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三 證據(上)(1 / 1)

古代剩女重生記 縈索 1567 字 2個月前

麗君也沒想到機會來得這麼快,仿佛老天都在幫她。廢太薨逝之後,廣平帝沉浸在喪子的悲痛中,常常震怒責罰大臣,使得朝堂上人心惶惶—這種情況下,誰敢吃酒作樂?京城流行的詩會、茶會、燈會,不約而同的停了,都在觀望。四月二十三日,很少出現在大臣視線中的大皇子遞牌子入宮,一夜未歸。清晨,被宮人發現是酒醉,迷了路途,渾渾噩噩在禦花園過了一夜。黴帝得知,大怒,準備責罰時,大皇子抱著皇帝的腿痛哭,原來,他不是故意在廢太子喪期飲酒,而是為母親做壽。可憐安嬪是最早跟皇帝的人,又早早生下皇長子,本該是後宮最尊貴的女人之一。可她是奴婢出身,現在人老珠黃,又無寵在身,幾乎被皇帝遺忘了,連宮人都不怎麼在乎她們母子倆。說起母親這些年來在宮裡的苦熬,皇長子年過四十了,仍哭得涕淚交加,大約感動了皇帝。死了一個兒子,廣平皇帝對其餘兒子多了些耐心和疼愛,反省了這些年對安嬪母子的冷淡,下旨冊封安嬪為“賢妃”,皇長子也由郡王冊封為“洵王”。同時,大肆冊封後宮,除了皇後沒辦法再升一級,其他妃嬪都升了。而成年的皇子,也紛紛封王。端王則封為“端親王”。聖旨一下,皆大歡喜、滿朝稱賀。這下好了,廢太子的風波算是徹底過去了。至於先孝仁王皇後······想到過去的伉儷情深,皇帝內疚於心·封了王家的最出色的俊才王鑾為長樂侯,算是給早就敗落的王家的一個交代吧。不過是閒散的侯爵,又不是世襲,禦使大臣們也懂顏色的沒有阻朝堂上一陣冷、一陣熱的,彆以為吹不到後宅深閨裡。其實女眷們最懂得朝廷風向了·誰家烈火烹油正得勢·誰家內裡空虛徒有其表,誰家瘦死駱駝比馬大,都精著呢。這不,四月二十六日,杜氏娘家嫂嫂趙氏做壽,名義上不大肆操辦,隻邀了各房親友“在家小聚”,但來了許多賓客。安國公府、定國公府、寧國公府,都有女眷來·此外,安慶侯、博望侯、欽安候、誠意伯、九江伯……都是有名望的勳爵貴族。名門世家中,親戚關係是一大學問。趙氏出身安國公府,雖然是偏支,但國公府來人看望,算是親屬往來;博望侯夫人與安國公府有姻親關係,定國公府又是親家安慶侯的母族,定國公府與寧國公府是姻親,誠意伯夫人是趙氏的閨蜜手帕交……拐著彎的,都能跟趙氏拉上關係吧。也是·堂堂靖陽候夫人的壽辰,再簡薄又能簡到哪裡去?當然,有心者才知道內情——趙氏跟剛剛冊封皇貴妃的八皇子之母梁氏,關係密切。梁氏曾是趙氏母家的養女,隆正五十九年,代替安國公府女兒的名額入宮,成了廣平身邊的女官。後來皇帝繼位·她先後生三公主、四公主、五公主、八皇子,如今年過五十了,仍貌美端莊。即便不是皇帝最寵愛的·也是皇帝最尊重的妃子。冊封皇貴妃聖旨一下,可想而知彭皇後的心理是什麼滋味了。娘家嫂嫂壽宴,杜氏怎能不去?沐薄言若不是腿傷沒好,肯定也要去靖陽候府的。現在,隻能讓俞清瑤、麗君、麗姿去了。重生後,俞清瑤不似一般閨秀,聽到宴會就歡喜不已,琢磨著結交什麼閨蜜夥伴,穿戴什麼好看衣飾,或者在宴會上一展才華之類。一看到三大國公府都來了人,雖說來的不是當家主母,隻是偏房的女眷,但也說明了一件事——朝廷上有新的風向!可不管什麼風向,她真不希望安慶侯府跟任何一方扯上勢力,皇後地位很尊貴嗎?皇貴妃很了不起嗎?她們的下場,未必比她在喜堂上遭人刺殺好啊!看著杜氏淡淡的跟各家夫人說話,清淡的眉眼一絲諂媚、討好也無,在眾多穿著華貴的夫人中,顯得特立獨行,仿佛冬季裡寒梅,傲雪而開。彆人都是藏半截,用暗示、隱喻,猜謎般說話,隻她明顯的表露出喜好觀感,投機便多聊一會子,不投機就低頭慢慢的品茶。橫豎,她是趙氏的小姑,彆人也奈何不得。頭一次,俞清瑤覺得舅母也挺可愛的。跟長輩見禮後,坐了一會兒,幾個耐不住無聊的女孩,就拉著俞清瑤走開了。唧唧呱呱的女孩兒在一處,哪怕以前從沒見過麵,彼此見都是聽過名字的。柳沾衣、柳染衣······杜氏庶姐,與欽安候的一對孿生姐妹花。周靈兒,杜氏庶妹嫁給平郡王為側察,所生的長女。還有曾經讓俞清瑤無比自卑的杜芳華,杜家嫡女,趙氏所出。今娜也才十二歲,皎若明月的臉龐還帶著嬰兒肥,粉嘟嘟的叫人歡。聲音也沒脫去稚嫩的童音,軟蠕動聽,看她說話辦事,俞清瑤簡直懷疑,這麼個稚氣未脫的女孩,從上到下,到底那一點讓她自慚形愧到不敢照鏡子的地步?當然,也可能是她麵皮變厚了,覺得外人如何美麗跟她有什麼關係?她就是她,不需要學彆人。“嗬嗬,清瑤妹妹,總算見到你了。”“是呀,清瑤妹妹,往日隻聽彆人說起,從來沒見過你真人。冷不丁一見,我都不敢相信呢!聽說你很少參加外人的宴會,自家的親戚見得都極少,是因為······身子骨弱的緣故嗎?那現在,你身體怎樣?”“這還用說嗎?芳華,清瑤妹妹肯定大安了,不然姨母怎麼會帶她出來?”“嗬嗬,我猜也是。連著下了十多天的雨,終於晴了!真想去郊外放風箏啊!”說笑了一會兒,俞清瑤其實“早就”認識人家,再相處也不覺得為難,搜索記憶中個人的喜好,裝作很隨意的挑起話題,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陌生感很快消除了。杜芳華領著幾女去了她的閨房,不想有人聞著氣味也追過來。“芳齡?你怎麼來了?”“嗬嗬,妹妹,剛剛母親問起你們呢,我怕這邊丫鬟伺候不精心,所以過來看看。”杜芳齡,杜家的庶女,可惜占了個長字,杜芳華即便不喜,也不能當著外人的麵流露出來。“姐姐怎麼轉了性子,不去看看國公府的小姐姑娘們?沾衣姐姐、染衣姐姐,靈兒妹妹、清瑤妹妹,都是我的表姐妹。想來我有那處疏漏,她們也不會跟我一般計較。姐姐還是趕快去前麵吧,國公府的小姐們才是嬌客,倘或那處有了不是,姐姐可沒法在父親、母親麵前交差。”杜芳齡麵色一絲不變,“妹妹說的是。可外人要招待,自家人也不能冷待了啊!我不過來問候一聲。知道的,說我在外招呼‘嬌客,辛苦,怕忙不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多麼輕狂呢,看著人家身份高貴,所以巴巴的湊到跟前,自家姐妹也不問候幾句。”說罷,嫋嫋而來,明亮如星辰的眼眸閃了閃,在沾衣、染衣、靈兒與清瑤之間轉了轉,嘻嘻的指出個人的名字。雖然是庶出,但她絲毫沒有鏖縮的小家子氣,郎朗大方,反而是杜芳華一副受了悶氣,發泄不出的模樣。於是,俞清瑤終於明白了……前世的杜芳華是十四歲出現在她麵前,那時候經過多年朝夕與庶姐的過招,才曆練出來端莊、沉穩、大方的氣度啊!“妹妹是詩仙之女,嘖嘖,果真與我等凡夫俗女不同。瞧瞧,這份淡定氣質,姐姐見過的世家閨秀多了,就沒見過妹妹這般的人品。”沒口的誇讚,換了彆的小姑娘,早就飄飄然,不知身處何方了吧?但俞清瑤仿佛誇的人不是她,恭敬不失禮貌的衝杜芳齡福了福,“清瑤愧不敢當。”“嗬嗬,妹妹當不起,誰人能當得起呢?對了,姐姐有一事相求,不知妹妹可否答應?”“什麼事?”“聽聞妹妹在家,跟隨水月師太學習‘梅花篆,?姐姐一直向往梅花篆古拙形象美觀,可惜不曾見過真跡。妹妹能否寫幾個字,讓姐姐觀摩觀摩。”“小事。姐姐想寫什麼?”“嗯······就寫令尊的詩——‘相見時難彆亦難、春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儘、蠟炬成灰淚始乾,吧!這首詩纏綿悱惻、忠貞不渝,唉,讀起來心傷難過,卻不忍棄卷呢!”俞清瑤垂著頭,肩膀輕微的抖動一下。這首詩!這首該死的詩!就是害得她歸於喪儘、百口莫辯的詩啊!前世是孫念慈哄著她寫下來的,怎麼今生換了杜芳齡?可不管是誰,她知道,背後的黑手已經朝她下手了······再抬起頭,俞清瑤的麵色雖然有些難看,但憑著堅韌的毅力,強迫自己微笑,“當然可以。”隨即,寫下斬頭去尾,把過度描寫的“春蠶到死絲方儘、蠟炬成灰淚始乾”全省下了,前頭的“相見時難”也去掉了,隻寫了“東風無力”四個字。“姐姐莫要嘲笑,清瑤才學習梅花篆不到三個月,好多字不會寫呢幸好,求她的理由用的是觀摩梅花篆。梅花篆作為古字體之一,非要她才剛剛入門的人把一首詩完整寫下來,才是強人所難呢!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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