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問道：“你聽嗎？”“聽，當然聽。還有什麼要求一塊兒說了，我保證做到。”蘇舟還真想了一會兒，“暫時沒有了，你挺會照顧自己的。”他想不出來，謝陸揚倒想起了一件事，“對了，我車鑰匙放家裡了，你願意的話給你開吧。”“我不開，我早上容易犯困。”這不是客氣，蘇舟不喜歡開車，駕照拿了好幾年也沒買車，主要就是因為他容易走神兒。謝陸揚也想起蘇舟這個毛病，不解道：“你看書看電影的時候那麼認真，為什麼開車會注意力不集中？”“我也不知道。”“還好上次沒出事。”謝陸揚想起和常東出櫃那天，真有點後怕。“那種距離我還不至於……”蘇舟話沒說完，謝陸揚突然湊近他小聲問：“你做愛時是不是也走神兒？”蘇舟被這句話問得又震驚又無語，“……你思維也太跳躍了吧？”“我一直挺好奇的，你有時候不給我反應，是走神兒了嗎？”“不是，我沒走過神兒。”蘇舟很肯定地回答。“那是為什麼？故意的？”謝陸揚麵上沒表情，可眼睛裡帶著笑，蘇舟一看就明白了，“你現在才是故意的。”“你越來越聰明了，”謝陸揚終於憋不住笑了，“不好調戲了。”“跟什麼人學什麼藝。”見謝陸揚眼睛眯了眯，蘇舟馬上補充道，“我媽說的。”“阿姨說的對，我就是跟你學成這樣的。”“你說反了吧？”“沒有，我以前不這樣，真的。”謝陸揚認真地說。“我以前也不這樣。”蘇舟跟著說。“你現在哪樣啊？終於承認了？”“我……”蘇舟無話可說，心想又被繞進去了。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時間過得很快。跟謝陸揚走到安檢入口前時，蘇舟發現對方的鞋帶鬆了，他直接在謝陸揚眼前蹲下了，係好鞋帶後才站起來，沒注意到旁邊幾個露出驚奇目光的路人。蘇舟起身後謝陸揚同樣一臉吃驚，“你怎麼了？”蘇舟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也許是即將分彆讓他無心顧慮太多，剛才的行為在他頭腦反應過來前就已經做完了。蘇舟不應聲，謝陸揚又問：“早就想這麼做了？”這回蘇舟點了個頭。“你跟我一起去吧。”謝陸揚脫口而出。聞言蘇舟抬起頭瞪大了眼睛。謝陸揚話一出口就意識到不該說了，“瞎說呢，我一有時間就回來，你隔段時間幫我收拾下家，彆等我回來滿屋子灰塵。”聽到這話，蘇舟恢複了正常表情，但心裡的波瀾卻沒法立即退去，“嗯，我知道了。”“對了，我開監控了，你過去時注意點。”謝陸揚提醒道。想起被拍到的那次，蘇舟一陣發窘，“注意什麼？我又不乾什麼……”謝陸揚笑說：“你乾什麼都行，我的東西你隨便用。”“……”這時蘇舟對異地這件事還沒有什麼真實感，戀人的背影漸漸看不見時，他才轉身離開。走出機場的路上，他反反複複想的是，如果自己剛才答應了會怎麼樣。謝陸揚離開x市後，常東和蘇舟聯係頻繁起來，連續兩個星期的周末他都約蘇舟一起吃飯。蘇舟猜一定是謝陸揚囑咐他的。“你不用每個周末都找我，多陪陪白冰吧。”“沒事，我下午去找他。”“你真夠忙的，下禮拜彆找我了。你不叫他過來一起吃飯？”“他家裡有事，要不然不用你說就來了。”常東問蘇舟，“你們倆真打算這麼著三年？”蘇舟表情一下子黯淡了，“說實話我現在有點不知道了。”謝陸揚剛離開的那幾天，兩個人一有空就聯係，微信幾乎沒斷過，晚上電話也會聊很久。半個月過去後，雖然早晚依然如故，但其他時間不論是誰，一忙起來就顧不上聯係了。這些其實算不上問題，兩人以前也是這樣相處的，然而異地會把這些本不是問題的問題放大。有一次謝陸揚下班很晚，蘇舟給他發了晚安消息後，他隻回了一句“乖，早點睡。”雖然知道他是累了，但蘇舟心裡還是不舒服。想到這，他問常東：“你覺得靠譜嗎？”“要我說，不大靠譜。”常東點了根煙，“我不是說你們倆沒長性，但是感情這東西玄得很，你就說我，誰能想到和那小子走一塊去了？就謝陸揚那樣的，他無心，彆人不見得都無意。他在美國那兩年也不是沒搞過，這可是三年。”“這次不一樣，他又不是一直不回來，再說我也可以去看他。”“先不說你們能不能做到說好的那樣，就算做到了，一個月能見幾天？最多一個周末兩天吧？一個月兩個月行，月月如此，你也是男的，你覺得能堅持多久？”其實即便沒有這些擔憂，蘇舟也已經感受到異地的不容易了。走在路上看見情侶，一個人吃晚飯，做任何一件經常兩個人一起做的事時，都會讓他無法避免地想到謝陸揚。常東說的可能性，蘇舟不願意去想，可他不得不正視擺在眼前的事實。他苦著臉打斷常東：“我本來想聽安慰的。”“你問我的，你們倆都是我朋友，我沒必要跟你說場麵話。”常東繼續說，“我給你多算點，一個月見兩次，四天，還剩二十多天，工作一忙聯係少是必然的，聯係少了，圈子也不重合，共同話題肯定越來越少。也許你能習慣，可你一旦習慣了一個人獨處，他再回來你就會覺得多了一個人，到那時候你們倆就回不去了。”常東替蘇舟說出了心裡話。要說他和謝陸揚有多少共同話題，除了床上那部分，他們有共同的回憶和朋友，閒時聊聊各自的工作，更多時候是蘇舟陪謝陸揚看電影、運動、吃健康食品，而謝陸揚陪蘇舟看他喜歡的美劇，聽他喜歡的歌，去他喜歡的店裡吃東西。這些都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可就是這些小事形成了兩個人互相了解和彼此融合的過程，沒有這些，他們除了互訴衷腸，生活裡會少太多共同經曆和話題，時間久了自然漸行漸遠。“你說的這些我都想過。”蘇舟承認了。“那你想過他也一樣嗎？你至少還有我們，他可是一個人。”蘇舟怔住了，他猛地意識到他一直把自己看作被留下的一方，沒換位思考過做決定的人其實也是獨自一人，麵對的陌生感比他更多。“不說話了？沒想過吧？”常東見蘇舟沒反應，追問道。蘇舟點點頭，“你說了半天，是想勸我也過去嗎？”“不是，我就是站在旁觀者角度給你分析一下，這是我和白冰討論出來的一致看法，當然包括不少我們倆的主觀想法。”常東似乎斟酌了一下又說，“你和白冰不一樣，你有什麼想法總憋心裡，是不如我們愛吵架，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