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問棉花。 “猜的,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棉花剛想繼續說下去,那邊的張霍已經過來了,我倆兒趕緊結束這個話題的討論。 其實說一句實話,現在讓我感興趣的並不是複製人,而是這巨大的通道儘頭,究竟是什麼。 “聊什麼呢?”張霍問道,“該走了。” “討論一下這下麵究竟是個什麼地方。”棉花道。 我不再多言,退出了他們可能要繼續下去的話題,此時東西都已經收拾完畢,兩邊的燈盞已經幽幽的亮著,最前方依舊看起來遙遠而且神秘,我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是那種人類在麵對未知時的興奮感,當然,恐懼感也還是有的。 有了兩邊的燈盞,我們可以不用手電筒了,雖然沒想象中的明亮,但也足夠看得見前路,唯一有點在意的就是頭頂,因為燈盞的問題,導致上麵漆黑一片,我甚至不清楚它究竟有多高。 好好的想一下,從一開始進來到現在,也不過隻過去了數十個小時而已,我卻感覺像是經曆了一場很長的夢一樣,最為關鍵的是,我們對這些地底下的建築一無所知,甚至連它們為何存在都不清楚。 “這裡該不會是地府吧?”我突然開口,“姑奶奶,你還記得那兩個人的筆記本裡的內容嗎?他們說那下麵就是地獄的入口,而且你也推測那猴麵人身像是為了鎮壓什麼東西,那我們現在來了裡麵,不就是進了地府嗎?” “什麼筆記本?”張霍問。 “你們錯過的那兩具屍體中,有一個人寫的日記。”棉花解釋,“他們口中的地獄或許隻是一個形容詞,並不是真正的指地獄。” “說的很對,這裡絕不是什麼地府。”李泗水接過話題,他盯著燈盞道,“這些燈盞做工精細,而且連著的石壁後麵絕對有某種機關,目的就是為了產生一些裝神弄鬼的效果,嚇跑盜墓賊。” “所以說這地方是人工打造的?能看出什麼年代嗎?”我發現李泗水似乎很懂這方麵的知識,想必張霍帶他下來肯定是有理由的,隻不過當初不怎麼說話,被我們忽略了而已,現在仔細一想,能陪張霍下來這裡的,哪裡有一個善茬? “燈飾各個朝代都有多種樣式,而且複雜多變,很難去係統性的研究,但是我看這些燈盞都是青銅製品,而且花紋覆蓋全身,不像猴麵人身像那麼簡約,如果硬要說出一個年代,我隻能估計是秦漢。” 又是秦漢。 從一開始進來,商周秦漢這四個年代就不停的輪回,一會這裡是商周,一會那裡是秦漢,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同一時代,可是這二者中間,那可是隔了百年之久啊!這難道真的就是個巧合嗎?方士符塗找到這個地方,難不成真的隻是碰巧找到的? 這個地方除了一開始的幾個耳室,根本就沒有一點墓的樣子,完全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組成的類似地下遊樂場的玩意,秦漢的人在商周時期的猴麵人身像裡麵打了個洞,在下麵修建了這麼一個巨大的長路,夢幻的不行,但隻要好好想想,就知道這裡麵有矛盾的地方,猴麵人身像是為了鎮壓什麼,現在我們理解成鎮壓這底下的大道,可是,這裡是百年後方士符塗弄出來的啊,那麼當初一開始,商周的人,是為了鎮壓什麼東西,造出的猴麵人身像? “等一下!”我正百思不得其解,老雷突然叫住了所有人,他此刻正麵露紅光,像是被豬油蒙了麵。 “怎麼了?”張霍關切的看過去。 “我就說怎麼這麼眼熟,這地方我知道。”老雷興奮的說。 “怎麼?你還來過這兒?”我調侃一聲,不料卻被張霍狠狠地瞪了一眼,我下意識的躲在棉花身後,她倒沒反應,似乎是默認了我的行為。 “彆貧,我當然沒來過這兒,但是和風水上麵寫的一個局很像。”老雷道,“通天長路,在於地底,幽幽長燈,指於歸墟,一朝聞道,夕死可矣,這是大道長明,窺天局。” “小友,你的意思是,這長路,是風水局?”李泗水若有所思的詢問,我估摸著他也是個風水高手。 “準確來說,這一天通往前方的路,叫做大道,而它的儘頭,是歸墟。”老雷正在回憶風水書上的描述,道,“想要窺探天機,不能走尋常路,反而要從地底入手,在地下造出一條大道,要筆直前行,兩麵放上長燈,待到一切完備之時,就能窺探天機。” “我怎麼聽起來這麼玄乎。”我問道。 “我當時也覺得玄乎。”老雷苦笑一聲,“也可能是我弄錯了,這裡不是什麼窺天局。” “不,小友,你沒錯。”李泗水閉目一算,道,“我明白了,這窺天局正是方士符塗弄出來的,我也知道他為什麼要來這裡了。” “說來聽聽。”張霍把玩著手中的手槍。 “張爺,還記得上麵的猴麵人身像嗎?據我估計,這應該是商周的人,建造出來鎮壓地獄的,就像是石敢當鎮壓妖邪,定海神針鎮壓大海,一個道理,隻是是否真的有地獄,這有待考證。”李泗水繼續說道,“但是方士符塗發現了這裡,就像是那位小友剛才說的,要窺探天機,就得反其道行之,在地底造一條大道,符塗自然不是傻子,試想一下,如果我在所謂的地獄下麵建一條大道,是不是比一般的地底下要好得多? 符塗也肯定是這麼想的,他偶然發現猴麵人身像裡麵是中空的,於是派人繼續往下挖,活生生的弄出來這麼一個窺天局。” “我的天。”我已經咽了一口口水,這種事不說在古代,就算是現在的科技,也夠嗆。 “他們哪兒來的那麼多人?”老雷剛一問,就自己脫口而出,“我知道了,複製人!” “對,符塗應該知道怎麼產生複製人,隻要一百個人下來,不斷的複製,就有一千人,一萬人,工程完工,就不是什麼難事了。”李泗水點頭,“而且複製人在符塗看來,根本不算人,如果複製出來的人餓得沒有勞動力了,他就會重新複製一批人,所以至始至終,根本不需要很多的食物,就能弄出這麼龐大的工程。” 我已經不敢想象,那是多麼殘忍的場景。 “所以符塗花了那麼大力氣造出這麼一個窺天局,他要窺天什麼?”棉花發問了。 “他不是已經長生不老了嗎?肯定是要看人的終極。”老雷說完,發現大家都在看他,撓撓頭笑道,“開玩笑的,我其實也是瞎猜的。” “不,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李泗水這會兒的話多了起來,“如果一個人得到了永生,他絕對會思考人類的終極未來,我在想,他是不是已經遇見了我們這種現代化的生活。” 我們麵麵相覷,一時間居然沒了話語。 我又看向這大道遠方,如果真是窺天局所說的,這儘頭是歸墟,那麼我們現在過去,是不是也能看到人類的終極,世界的天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