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行蹤,沉天晴是否仍活著,成了眾人心中解不開的謎。整整半年,劉心蘋尋著丈夫的足跡與訊息,始終沒有著落。直到隔年初春,她收到一封遠方捎來的消息,信中,隻寫了短短幾行字:今生,我欠你。我與她,生死纏綿。沒有稱謂,沒有署名,就像他們留下來的那幅畫以及手稿。愛情至此,很多事反而不需要說得太清楚了。她循著信中郵戳的發信地,來到了屏東一處淳樸鄉居,隻找到一座新墳,上頭,有他的名字,以及他摯愛了一輩子的那個女孩。她不曉得,埋葬在裡頭的,是他的身體,還是他絕望的心,死去的愛情?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她知道,這不隻是一座墳,同時也代表了他的重生,這一生,他們都愛得太苦太累太煎熬,至少,他們不需要再去顧忌世俗與道德的譴責,他和她,永遠不會再分開了。她終於看清,有些愛情是超越生命的,在參與了這樣一段愛情之後,她還有什麼好拘泥的呢?許多事她已釋懷,這份愛情從來就不屬於她,一路走來,她戰戰兢兢,握緊了,怕捏碎;握鬆了,怕失去。她也倦了,不屬於她的,就放掉吧,他們的解脫,同時也是她的。為他們點上三炷清香,同時,將沉天晴的手稿一張張地焚燒,凝視著火光一寸寸帶走他們的深情。如果我還能再多活一天我要勇敢告訴你--我愛你將我最後的僅有的二十四小時的美麗獻給你等待來生化為秋蟬為你吟唱一個夏季的纏綿屬於他們的,全還給他們吧!她還他們,相愛的自由。她相信,真正的愛情並不會隨著生命的終止而消失,它會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再度抽芽,茁壯。離去前,耳邊傳來蟬聲唧唧,像是溫柔淒美的情纏旋律,吟詠著不為人知的永恒愛情。秋蟬,秋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