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要噴出火來。可惡,為何,還是打不過他!青落見他終於暫停,也收回手,說:“走,我們單獨談談!”說完,回頭望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天成,說:“天成,不要怕,我不會傷他,也不會傷你,我真的是,想要補償你。”看一眼,他便放心了。天成氣色很好,臉頰上透著淡淡的粉紅,雖然仍是消瘦,看起來卻很精神。果然,麵前這矮子,才是他最好的歸宿。青落想到這裡,隻覺胸悶,心有不甘,卻又不得不認命。程山水看他盯著天成看,沒好氣的剜了他一眼,說:“不是說單獨談嗎?快走!天成你放心,他傷不了我!”天成愣了愣,想要跟上去,卻最終點點頭,信了程山水的話。他的話,他都信,因為他知道,他騙他時,都是為了他好。程山水和青落並肩而出,走出飲劍閣,來到稍遠處一片空地上。此時春暖花開,草長鶯飛,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味道,青落淡然一笑,很是好看,仿佛他便是這春色中的一景,與藍天綠野,融合的天衣無縫。程山水看見他就想砍他,若不是打不過他,真想殺了他!看到這人居然還好意思笑,他禁不住,又是一鬼笑砍了過去。青落側身躲過,斂了笑意,正色道:“程堂主,好好對他,他受的苦太多,理應幸福。”程山水這次沒有再用鬼笑,直接一腳踢了過去,吼道:“要你說!話說到底是誰,折磨了他那麼多年,還欺騙他的感情!是誰,廢他的內力拔他的指甲,還用烙鐵燒他,你自己試試,到底有多疼!”青落愣怔之下,沒有躲,硬受了他一腳,後退幾步,勉強站穩,臉上,全是愧疚與落寞的神色:“我對不起他。他當時……叫你的名字,我……”他說不下去,程山水卻聽明白了,天成意識不清之時喊的都是自己的名字,他理應高興,但想到天成因此受的折磨,卻是一絲一毫也高興不起來,仍是滿心憤恨,一拳砸在附近一顆大樹上,隻砸的樹葉紛紛落下,他便站在落葉中,用沉痛的聲音,道:“你知道嗎?他在我的刑堂裡,百日錐心散發作,自以為將死之時,說的是什麼嗎?我猜,你那時在看,是吧?但是,你離他遠,聽不清他說了什麼,我聽清了!他就靠在我胸前,說了五個字。”青落又是一愣,那時他確實在,隻是當時他和程山水功力相差懸殊,程山水察覺不到他的存在。程山水推測,他既然不想讓天成死,那麼一定不會眼看著他毒發身亡,他是看到自己能夠救他,才離開的,若程山水救不了他,他自會出麵。那時的他,看到程山水抱起天成,心裡很不痛快,又不便說出口,恰好那時,他要尋找玉璽的下落,便用青落的身份,混進了飲劍閣。他就是想,看看那樣帶著陽光氣息的,天成。回憶還在腦海中盤旋,青落卻忽然聽到程山水說了五個字。“青藍,對不起。”程山水悠悠的說,目光望向遠方,仿佛又回到了初遇之時,一切開始的時候。望著一時說不出話的青落,本來想裝裝深沉的程山水又是滿心氣惱,忍不住又將鬼笑橫了起來,吼道:“聽到沒?他說對不起,青藍!那是你!你要他用儘全力活下去,他聽了!他熬了這麼多年,你就這樣對他!”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殺氣騰騰的臉上忽然現出一絲笑意,道:“你本來有機會,但你把他給了我!他現在再也不會說青藍了,他隻會喊我的名字!他隻會喊山水!山水!”青落黯然,垂下頭,長長歎息。暗夜島上那麼多孩子,受傷哭泣的不隻他一個,天成自己的日子也是難熬,並沒有能力每個都幫,但是,他一直在照顧青藍。可能,在他眼中,青藍有著特彆的吸引力吧?可是,那顆本來可以屬於他的心,卻被他親手毀了。怪誰?隻能怪他自己!靜默半晌,他才低聲說:“沙涼縣的鬼宅……”沒等他說完,程山水便不耐煩的說:“你做的?天成小時候,就是那人家的奴隸吧?他受的折磨太過慘烈,什麼都忘了,隻記得怕,一進去,就怕到渾身發抖。”他說著說著,聲音驟然變得狠厲,道:“那家人,都死光了?死得很慘?”青落點頭,他當時功力剛剛恢複,還是個半大孩子的模樣。他還記得,那些人看到他一掌擊碎石磨時,那恐懼的目光。他心中並無憐憫,因為,這些人,對天成要麼凶狠殘暴,要麼視而不見,根本未曾有過憐憫。他留下一座鬼宅,和自己的名字,便走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青蛟告訴他,他做的是無用的事情,但他就是想做,做的狠厲決絕。“乾的好,是我也這樣做。”程山水握緊鬼笑,說。他翻臉比翻書還快,剛剛讚許了青落,便忽然用鬼笑指著他,問道:“說,你來這裡什麼事?”穿心鬼麵不會做無謂的事情,他此來,必有目的!青落望著麵前森然的鬼笑劍鋒,並無恐慌,而是淡淡的說:“程堂主,你知道為何,你已是玄夜大圓滿,卻仍打不過我嗎?”程山水並沒有驚訝,而是平靜的說:“並不奇怪,我剛剛大圓滿,而你已經圓滿多年,功力有進展也是正常。我猜,玄門三絕大圓滿之上,還有境界!”青落微微一愣,感歎麵前這人真是聰明,料事如神,什麼都能猜中。他點頭,說:“大圓滿之上,還有二境,在大圓滿之上再次突破,便是目前有人達到的,玄門三絕最高境界。可是,我還未達二境,否則,沙涼人斷不會打敗仗。”程山水不說話,知道他還未說完,隻是一臉不爽的點頭,示意他說下去。“青蛟這人,就是當年的石將軍,癡戀我爹,所以他對天成一貫凶狠,隻因他是仇人之子。他的玄夜大圓滿並非真正的大圓滿,所以早就出現了功力倒退,因為我經常給他度內力,他才沒出現身體縮小。這次,我們策劃多年的計劃失敗了,他便瘋狂了。他用了秘術,以折損自己的壽命為代價,短時間內達到了玄夜二境,他想要直接殺進皇宮,殺了黎月德,然後殺儘神安城裡的黎家子孫,當然,也包括天成。”穿心鬼麵說完,歎息一聲,這人,是真的瘋了,而自己,難道不是早就瘋了嗎?程山水抬頭,玩味的看著他,問道:“你哪?你不想報仇了嗎?”恨,怎能不恨?爹爹慘死的景象,是他永生永世都無法擺脫的夢魘,但是,當看到知道了他身份的天成,那樣恐懼絕望又無助的樣子時,他便發覺自己錯了。他若報了仇,滅了居黎國,便會有更多更多無辜之人受到牽連,血染四野,民不聊生,並不是爹爹當年的心願。他最終搖頭,輕盈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