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直呼西王母天神名諱!”老伯十分緊張的說,“她會出來,到時候女孩會被西王母天神帶走。” “決不能如此。”棉花想都沒想的衝了出去,攔住了前進的隊伍,村民都好奇的看著這個突如其來的人。 “放了那女孩。”棉花道,“你們沒有資格讓選擇彆人的生命作為祭品。” “你一個外鄉人多管閒事!”一個大祭司模樣的人走了出來,他全身有很誇張的油彩,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壁畫人。 “是啊,快讓開,耽誤了西王母天神的獻祭,你我都擔當不起。”人群中發出聲音。 “不行。”棉花沒有退讓分毫,“我不管你們是真是假,這個女孩今天有我在,就絕對不可能成為祭品。” 外麵還在爆發爭論,成渠卻把我拉到了一個角落,他的神色有些嚴肅。 “怎麼了?”我狐疑的看著他,想要出去幫助棉花。 “我明白了。”成渠道,“陶淵明寫的桃花源記有另一種說法,說是漁夫去的桃花源其實是一處墳地,而且裡麵的人都是死去的人,他們不知道自己以死,一直重複著以前的生活。” “你是說…”我有些奇怪的想法湧了出來。 “是的。”成渠點頭,“桃花源記不是一個地方,而是一種現象,我們也遇到了類似的情景,而且這裡麵有西王母的影子,就更加可信了,這些人已經死去多時,但西王母卻讓他們以為自己並沒有死。” “所以他們對我們沒有惡意,是因為他們本就不知道自己死了?”我好像弄明白了一些,“可是這些環境,這麼美好…” “都是假象。”成渠說,“擺在我們麵前的有兩條路,第一條是繼續讓他們這樣下去,永遠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第二是我們幫助他們,讓他們知道自己死了。” “你的選擇是?”我道,“聽起來第二種對他們好一些,魯迅不是說過,寧願醒著窒息,也不睡著死去。” “但是問題就在這兒,他們的堅信程度很大,在西王母的影響著,已經有了自己的實體,單純的告訴他們作用不大,而我們要想讓他們知道真相,就隻能再殺他們一次。”成渠說道,“或者不聞不問,讓他們繼續如此生活,永久的在這裡存在下去。” “這…”我瞬間猶豫了起來,“我們不能替他們做決定,這一切都是…” “不,你錯了。”成渠搖頭,“有時候,拯救彆人的方法,不一定是見得人的。” 他一聲令下,所有的隊員朝著人群開槍,老伯大叫著逃跑,不一會兒,所有的人都倒在地上,棉花還沒搞清楚情況,我們四周的環境就產生了變化,那些人的屍體全部消失不見,四周不再山清水秀,而是變得白茫茫一片,這裡成了昆侖山脈該有的樣子。 “這是…”棉花呆呆地看著一切,剛才就好像是做了一個夢一樣。 “都是幻像,現在,他們得到了解脫,不再被西王母影響了。”成渠說道。 “等一下。”藤木想到了什麼,說道,“如果上一隊人也是這麼做,可以這裡的人沒有他們的記憶也很正常,可是那為什麼那個老伯還是會出現?他們不是早就應該解脫了嗎?在上一隊人的手裡?” 我們陷入了沉默。 藤木的話不斷的刺撓著我們,這就表示成渠的想法是錯的,不管我們有沒有讓他們知道自己已經死亡的消息,不管我們有沒有再次殺掉他們,他們應該還是會在有次祭祀的時候惹怒西王母,從而被全部毀滅,然後又重新輪回,如此周而複始,宛若被困輪回。 我不自覺的想到了那些放風箏的孩童,後背發涼,他們會永遠的被鎖在這裡,繼續著百年前的生活。 “我們在林子裡看到的那些墓,是不是就是這個村子裡的人的墓?”藤木突然說道。 這個想法是目前唯一合理的解釋。 “所以說張霍他們耗費那麼多力氣去打盜洞…”成渠欲言又止。 “救他們。”我說,“張霍肯定是想拯救他們,拯救這裡的人,那些盜洞不是他們來的時候打的,而是經曆了這一切,又冒著被火甲蟲灼燒的生命危險,重新返回去打的。” 一定是這樣了,民間古法,隻要破壞屍骨,就能讓被困的靈魂重回地府,再度輪回,所以我才在那裡麵看見被翻亂的屍骨,卻沒有陪葬品被盜的奇怪場景。 想到這兒,我居然有那麼一絲感動。 “你們口中的那個張霍…”藤木說道,“聽起來似乎是個不錯的人啊。” 不知為何聽到藤木的話,我的心中還有一點小高興,我們簡單的休整一下,這裡的環境跟之前完全不一樣,隻有那個祭壇依舊存在,隻是滄海桑田,早就已經破舊不堪。 我們繞過它,朝著唯一的前方前進,那地方是一個看起來很高的台子,而且有很明顯的攀爬痕跡,應該是張霍他們留下的,我們一路走來,符塗的痕跡幾乎沒有,倒是西王母的痕跡越來越多,要不是我知道西王母是一個神話中的人物,都要認為是去她的墓裡了。 台子很容易就爬了上去,裡麵有一條長長的通道,而且經過人為的雕琢,有很明顯的棱角,隻是不太確定是什麼人乾的。 這個通道並不筆直,更多的是彎彎曲曲,我們幾經拐彎,終於看見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在我們的正前方,這條通道的儘頭,有一個石門,並不是關閉的,而是打開的,很明顯有人進去了。 石門本身也很有趣,兩扇石門合起來,在中心可以組合成一個八卦,這個標誌給了我們很大的信心,畢竟符塗可是秦朝著名方士,這個八卦的標誌太符合他了。 如果沒有搞錯,符塗應該是在這裡建造了自己的道宮,極有可能把自己葬在裡麵,一切的真相也就在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