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萬兩銀子要怎麼來呢?此時不會著急這個的時候,今天是封閉書院的大日子,所有女院的弟子,除了少數無父無母、無處可去的孤女,其他人都會離開書院——大龍山的山腳下已經聚滿了各式各樣的馬車,那些等待自家小姐的仆婦都在敲著腳尖呢,其他書友正常看:!若不是書院規矩太大,怕她們等不及早就上山了吧!盧卉與俞清瑤、蘇靜妮下了花山,意外的是三十六個同學都沒有離開,而是穿戴整齊,每人都清一色穿著翠紋織錦羽緞鬥篷,笑靨如花,好不養眼!正站在院門口張望。“你們這是……”蘇靜妮驚訝的抬眉。“嗬嗬,總要親口跟你們道彆,不然就這麼走了,三四個月不能見麵,我會心理惦記的!”寧馨兒撅著嘴,上來親親熱熱的拉著盧卉,又笑眯眯的望著蘇靜妮,“結果怎麼樣?”“唉,彆提了!”盧卉瞅著蘇靜妮臉色,會意的沒有提及其他,隻說了第二關的要求——二十萬!注意,不包含第一關的兩萬!頓時,引起了強烈反響!“什麼!二十萬!怎麼不去搶!”“這不是要人命嗎?書院什麼破規矩啊,前山對那些窮書生免費裁衣、免費提供食宿,好得不能再好!對我們呢,學費收得奇貴無比,好容易進小醉樓,張口就是二十萬!”七嘴八舌中,對俞清瑤等三女的嫉妒、羨慕之心,煙消雲散。原以為小醉樓多麼了不得呢,想不到是個錢簍子!第二關要二十萬,第三關、第四關呢?無底洞啊!同情憐憫的,大有人在。“你們也彆太煩惱了!大不了不做小醉樓弟子唄!”“是啊!實在太過份了,:!我們清清白白、規規矩矩的女孩兒。乾嘛替人家操心銀錢?熏得滿身銅臭氣!又不是嫁到書院了!”盧卉麵上掛著淺淺的笑意,誰說話她都點頭,恰到好處的露出為難、委屈。“放心!我跟清瑤妹妹會量力而行。”其實心理樂翻了天!一群小傻瓜啊!她已經預感到。這是她一生遇到的最好、最妙的機遇!隻要抓到了,一飛衝天!是以旁人怎麼說,她都不放心上。她很有自知之明。出身太低,在一乾商家閨秀、官家千金中。最受人鄙視!虧得她知道隱忍,多少冷嘲熱諷都過來了,日日笑臉對人,長久下來,倒也贏得好人緣。這次的機遇……她回頭看看蘇靜妮,可惜啊!蘇家有權又有勢,蘇靜妮的叔伯兄弟還從事的鹽業。若是能得蘇靜妮幫忙,第二關輕鬆的過關!如今,隻能看俞清瑤了。盧卉當然也想王霸之氣一發,獨立的完成任務,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實力有多少。俞清瑤便是成績一般,耐不住有個詩仙父親啊!她已經有預感,第二個能不能通過,就看俞清瑤如何利用她父親的“名氣”了。“明年再見了~”“我真舍不得你們~”鶯聲燕語,女孩子們互相依依不舍的道彆。書院封院,要到來年三月才會再次開院。這段時間。好些路途遙遠的姐妹見不著了,隻能約定來年何處相見。至於那些住得近,關係又好的,早就眉飛色舞的說好元宵一起出去玩了。俞清瑤心中藏著心事。本想趕快收拾東西回家,不想來了一個侍女傳話,說是山長有請。大概是問明年“瑤花”開課的情況吧?俞清瑤不疑有他,跟盧卉說一聲,便跟著去了。才離去一會兒,那邊阮星盈已經與陸薇雯、莫玲兒說完了,穿過人群,擠到盧卉旁邊,“清瑤呢?”“哦,山長請她說說話。”“山長?什麼!”阮星盈乍聽沒注意,可下一刻立時驚叫起來,“什麼時候走的!”“才、才走的!”阮星盈氣恨的跺跺腳,連忙追上去,留下盧卉一臉的迷惑。……一杯熱氣騰騰的茶,茶中還帶著茉莉的清香,幾朵舒展開來的白色花瓣漂浮水上,令人賞心悅目。劉岩勝坐在紫檀雕花扶手椅上,語氣輕鬆,笑著示意,“你們女孩子最喜歡花茶了,雖說失了茶的原味,但有花瓣的清香,或許更適合你們年輕女孩的口味。”俞清瑤道謝,輕輕啜了一口。茶中沒了微苦的滋味,反而滿口餘香,想必會引起大多數女孩喜歡吧!唯有她,經曆一番世情困苦,更喜愛平平淡淡一杯綠茶——就如吳師的茶。“嗬嗬,第一眼在秋水殿看見你,便知道你不同於一般的女孩子。最難得出身不凡,卻沒有驕奢矜傲之氣。”“山長謬讚了!女院有許多優秀的姐妹,遠勝於清瑤。”“可她們沒有通過小醉樓的考核啊!偏你過了,這就證明你比她們都強!”“山長過譽,其實盧卉姐姐、蘇靜妮姐姐,也都是才藝俱佳,比起她們,清瑤自認資質普通。”“唔,是,當然麼,她們也很優秀,都是書院教出的好學生,好苗子!不過呀,以老夫的眼光,你俞清瑤才是其中的佼佼者。論出身,你的曾祖是帝師,這就高出彆人幾輩子了!尤其是你父親,大周朝唯一的詩仙。”劉岩勝的笑意是慈愛的、親切的,但目光中有些什麼特殊的東西,俞清瑤琢磨不透,隻能一味自謙,稱還有很多不足之處,跟其他姐妹不能比之類,:。原以為寒暄的話說不了兩句就完了,可以說到整題,哪曉得轉來轉去,就是不說點子上!劉岩勝就好像一個關心後輩的長輩,絮絮叨叨的,問了俞清瑤在書院的生活情況,跟其他學生有什麼爭持的地方?相處如何?可習慣了書院的生活?若有什麼提議,大可以直接說出來。俞清瑤隻能耐著心,一一回答了,並感謝山長的“關懷”,說自己在書院學到很多,同學相處得都挺好,沒什麼提議。劉岩勝笑眯眯的仔細聽了。按理,該說正事了,可他話音一轉,關心起詩仙了。問俞錦熙接了編撰《廣平大典》的任務,在金陵收集珍稀圖書,做得怎麼樣了?俞清瑤這大半年來心思都在書院上,再加上阮星盈在她中毒後跟父親那一鬨,幾乎把溫情的麵紗全部扯下來!還狠狠的跺了幾腳!弄得她每次回去,都尷尬的跟父親說不了幾句話。於是,如實的回答,“不太清楚。”“唉!不容易啊!”劉岩勝輕輕歎口氣,說起俞錦熙的日子怎麼不好過,“金陵讀書人家多,但富戶官員子弟藏書,等閒不給人觀看的,想在金陵收集孤本……難啊!”“按說,他是朝廷的功臣。可惜,一時半會的跟北狄打不起來,等打起來,他的功勞早被人拋到腦後。說實話,老夫非常敬佩令尊,隻可惜……朝堂上不是人品好就能夠立足的!”“令尊離開朝堂已經十年了,親眷不往來,感情都淡了。你母親……啊,抱歉,不是故意提及你的傷心事。唉,隻是跟你說寫實情——但凡朝廷上有一兩分重視你父親,便不會輕易的將端王側妃一事一筆帶過,總要給他個公道才是!怎麼才回京,就打發到金陵來?金陵是繁華之地,可距離天子千裡之遙啊!”“況且令尊拒絕了盧丞相的示好,婉拒了聯姻,聽說,他離京時都沒有幾個官員相送?唉,真是令人歎息啊!被派到金陵來,不知什麼時候能夠回京……”東拉西扯的說了一通,最後意味深長的道,“老夫在金陵這一畝三分地上,還是有些人望,若是有什麼需要,可以來找老夫開口,:。對了,你的第二關不容易啊!往常都是七八個人一起想辦法,這一屆隻有三個,還有一個主動退出。剩下你跟另一個出身卑微的……有需要的話,老夫也能幫助一二。”文人喜歡的含蓄,把自己心理的想法,包上一層華麗誘惑外衣,一層不夠,再來一層,務必使得怎麼聽怎麼順耳。可細細的想,又不對頭!真想幫忙,乾嘛不直接伸把手?何必發出一連串的感歎——朝廷刻薄有功之臣,你父親被彆人猜忌,趕出京城了!《廣平大典》就是個名義,實際上你父親在金陵寸步難行,根本討不到好兒!一頭霧水的俞清瑤,在見到著急找她的阮星盈後,終於得到了答案!“清瑤,你、你沒事吧!”“沒有啊!阮姐姐,怎麼了?”“那個老流、氓,沒對你怎麼樣?”“沒有啊,什麼!阮姐姐你是說?”俞清瑤滿眼的震驚!阮星盈跺跺腳,“幸好沒事!否則拚它個魚死網破,我也絕饒不了那個無恥下三濫的賤人!”一般而言,阮星盈還是很“大家閨秀”的,她這麼生氣也是有緣故——女山長李碧雲是何人?是吳師的弟子。當年吳師是劉岩勝的妻子,而李碧雲是第一弟子。劉岩勝厭倦了吳師的年老色衰,看上李碧雲青春美貌,不顧師徒名分,硬是把花骨朵一樣的李碧雲娶了回來!十幾年過去,這會子李碧雲也老了!他老人家故技重施,看上俞清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