒有說自己晚拿的。如果不按時交保證金，說不定連明年的代權都不給我們。”楊丹有些無奈地說。聽到這，楚凡突然起了什麼，若有所思。思索片刻後，他說道：“楊姐，我覺得《新周報》其實不做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哦？為什麼啊？”楊丹有點意外。“《新周報》這個平台其實並不是很好。一來因為它隻是一份區域性都市周報，發行量不大，影響力有限；二來周報的廣告份額在個報媒廣告中所占比例本來就很少，利潤也有限。而且《新周報》自身也有很多問題，辦報念不明顯，遊離不定，采編和經營也是貌合神離，常常我們做了策劃案，他們都不配合，致使策劃案本身的執行受到很多限製和影響，虎頭蛇尾，草草了事，給客戶也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楚凡不緊不慢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楊丹靜靜地注視著他，聽著他慢慢說著。她覺得現在的楚凡很有味道，這讓她起了她讀大的時候，死去的前夫給她講解問題時的情形。不知不覺間，她竟有些神情恍惚，連楚凡什麼時候已經講完了都不知道。“楊姐？”看著楊丹在出神，楚凡輕輕叫了一聲。楊丹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後問道：“但是不做《新周報》我們做什麼呢？現在似乎沒有比《新周報》更適合我們公司的了。”“我們公司這幾年雖然做得還行，但也僅僅隻是維持現狀而已，實際發展並不大，我覺得這其實是受《新周報》這個平台的局限性決定的。公司以後要有更大的發展，追求更多的利潤，就需要換更好的平台。比如商報、晚報這樣的主流日報，他們的發行量和影響力都很強，因此客戶也很願意在上麵投放廣告，反觀我們，就算把腦汁絞儘，嘴皮磨穿了也不一定能打動客戶。他們現在應該也正在招標明年的廣告代商吧？”楊丹聽完楚凡的一番話，卻是笑而不語。楚凡被楊丹看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以為自己剛才那番話有問題，於是說道：“楊姐，我也隻是隨便說說。”楊丹知道他誤了自己的，遂說道：“不。你說的很有道。但是你知道這其中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是什麼嗎？”“最關鍵的問題？”“對。最關鍵的就是資金。越好的平台，所需要的啟動資金就越多。像商報、晚報這樣的大報，每年的保證金至少都是幾百萬，這可比我們一年的經營任務還多了。我們上哪去找資金來代呢？”楚凡一怔，卻沒有說話。因為他在出他的看法之前，便下意識地將資金這個問題過濾了。這並不是他不懂楊丹所說的資金的重要性，而是他很自然地把自己那筆巨款當作了他這番建議的前條件。是啊，那筆錢隻有自己知道，楊丹並不清楚，所以大家考慮的重點自然就不一樣了。但這也說明了，楊丹是認同自己法的，隻是限於資金問題，無法接受罷了。那應該怎樣把自己的錢拿出來呢？他猶豫了良久，這才說道：“楊姐，如果能貸到貸款的話，是不是就可以呢？”“貸款？”楊丹一愣，看了看楚凡，又笑著說：“我們這樣的小公司，本身就沒多少資產能做抵押，能貸到多少呢。”“楊姐，你覺得需要多少資金才足夠我們運作商報這類的平台？”楚凡沒有接過楊丹的話，又繼續問道。“商報，加上保證金，至少也要一千多萬的前期投入，還不算以後回款不利所造成的資金短缺。”楊丹略微思索了一下回答。楚凡心中放鬆，還沒超過自己的能力範圍。遂說道：“楊姐，我我可以幫你貸到這筆錢。”“你？！”楊丹驚訝地看著楚凡。“嗯。我有不少同都在銀行工作，他們現在有些就在負責信貸這方麵的業務。”楊丹半信半疑地看著他，心中思索著他的話是否真實。她知道楚凡是財經大畢業的，有很多同在銀行工作是很正常的事，但要說能幫自己貸到款，她還是很有些懷疑。不過她不好直接表示出自己的懷疑，隻好試探性地問道：“你能貸到多少？”楚凡考慮下後說：“現在我還不敢肯定，要回去問問他們。不過我一千多萬應該是可以的。”他之所以不給楊丹一個明確的數字，是怕楊丹產生疑心，畢竟在銀行工作的又不是他，他如何能立刻就肯定地給出一個貸款金額呢。“你是說真的？”楊丹還是不敢完全相信。“嗯。”楚凡肯定地點了下頭。楊丹再次注視著他，像是要確認他究竟是不是在開玩笑。看著楚凡認真的表情，她終於下定決心說道：“好吧。隻要你真的能貸到這筆錢，我就去投標商報。不過你要儘快給我答複，因為商報已經在發了招標書出來，最遲下周末就確定結果。我們要代的話，時間很緊迫了，你最好能在周末這兩天就把事情確定下來，然後周一我們就去投標。”“好的，楊姐。我周末給你電話。”其實他現在完全可以給楊丹一個肯定的答案，不過他還是要把戲演完。隨後他起什麼，又說了句：“楊姐，那你就先不要賣車嘛。”楊丹聞言，笑了笑說：“嗯，如果有能代商報的錢，也不在乎賣車換的那點錢來周轉了。”楚凡走後，楊丹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思索剛才的情形。她實在是太意外了，心中又驚又喜，驚的是楚凡居然有如此能力可以包票能貸到至少一千多萬，喜的是如果真的能順利貸到錢，那對公司的發展可是一個質的飛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