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左晴空絕對不會想到,三個月後的他,會因為自己如此輕率的決斷,付出多麼慘痛的代價,可惜,那時的他也隻能後悔莫及。左晴空簽完字,把紙筆遞給黃狐狸以後,黃狐狸退後,三個家夥轉身的功夫,眼前的景象迅速消失。左晴空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從那個空間裡出來了,隻是他定眼一看,外麵天已經亮了,他的身後就是那個高崗,他眼前沒有篝火,甚至連燒完的灰炭都沒有。他轉過身看向高崗,上邊也確實有蠟燭燃完後留下的燭淚,紅色的燭淚,很多很多,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裡有些懊惱,折騰了一夜,原來是自討沒趣,還簽了一個狗屁契約,簡直丟死人。他猶豫了片刻,還是邁開腳步,走向了公路,他站在馬路上,忍不住回頭看看那個如同小山大小的高崗,心裡都在想著,丫的,那三隻狐狸肯定就住在裡麵,要是三個月後,他們敢出來找他麻煩,大不了找來一台挖掘機,把他們的老窩鏟平,叫你們眼瞎認錯人。左晴空見路上沒有行人,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自己的車子,然後驅車,離開。程思念在左晴空離開以後,才知道自己心裡有多麼的難受,難受的她,隻能卷曲在床上,無助的抽泣著,可她一想到,自己被傳染上那種病,說不定過不了幾天,就沒命了,留住他,也隻是讓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死的有多麼的難堪和惡心,還是心死般接受了和他分開的事實。委屈之餘,逐漸睡去,卻進入一個噩夢。夢中,她夢見自己躺在床上,一隻女鬼就站在床邊看著她,女鬼的長相十分恐怖,慘白的臉,眼睛曝出,血紅的眼珠可怕不說,眼角沁著血淚,嘴角留著血,頭發長而散亂,白色的衣服上也滿是血跡,嘴角扯出邪惡的笑,一點兒一點兒向她逼近。程思念十分害怕,然後她就想掙紮,可不管她怎麼用力,她始終隻能瞪著驚恐的大眼睛,看著女鬼靠近她,她想起身,起不來,她想喊,也喊不出口,女鬼一邊向她靠近,一邊邪惡的聲音道“以後,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再後來,她眼睜睜的看著女鬼,闖入了自己的身體,冰冷的感覺,痛徹心扉,然後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漸漸的身體不在受自己支配。等她真正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她想到還要去上班,就想起身去洗手間,可這時,她才真的知道了,那個夢不是夢,那個女鬼在她身體裡說話了。“今天你不用上班!我們要去赴一個約會!”然後她想反抗,她想說,我不去,我還要去上班呢?可她還是如同夢中一樣,除了有自己的思維以為,身體她支配不了,話她也說不出口,她想問,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要跑進我的身體裡來,女鬼就好像能看透她的心思一樣,陰險的說“你什麼都不用知道,乖乖的在身體裡呆著就好。”然後,女鬼支配著她的身體,走進洗手間慢慢洗漱,不急不緩的對著鏡子梳理,還畫上了濃妝。程思念看見鏡子裡的自己,濃妝豔抹,甚至連眼神都不在是自己的了,心裡在也承受不了這樣的壓力,她害怕的不得了,她真的很想哭,可她根本就哭不出來,她想到了左晴空,她想打電話給她,可她的四肢根本就不聽使喚,而且她的手機也丟了。左晴空從城外回來,直接回了西苑彆墅,他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早上的八點多了,爸爸左嘉木去了公司,媽媽蘇彤和戴雨晨在客廳的沙發上聊著天,看起來一派祥和。左晴空進門,看見戴雨晨和媽媽打得火熱,心裡一陣不舒服,一生氣看也沒看她們一眼,直接進了地下室。等蘇彤和戴雨晨反應過來的時候,左晴空早已鑽進照片,無影無蹤了。就算他的媽媽站在相片前喊他的名字,他也沒有出來回應,也許是他太傷心了吧!因為他失戀了,所以他懶得說話。失戀的感覺十分痛苦,左晴空活著時,沒有談過戀愛,可偏偏死了,又遇上了自己心儀的女孩子,女孩子把他從死亡的痛苦中拉了出來,給了他太多甜蜜,就在他感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幸福的鬼時,那個女孩子,卻又狠心的把他踹開了,所以,他怎麼想也想不通,在下午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從照片裡走出來,悄悄的離開了西苑彆墅。他出來的時候沒有開車,他也是不想讓媽媽知道他又跑出去了,因為他想,如果,自己出去的過於頻道,保不準那引魂香就被媽媽越點越凶,自己又要失去自由了。左晴空就徘徊在火葬場的大門口附近,他就想著等程思念下班了,自己好問問她,到底什麼原因,讓她如此狠心的對他。左晴空不是一個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他更不是個矯情的人,可對於程思念,他就是舍不得,也放不下,哪怕他問程思念的時候,程思念會對他說,我就是不喜歡你,我就是討厭你,我就是不想和你這樣的鬼在一起,可隻要想到,這個理由可以讓他光明正大的見上她一麵,能聽她說說話,他心裡也感覺到很安慰。所以,他等啊等,等到五點多的時候,火葬場裡的人都陸陸續續的走出大門口,然後保安關上火葬場大門,左晴空依然沒能看見程思念的身影。他心裡十分懊惱,可他又想到女孩子,看他時那雙驚慌的大眼睛,心裡又陣陣心疼,她不會是病了吧?她很少不上班的?她怎麼會沒上班呢?左晴空心裡一陣慌亂,生怕女孩子會出什麼事兒,又想到昨晚,女孩子在屋裡哭,自己卻狠著心離開了,心裡就更加的不舒服了,加快腳步,直接去了程思念的家,就在他快要走到程思念家胡同口的時候,他竟然看見不遠處,程思念挽著一個男人的胳膊,不急不緩的走進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