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友好的話，他拉不下臉了，扭頭往臥室走。謝陸揚剛說完就後悔了，看到蘇舟似乎不高興了，趕緊拉住他的手問：“生氣了？”“……沒有。”聲音悶悶的。“那彆走，陪我看會兒電影。”怕蘇舟拒絕，謝陸揚直接把他拉到了自己身邊。蘇舟沒抽回手，乖乖坐在了謝陸揚旁邊，“什麼電影？”“本傑明巴頓奇事，看過嗎？”蘇舟搖搖頭。“我也沒看過，剛開始一會兒，我給你倒回去。”趁蘇舟看前幾分鐘的時候，謝陸揚給他泡了杯茶端回來放在茶幾上，“剛才對不起，以後不隨便逗你了。”蘇舟沒想到他會道歉，訥訥地說：“……我沒生氣啊。”“那就好。”接下來的兩個多小時，兩個人沒說幾句話，都在認真看電影。片尾字幕開始的時候，蘇舟感歎道：“皮特年輕時挺帥的啊。”“那麼長的電影你就看見帥了？”“那你還看見什麼了？”“彆光問我，你就沒點感想？”蘇舟倒是認真考慮了一會兒，回答：“我覺得愛一個人就應該接受他的全部。”謝陸揚側過身，一條腿盤在沙發上看著蘇舟，問：“你全部的樣子有人知道嗎？”見蘇舟搖頭，他很是意外，“你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連最見不得人的癖好都坦白了，謝陸揚想不到蘇舟還會隱瞞什麼。蘇舟沒回答，轉頭問他：“難道你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有，我喜歡你，這件事你就不知道。謝陸揚轉念一想，頓時明白了。蘇舟喜歡誰，他又怎麼會知道。他是不能說，蘇舟是不想說罷了。看謝陸揚沉默了，蘇舟又問：“你有什麼感想？”“每個人都想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可現實不一定這麼圓滿，愛情也是需要時機的。”“什麼樣的時機？”“我還想知道呢。”他也想知道怎麼才能讓蘇舟愛上自己。“我以為你知道呢，原來看了半天還是不知道。”“電影又沒講，這隻是我自己的感想。”“你的感想不完整。”“你抬杠是吧？”謝陸揚眉毛擰了起來。蘇舟沒看出他在假裝生氣，慌張地說：“你生氣了？我說錯了，對不起。”“彆道歉。”謝陸揚趕緊接話，蘇舟的反應令他既無奈又悲哀，他探過上身靠近蘇舟，“隻有讓你跪下時你我才是不平等的關係，其他任何時候你都不用跟我道歉。”“不管你說什麼都不是真生氣？”謝陸揚鄭重地點了下頭，“嗯，都是開玩笑。我們以前不是也經常鬥嘴嗎？”“那是你和常東，”蘇舟聽他這樣說才終於安下心，“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走出失戀的陰影啊。”“我覺得他沒什麼好擔心的，你有空關心下我。”“我挺關心你的了。”“你怎麼關心的？我一點也沒感覺到。”謝陸揚心想怕主人生氣可不算關心。“沒感覺到嗎？”蘇舟露出思考的表情，“哦，那我可能就是沒關心過你。”明白蘇舟是在故意逗他，謝陸揚一把抓住蘇舟的手，把他按倒在沙發上撓他癢癢，“敢耍我？”蘇舟怕癢，笑著躲他，“我錯了我錯了！”“知道錯了？趕緊叫哥！”“憑什麼叫你哥？我生日比你大。”“叫不叫？不叫讓你叫爸爸了。”蘇舟蜷起身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叫我叫！你先鬆開我！”謝陸揚也覺得這個動作有點曖昧，他順勢放開了蘇舟，“叫啊！”蘇舟坐起來，理了理頭發說：“叫哥還是叫爸爸？”謝陸揚吃了一驚，他知道有些奴會稱呼主人為爸爸，但他沒想過蘇舟會想用這個稱呼，“你想叫爸爸？”蘇舟問出口的一瞬間就覺得完蛋了。他第一次看到國內的調教視頻時裡麵的奴就稱呼主人為爸爸，當時他以為是角色扮演，但後來發現這是很普遍的現象。認了謝陸揚為主人之後，蘇舟不知為何也漸漸萌生出這種曾經不以為然的想法，可他怕謝陸揚覺得他變態，隻敢在心裡偷偷想想，想不到一個不小心就說漏了嘴。他儘力挽回道：“也不是，不是逗著玩麼……”“叫一聲我聽聽。”沒想到謝陸揚會給出這種反饋，蘇舟驚訝地抬起頭。“就叫一聲，不用天天叫。”謝陸揚雖然沒想過，但被蘇舟一提醒，他突然很想聽。蘇舟看了謝陸揚一會兒，覺得對方不像在逗他，看向他的眼神充滿期待。於是他清了清嗓子，跪坐在沙發上，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再睜開時張嘴叫了出來：“爸爸。”這一聲讓謝陸揚呆住了。他以前也跟朋友說過跪下叫爹這種話，但都是開玩笑，得到的回答通常也都是一句臟話。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喜歡的人會真的在他眼前這樣做，謝陸揚在心裡罵了句操，他覺得自己早晚有一天要被蘇舟弄瘋。第十四章“我希望我到家時，你已經洗乾淨等我了。”一想起下午叫出口的那聲“爸爸”，蘇舟就尷尬得直想失憶。洗過澡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又一陣後悔，他胡亂地撥弄著頭發，覺得自己一定是被謝陸揚蠱惑了。他開始擔心這樣下去自己會越陷越深，漸漸分不清朋友和主人的界限。如果謝陸揚不僅僅是主人就好了，那樣就可以完全信任他依賴他，不用猜他的心情，也不會擔心讓他不滿意關係就輕易破裂。可是謝陸揚能接受全部的他嗎？包括那份想要更多牽絆的心情。帶著些許鬱悶蘇舟上了床，不知道謝陸揚睡前在做什麼。他說自己還沒資格給他服務，從來都穿得整整齊齊，連呼吸都沒有亂過，蘇舟很難不去懷疑他是不是對同性沒有欲望，可又沒看到過他找女人。-主人的心思都猜透了還有什麼意思？-睡著前蘇舟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句話，他隻好用這句話安慰自己。謝陸揚果然如他所說，從那天之後沒有在日常生活中再說過讓蘇舟誤會的話，他又變成了那個熟悉的朋友。一天蘇舟下班遲了，到家時兩個工人正在客廳忙活。“這是乾什麼？”他問剛從臥室出來的謝陸揚。“鋪地毯啊，你臥室已經弄好了，去看看。”蘇舟換了鞋進了臥室，一張米色的羊毛地毯覆蓋在床下和床周圍的區域，鋪在木質地板上顯得整個房間都溫馨了，他光腳踩了上去。“喜歡嗎？”謝陸揚靠在門框上問。“嗯，怎麼想起鋪地毯了？”其實蘇舟隱隱約約猜到了。“因為你啊。”果然，蘇舟沒想到他會直接說出來，立刻緊張地指指客廳方向，用口型說：“有人在呢！”謝陸揚倒是一臉無所謂地扭頭回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