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不可能。”我大聲說，“老雷絕對不會害我。”“你冷靜一點。”棉花說，“讓他們把話說完。”“如果硬要我們去說，這件事可以牽扯到兩代人，包括你們口中的家主，我的本體的父親，張北。”張霍開口，“一切從二十年前開始。”“二十年前？那個時候張霍老雷他們才多大？”我反問，“你編故事也要有邏輯啊。”“他說的沒錯，你要我們說的是事情的起因，這些都是他們調查出來的信息。”老雷開口解圍，“如果你覺得我們信不過，大可以自己去問我們的本體，不過我覺得他們是絕對不會說的，而且我們也沒必要騙你們，我們不是本體，那樣做沒有意義。”“他說的有道理。”棉花道。我歎了口氣，習慣性的回頭，卻猛地發現底下的手電筒光芒已經不見了，成了黑漆漆的一片，在我們說話的時候。“他們呢？”我讓棉花把手電筒關了，因為我不確定他們是不是發現了我們這兒的光，現在這種情況，我不想要任何人打擾我聽到真相。“安靜。”棉花噓了一下，關了手電，這下四周完全陷入了黑暗，每個人的心跳聲我都聽得清楚，在我左邊的是棉花的，正前方兩個是兩個複製品的，我後麵的三個是……等等？後麵？我後麵是一個不高的坡啊？“原來你們在這啊。”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傳來，是老雷，很快，兩個強光手電筒就亮了起來，老雷和張霍排成一排，中間站了個複製品我，正在我後麵。他們應該是從坡底爬上來的。一時間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棉花反應很快，她已經掏出了槍，對準了老雷。“張爺，你看看你手下。”老雷又變得和往常一樣，“姑奶奶，你放過我吧，彆拿槍對著我了，一直這樣，萬一走火了怎麼辦？”“彆裝了。”棉花冷笑一聲，“他們已經全說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老雷的臉上明顯變了顏色，這種臉色我從未看到過，是那種複雜的不能再複雜的神色。“棉花，你讓一下。”張霍溫柔的說，雖然兩個張霍麵容相同，但是氣質這一塊，真正的張霍明顯分辨得出來。還沒反應過來，老雷從腰部掏出一把槍，精準的射中了複製品二人的腦袋，這麼準的槍法，一般人哪裡有！“你乾什麼！”棉花已經鬆了保險，一時間劍拔弩張。“看來我們回來是有必要的。”張霍緩緩開口，“也是剛才，我們知道了複製人記憶相通。”“你們到底隱瞞了多少真相？”棉花對著張霍大吼，有一點被深深欺騙的絕望感。“他們要說的東西，很危險。”張霍任憑棉花發怒，坦然說道，“我實在保護你，棉花。”“我也是在保護你，阿良。”老雷變了個人，語氣都不一樣了，不再像以前那麼吊兒郎當。“但是複製品說，在你們的局裡麵，我到最後會死。”我覺得有點諷刺，腦袋就像塞進了許多的高數作業，近乎爆炸。“你當然會死，這是最重要的一環，你現在還不明白自己有多重要，我們要做的事已經延續了兩代人，你明白嗎？不能在我這一代毀掉。”老雷說的很晦澀。“所以我的存在就是去死？”我冷笑。“不，這是第一步，實際上，到這裡來，都是計劃之中。”老雷安撫我，“你看，這不就是你嗎？”他把複製品我推過來，好像急於證明自己，道，“所以，死的是他。”“你們到底在計劃什麼？”棉花打斷了老雷的話，“如果到這裡來是入局，我們有權利知道一些內幕。”“對！”我附和棉花，然後躲在了她的背後，我這麼做的時候，注意到老雷的臉上露出一絲憤怒，是衝著棉花去的。“棉花，你變了。”張霍露出一個微笑，處事不驚的氣質再次浮現出來了，“你以前不會這麼對一個人，現在你不說，我都看的出來，你在有意無意的保護他。”“他救過我。”棉花說。“僅僅是這樣嗎？可我覺得你喜歡上他了。”張霍戲謔的看向一旁的老雷，後者的臉色不自然。難不成老雷也喜歡棉花？這不太可能吧。“張爺，不要跳開話題了。”棉花麵不改色的說，“還是說一下整件事的起因吧。”“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機會。”張霍說，“你不要再問。”“我一定要問！”棉花道。“我沒跟你說，棉花，我對躲在你身後的人說的。”張霍笑容更深。“你彆說了，我跟她想法一致。”我說。“你還沒聽我條件呢。”張霍開口，“你們不再詢問這件事的任何一個細節，出去以後，一切都不用你們管，我和老雷會處理好一切，然後我把棉花送給你，給你們一筆錢，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本以為這番話會讓棉花生氣，可是她卻難得的沉默，我道，“你說給就給啊，人家又不是你的，憑什麼聽人家的話。”“姑奶奶，你放心，我站你這一邊。”我又低聲湊到她的耳邊說。棉花沒有出聲。“她是我的，我可以命令她做任何事。”張霍道，“棉花，把槍對著自己。”接下來，棉花如同著了魔一樣，真就把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腦袋，我趕緊去阻止，不料她狠狠地踹了我一腳。“你乾嘛啊！為啥要聽他的，你的命屬於你自己啊。”我說。“就是這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張霍道，“我還能讓她在大家麵前脫光衣服，你信嗎？”“你真的太混賬了，笑麵虎。”我說。“脫。”張霍開口。棉花已經開始行動了，我看的目瞪口呆，始終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聽張霍的話，她的過去，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棉花已經把唯一的一件襯衫脫了下來，現在上半身隻剩下文胸，我趕緊開口，“張爺，我聽你的，不問了。”“真棒。”張霍很滿意，“把衣服穿上，我們下去吧。”老雷在一旁開口，“張霍，你不要難為阿良。”“你以為你這樣做是在保護他？”張霍突然發怒，從以前那個笑麵虎變成了獅子，“我這樣才是！你明白嗎？”“但是他真的想知道，我會告訴他的，哪怕這樣會讓兩代人的心血白費。”老雷眯著眼睛。我和棉花根本就看不明白二人的對話。“你沒事吧。”我過去詢問棉花，後者沒有出聲，但我看見她長長的睫毛上已經濕潤了。“姑奶奶，你放心，這隻是緩兵之計。”我安慰她，“我怎麼可能配得上你，我自己幾斤幾兩我肯定清楚，貪生怕死又小氣的，到時候出去，我就會離開的，繼續吊兒郎當的當個無業遊民，你放心，我不會占你便宜的。”毫無預兆的，棉花突然就抱住了我，柔軟的身子讓我一下子愣住了，我不明白她是不是回憶起了往事，隻能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說道，“姑奶奶，沒事的，我相信老雷，我們兩個那可是穿過一條褲子的，他絕對不會害我們，你要真想知道一切，下次我悄悄問他。”“謝謝你。”棉花埋在我的肩膀上說，呼吸的熱度讓我的肩膀癢癢的。“哪裡啊，隨手之勞，我看人挺準的，我的哥們兒，那可都是過了命的交情！…好吧，過了命有點誇張，但肯定很硬就對了。”我有點語無倫次，從小到大，我第一次被女生這麼抱著。“不是這個。”棉花說，“謝謝你對我這麼好。”“我也不敢對你壞啊。”我十分直男的說，“我可打不過你。”“噗嗤。”棉花突然笑了出來，我從未見過這麼可愛的她，一時間臉色通紅。我一定要活著出去，一定要保護她，活著出去。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