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蕭眉通完電話,一旁的娟子和二寡婦都催促著王野趕緊去吃飯,“王野,吃飯去吧?你那個蕭阿姨說什麼?”。王野轉身說道,“她說要我們早點回去,要我不要擔心錢,她會幫我的”,說著,拉起娟子的手朝醫院對麵的街上走去。“哥,你怎麼啦?”,娟子見王野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有些不放心。“沒什麼,就是覺得總靠彆人,心裡難受,剛才蕭阿姨說,她一回家就特彆想咱倆,她怕我們真的不回去讀書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再麻煩她了,我是個男人,我要靠我自己”,王野說著,手不自覺地握緊了娟子。三個人在街邊的一處拉麵館裡坐了下來。“王野,你是遇到貴人了,光彆想那麼多,既然那個阿姨這麼想幫你,那說明人家是真的對你好,你要覺得過意不去,以後畢業了,再報答她也不遲,你還年輕,有的是時間和機會報恩,媽是沒有本事,要是能像人家那個阿姨那樣,媽也會這麼做的,我們家王野以後肯定是個做大事的人,誰不想幫你呀!”,二寡婦說著,疼愛地撫摸了一下王野棱角分明的臉。王野頓時覺得無比溫暖,他從二寡婦的眼裡看到了愛,當然,他知道,二寡婦這時的眼神是一種母性的疼愛。吃完麵,二寡婦說道,“王野,娟子,你們倆就在附近找個地方住下來,媽來守著你爸爸,反正晚上也不讓看著他,有護士呢!有情況我會叫你們的”。“不,媽,我來守著爸爸,你和娟子去睡,我剛才注意了一下,隔壁就是賓館,走吧!咱們開一個房間”,王野拉起娟子的手,向外走去。訂好了房間,幾個人到了房間裡,為誰去看護王翰林爭了起來,二寡婦心疼女兒,女婿,怎麼也不肯讓她們去熬夜,王野覺得自己是男人,又不放心爸爸,也一定要去,娟子是王野上哪裡她就跟哪裡的,所以,爭了半天,誰也沒有妥協,最後,三人都到了醫院,把房間先空著,說誰想睡了就回來睡。到了醫院,剛上樓,就見一位女護士衝二寡婦招了招手,“你,王翰林的家屬,快過來,王翰林醒了,你們怎麼都走了呀?這裡還能離人?”。三個人一聽,忙朝重症監護室跑了過去。到了監護室裡,裡麵的醫生把她們攔住了,說道,“等等,彆進去這麼多人,怕把細菌帶進去,你是他老婆,你先進去吧!他好像有話要跟你說,不過,你們都放心,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這個人的意誌力非常強,否則,就熬不到現在了,記著,時間不能太久,他需要休息”。二寡婦聽了醫生的話,喜悅的淚水湧了出來,連忙回頭對王野和娟子說道,“你們先在這裡等著,媽進去看看,王野,這下放心了,你爸沒有生命危險了”,說完,扭著水蛇腰進了病房。到了王翰林的旁邊,就見王翰林睜開了那雙曾經非常明亮有神的眼睛,他朝二寡婦眨了眨眼,用微弱的聲音說道,“她二嫂,謝謝你了!給你添麻煩了”。“親家,彆說這個,我們都是苦命人,我不照顧你誰照顧你?你放心,家裡有我呢!好好養病就行,醫生說了,你沒有生命危險了,你很快就會好的”,二寡婦柔聲說道。“哦!那就好,對了,這次住院花了好多錢吧!我這一昏過去,也沒有人告訴你家裡的錢在哪裡,都是你墊的吧?”,王翰林說道。“嗯!沒有關係,我們倆家還分什麼你我?以後我們一伸腿還不都是倆孩子的”,二寡婦說道。“話是這樣說,可我心裡過意不去,你找個時間回去一趟,家裡的存折在我床頭的枕頭裡,裡麵也有幾百元現金,你把錢都拿出來,一共有八千多吧!也不知道夠不夠?”,王翰林說到這裡,喘了口氣。二寡婦心裡說,“八千多夠不夠?隻夠零頭了,醫生說少說也要花三四萬,多則五六萬”,但她隻好哄著王翰林說道,“夠了,你這也不是什麼大病,很快就能出院的,何況前麵的錢我都付了,先用著,不夠再說,錢的是你就彆擔心了”。“那怎麼行?哦!對了,你可彆告訴王野和娟子,要不她們就沒有心思上課了,肯定得回來,這樣多耽誤學業”,王翰林說道。二寡婦遲疑了一下,她突然覺得乾脆就這樣瞞著王翰林算了,彆告訴他王野和娟子回來了,等瞞不過了再讓兩人跟他見麵,可能會更好,於是,二寡婦點了點頭,說道,“嗯!支書,都聽你的”。“彆支書,支書的了,就叫親家吧!說起來我這心裡不好受,以前我對你還那麼過分,現在還要你來照顧我”,說到這裡,王翰林覺得眼一熱,一顆豆大的淚珠從他大大的眼眶裡滾落下來。二寡婦也很激動,眼眶中也在瞬間溢滿了淚水,忙用床頭的紙巾給他先擦拭了一下,其實她的心裡更難受,因為她已經知道了,王翰林從此就是廢男人了,他那根讓二寡婦魂牽夢繞的東東再也不可能站立起來了,再也不可能讓二寡婦享受到做女人的快樂,這一天來,她的腦海裡經常會出現這個念頭,一想到這裡,她就覺得心裡委屈得慌,尤其是剛才王翰林向她懺悔的時候,她的心更痛,你王翰林身體健康的時候看不起我二寡婦,現在殘廢了,你說後悔了,我怎麼辦呀?“親家,彆想這麼多,現在不是挺好的,我們也做成了親家,兩個孩子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對了,你先休息吧!醫生讓我不要和你說的時間太長了,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說著,二寡婦也擦拭了下自己臉頰上的淚水,站了起來。王翰林笑著點了點頭,眼一閉,立馬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