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攻擊,而是手按劍柄,以蒼老卻深沉的聲音,說:“穿心鬼麵,你遠道而來,老朽有失遠迎,還望海涵。你我數十年恩怨,你想何時清算,老朽自當奉陪,但是,你欺負我的人,還是兩個小輩,老朽絕不能坐視不理。”穿心鬼麵沒有動,嘶啞的聲音,從麵具後緩緩傳出來:“你說程堂主是你的人?潘閣主,你不要養虎為患啊!至於天成,你終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說最後一句時,語氣驟然狠厲,天成心中一顫,程山水察覺他的驚恐,連忙擋在他身前。玄照大圓滿對玄夜大圓滿,不知孰強孰弱,結局難定,但無論誰贏,都必須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如今形勢,二人還未到最後決戰的時間。穿心鬼麵見潘龍行並未回話,繼續說:“潘閣主,不要以為正道有你一位大圓滿,便可壓製我魔教。今天,我便告訴你,我魔教之中,能夠修習玄夜之人,有四個!我們的目標,並不是你們正道,而是,這個居黎國!你們,根本阻止不了我們!”聽到他的話,潘龍行一時愣住了,因為他知道,穿心鬼麵,從不打誑語!“這天下,很快就要大亂了!”穿心鬼麵大笑著,說出這句話。他的語氣有幾分瘋狂,卻無端透著一絲悲涼。說完,他便轉身出門,走了。幾個能爬起來的黑衣人便站起來,互相攙扶著,跟了出去。潘龍行也不追趕,他還在咀嚼著他的話,越想,越覺心中恐懼。池淵沒有人扶,便自己扶著牆壁,想要掙紮起來,卻被程山水一腳踢翻。程山水剛想上去再補兩腳,卻發現天成的身體軟軟倒了下去。“天成!”他連忙撲過去,扶住他,感到他的身體,異常的涼。想到剛才那條小蛇,他明白了事情的緣由,恨恨瞪一眼池淵,扶著天成,在椅子上坐下去。天成額上,已經滲出幾顆晶瑩的汗珠,程山水用袖子幫他抹掉,湊近他的臉,焦急的問道:“天成,你怎麼樣?”天成張了張嘴,卻最終沒有發出聲音,便一頭栽倒下去。煙雨樓事件告一段落,潘龍行並沒有多問緣由,程山水暫時也懶得跟他解釋,隻是收好那把鬼笑,抱著天成,回到了自己的小屋。池淵的蛇毒雖不致命,但會引起高燒,天成回去不久,就開始全身滾燙,程山水把他放在自己床上,因為他那裡存了很多藥,用起來會很方便。程山水在天成耳邊喊了老半天,才終於讓他有了一點神誌,連忙趁此機會給他喂了解藥,不久,他便再次沉沉睡去。程山水就陪在他身邊,靜靜的望著他,半晌才想起給自己包紮住右手的傷口。那傷口很深,這也不奇怪,穿心鬼麵內力不凡,他一鞭子下去,這隻手還在就不錯了。他揮鞭之時,應該是控製了內力的,否則天成胸口挨了一鞭子,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天成胸口的傷痕好深,赤紅的顏色,在蒼白的皮膚上格外醒目,讓程山水一看見,就心痛不已,恨不得把穿心鬼麵捏成碎末。可是,他太弱了。他本就經常失眠,今天雖然很累,但是經曆了太多的事情,讓他雖然全身疲憊,卻是毫無睡意,回想起煙雨樓的事情,隻覺很是窩心。穿心鬼麵為什麼要與整個國家為敵?他到底還藏了多少底牌?鬼笑劍,自己究竟還能用幾次?這些分明很是重要的問題,他卻偏偏不願去想,他想的隻是,天成望著他受傷的手,那憐惜的眼神,和他危急之時,用身體保護自己的堅定。這個傻瓜!池淵這種人,根本不值得救!那就是忘恩負義之人,滿口嚷著要天成死,還說自己是發育不良的矮子!還放蛇咬天成!程山水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但天成說不能殺他,他便隻好作罷!當程山水正幻想著要用怎樣毒辣的方法整治池淵之時,床上的天成突然有了動靜。隻見他的整個身體緊緊蜷縮成一團,雙手抱著膝蓋,瑟瑟發抖,仿佛冰天雪地中,被拋棄的小獸。一雙秀眉皺成一團,淡色的唇都在顫抖著,卻終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又做噩夢了。程山水歎口氣,爬上床,溫柔的抱住那瑟縮的身體。蛇毒不但會讓人高燒,還會讓人產生幻覺,有些人中毒之後,會胡言亂語,說出一些曾經經曆過的事情,解藥起作用還需要一定時間,天成又是神誌不清叫不醒,程山水現在能做的,隻是抱住他,希望能夠給他一些安全的感覺。像天成這般沉默之人,清醒時都不怎麼說話,中毒之後,定然也是一言不發。程山水這樣想著,卻突然聽到了天成的聲音。“好餓,好冷,能不能給我,一碗粥……”這聲音飄飄搖搖,那樣卑微,那樣膽怯,那樣痛苦,天成的身體抖得更加厲害,頭深深埋進被子裡,仿佛在逃避什麼可怕的東西。這是他的過去嗎?他連飯都吃不飽嗎?程山水隻覺心中揪痛,仿佛這細弱的聲音,正在輕彈他心中,最脆弱的那根琴弦。“好疼,彆打了,要打,能不能給一碗粥再打,我隻想要……”聲音便這樣止住了,他的整個身體驟然僵硬了一下,仿佛有什麼東西打在身上一般,口中溢出細不可聞的呻|吟,便再也沒了動靜。他們,折磨他的人,不但不給他食物,還要打他嗎?程山水隻覺無數錐子不停的刺入他的心臟,疼得難以覆加,雖然早就猜出,天成的過去定然充滿痛苦,卻還是在聽他親口說出這些話時,濕潤了眼角。“天成,沒事了,我不會讓你挨餓,也不會讓你挨打的!”程山水將那又開始顫抖的身體摟得更緊,讓他的頭貼在自己胸口,用手輕柔的撫摸著那柔軟的青絲。天成再也沒有說話,一點聲音都不發出來,隻是在程山水的撫摸下,那身體的顫抖逐漸止息。程山水有些失望,他還想聽他說出更多的話,心再痛,也要聽下去,因為,這是他的過去,是他不了解,卻一個細節都不想漏掉的過去。他等了好半天,蠟燭都燒完了,天成卻依然一言不發,料想,他再也不會說了。程山水不死心,趴在天成耳邊,低聲問:“天成,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天成沒有說話,卻輕輕點了點頭。他聽得懂!程山水突然一陣狂喜!他燒成這個樣子,醒來後一定什麼也不記得了!我問過他什麼,他都不會記得,而且,這樣子沒有自我意識的人,說的,一定是真話!解藥要開始起作用了,得抓緊了!該怎樣問,該問他什麼哪?程山水抱著腦袋猶豫了半天,知道不能再等了,才終於問出了第一個問題。他本來是想問天成的過去,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問出了這麼一句話:“我和青藍,你選哪一個?”青藍!這人雖然死了,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