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被展昭拉回太白居的時候,小六子已經將飯菜都換過了,展昭一聽天魔宮的人在飯菜裡下毒,臉色變了變,磨著牙在一旁戳一條紅燒魚吃。白玉堂注意著展昭的神色,覺得這貓似乎很緊張,不過既然他不肯說,白玉堂也不追問,隻是給他夾菜,讓他多吃點。吃了飯,兩人急匆匆趕去蓮花樓了,小四子牽著公孫的手回開封府,簫良對天魔宮很感興趣,一直追問公孫。隻可惜公孫不是武林人士,回答不了他,趙普估計也不會了解,所以隻好等展昭和白玉堂回來詳細說了。到了開封府門前,正撞上趙普神色匆匆出來,看到公孫,趕緊說,“親,那幾個少年醒了。”公孫看了看時辰,“比我估計的還早。”“隻是情況很古怪!”“嗯?”公孫微微一愣,“古怪?”“不說話,雙眼發定。”趙普憂心,“我正想找你去。”“我去看看!”公孫急急跟著趙普進去,小四子和簫良對視了一眼,也跑進去看。客房裡,幾個少年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定在那兒,雙眼睜著,但是眼中無光也不看人。任憑身邊親友怎麼叫,他們就是沒反應。公孫上前把脈,摸了摸脈門又聽了聽心跳,最後翻開眼皮子看了良久,站起來,神色凝重。“公孫先生。”幾個少年的父母長輩都來求公孫一定想法子救人,公孫點頭,低聲對一旁的趙普說,“不是病和傷的問題!”“那是什麼問題?”趙普不解。“也不是內傷,而是神!”公孫回答。“什麼意思?”趙普不明白。“這五個孩子嚇傻了。”公孫直接回答,“嚇出病來了!”“嚇?”趙普想想歎了口氣,“也難怪,一下子死了那麼多人,換句話說,他們看到凶手了?”“你覺不覺的奇怪?”公孫問趙普,“為什麼五個的症狀都一樣?”趙普笑了笑,“我知道怎麼回事,凶手的功夫太高了,是武林至尊級彆的,內勁外泄,就好像有意夾了內勁的獅子吼一樣,內力不濟的就會嚇出病來。”公孫點頭,“你很清楚麼。”“我雖然軍旅出身但也是學過功夫的。”趙普搖了搖頭,叫赭影紫影,“去把展昭白玉堂找回來。”赭影和紫影點頭,跑去找兩人了。“你認為他倆能解?”公孫問。趙普摸了摸下巴,“嗯,死馬當活馬醫,白玉堂是天山派的傳人,出身名門內勁應該正宗醇厚,說不定有辦法。至於展昭……這小子內力深不見底,應該也有辦法。總之江湖事還是江湖了比較好。“江湖啊……”公孫仰起臉感慨。一旁小四子也跟著仰起臉,“嗯,漿糊!”白玉堂和展昭此時已經到了蓮花樓附近,兩人不上山也不看死人,隻是圍著山腳轉悠了起來,似乎是在尋找。紫影和赭影到的時候,分頭找,赭影在東邊找到了白玉堂,展昭此時正好轉到西邊,讓紫影碰上了。“你倆乾嘛呢?”赭影好奇地看白玉堂。“找腳印,看看對方人數和武功路數。”白玉堂回答赭影,“隻是剛剛一場大雨,留下的線索也少一些。”赭影就將傷患的情況跟白玉堂說了說,白玉堂一愣,站在那裡皺眉,“嚇傻了?怎麼叫都沒反應的那種,像是被點了穴道?”“嗯。”赭影問,“知道這是什麼本事不?”白玉堂點了點頭,“魔音訣,是魔山的功夫。”“魔山……”赭影一激靈,“天魔宮的功夫啊?”白玉堂倒是有些意外,“你也知道天魔宮?”“呐,五爺太小看我了不是。”赭影笑眯眯,“天魔宮這麼有名誰會不知道,當年那個大殺四方搞得天下大亂的血魔不就是天魔宮的左護法吳不惡麼?吃了血魔膽,喝人血練血魔功的那個血魔吳不惡!”白玉堂笑了笑,“說起來,一甲子會出一顆血魔膽,離開陵山泣血那年,差不多也快六十年了。”“嗯嗯。”赭影想了想,“對了五爺,當年是天山老祖和天魔宮宮主一起收拾的血魔,就是那個什麼陵山泣血的事情,天山老祖不就是你師父麼?”白玉堂想了想,“嗯。”“他跟你說過些那時候的事情沒?”赭影包打聽的性子上來了。白玉堂想起往事似乎有些想笑,“哦,老爺子就說過一句話。”“什麼?”“那個混蛋太欠揍了。“哈?”赭影反應了一會兒,“哦!說血魔?”白玉堂搖搖頭,“不是。”“那說誰?”赭影吃驚,“難道說天魔宮宮主?”白玉堂淺淺一笑。赭影皺眉,“當年正邪聯手除魔那可是千古奇談呢,我還以為他倆雖然一正一邪但是很合得來。”“怎麼可能。”白玉堂搖頭,“還有,他倆不是一正一邪,而是亦正亦邪,兩個都一樣。”說話見,就見到那邊展昭帶著紫影急匆匆地回來了。“貓兒……”白玉堂叫了一聲,卻見展昭黑了一張臉,似乎在生什麼大氣。白玉堂和赭影對視了一眼,赭影趕緊對跟在展昭身後的紫影使眼色——咋回事?紫影聳肩搖頭——不知道啊,說了兩句他就翻臉了!“貓……”“我有些事情要處理下,你們先回去。”展昭說著,又不忘補充一句,“中了魔音訣的人,用手拍天門、忘棋、八峰三大穴位,再捏鼻子抽兩巴掌就能醒過來了。”剩下三人一愣,展昭一縱身,沒影了。“哇!”紫影一拍手,“燕子飛。”“飛你個頭啊。”赭影捏住他腮幫子,“你跟他說什麼了?我第一次見展昭臉色這麼難看。”紫影揉揉腮幫子,“說了不準捏我臉。”白玉堂也看他,不明白出了什麼事。“我就跟他說了一下那幫人的情況。”紫影解釋,“哇!展昭謔地站起來罵了聲什麼……”“什麼?”赭影好奇,展昭還罵人?“嗯,什麼死混蛋太欠揍了,最好彆是你,是你你死定了!”紫影學著展昭氣急敗壞地碎碎念。白玉堂覺得倒是有些展昭急瘋了罵人的腔調,不過……魔音訣是天魔宮特有的內功心法,展昭莫不是和天魔宮的人有什麼淵源?白玉堂想了想,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皺眉也一縱身,沒了。“哇!”紫影再拍手,“如影隨形!”赭影望天,“現在人都走了,怎麼辦?”“你好笨喏赭聰明!”紫影戳戳他,“元帥找他倆不就是要解毒的法子麼?既然有了就告訴他們咯!”赭影想想也是,叫紫影氣糊塗了……兩人回了開封府,將事情和趙普一說,趙普也覺得挺詭異,不過還是照做了。公孫按照展昭說的法子,果然,第二個耳光抽上去,一個少年就咳嗽了一聲,很快恢複了神誌。一見父母在眼前,那些少年抱住親人就大哭,顯然是受了不小的驚嚇。趙普問,“凶手是誰?”少年們集體搖頭,都說,是個黑衣人,年歲看起來大概四五十歲的樣子,很霸道,他功夫高得根本不能理解!跟個鬼似的太嚇人了,他們就看到一片血紅,自己怎麼受傷流血的都不知道。“有什麼樣貌特征沒有?”趙普追問,就不信了,五個人呢,連一點具體形容都沒有?“不知道啊,他一路笑過去,大家就都暈了……然後沒看見他動作,身上就已經滿是血口了。”“啊!”這時,一個少年突然喊了起來,“我聽蓮花夫人叫了他一聲。”“叫什麼?”“老魔頭!”公孫沒聽明白,心說老魔頭是個什麼稱呼?趙普則是站在那裡發呆,“老魔頭……”他回頭問紫影和赭影,“剛剛展昭說他們中的是什麼招?”“魔音訣。”紫影回答。“白玉堂也這樣說。”赭影點頭。趙普愣了半晌,“魔音訣,老魔頭,莫不是天魔宮的宮主,老魔頭殷候?“哇!”小四子聽完了,拍著小手,“好厲害的感覺!”簫良也點頭,“是啊……”“這個名字很響啊,我不是江湖人都聽說過!”公孫也問趙普,“可是他如果活著的話也是百十來歲的人了?那個少年說才四五十歲。”“呃,這個麼……”趙普望天。小四子和簫良斜著眼睛瞄趙普——九九好沒用!趙普尷尬——老子又不是混江湖的!……白玉堂想找展昭,但是展昭施展燕子飛先走的,想找可不容易。白玉堂四外尋了尋,找了幾個商鋪問問。倒還真有人看見了,說是有那麼六個稀奇古怪的老人,瘋瘋癲癲的,就住在前邊的無憂客棧裡頭。順著街巷往前走,白玉堂遠遠看到了無憂客棧,不過腳步卻是停了,他皺眉問,“你要跟多久?”“嘻嘻嘻。”這時候,他身旁的巷子裡有笑聲傳來,這聲音聽著像是一個人,又像是三個人重疊在一起,很古怪。“白五爺,找天魔宮的人,有何貴乾呐?”白玉堂看了看巷子裡,就見三個黑色的人影,都穿著黑衣黑褲,黑巾蒙麵,隻露出三雙黑洞洞的眼睛,隱藏在黑暗裡,似乎重疊又似乎分開,正幽幽地盯著白玉堂看。“影魔重三?”白玉堂覺得有些好笑,“天魔宮要搬遷來開封麼?怎麼幾個長老都來了。”“嘿嘿嘿。”那三個黑衣人忽然又合並成一個,趴著牆壁陰陽怪氣地說,“有些私事要辦。”白玉堂也不想追問,轉身繼續往前走。“你要去客棧啊?”那黑影一閃,躲到了另一邊的巷子裡,動作奇快,而且時而看著隻有一個人,一晃又似乎出現了三個重影。“你們宮主也來了?”白玉堂問他。“嘖嘖。”重三搖頭,“宮主不見了,一個月前說找你師父去,人就沒了。”白玉堂眉頭一皺,“他找我師父做什麼?”“敘舊之類、敘舊之類、敘舊之類的……”重影強調了一下,“他倆偶爾會碰個麵。”白玉堂心中生疑,“蓮花樓被滅門了,你們知道麼?”重三歪了個頭,後邊又跟出兩個腦袋來,也歪了個頭,“蓮花樓是乾什麼的?青樓之類的、青樓之類的、青樓之類的麼?”白玉堂聽他說話的語氣,心中暗暗稱奇,所以說魔教就是比名門正派有些意思,裡頭的人性格各異,各有各的特色,不像那些正派武林人士,總是一張臉,虛情假意。“哦……”那個重三忽然盯著白玉堂看起來,“你和你師父很像麼,位子上是正的,骨子裡是邪的。”白玉堂看看他,“你認識我師父?”重三搖了搖頭,“宮主說的。”白玉堂挑了挑眉,殷候說自家師父比自家師父說他好聽多了。“什麼身在漢營心在曹之類、壞心眼之類、看不順眼之類……”重三往無憂客棧的方向看了看,“的。”白玉堂心領神會,果然評價沒好到哪兒去。“你乾嘛找天魔宮的人?”重三眯著眼睛問,“被識破了之類,的麼?”白玉堂聽他說話累得慌,見他人挺老實似乎很好騙,就點頭來個**擒故縱,“是啊,識破了!”“哈!”重三一捂嘴,驚駭地說,“這麼快就暴露了?!”“嗯。”白玉堂指了指無憂樓,“展昭氣吼吼進去了。”“啊!”重三露在外麵的眼睛裡滿是沮喪,白玉堂心中明了——展昭果然跟天魔宮有關係。正想再問兩句,卻聽上方有人慢條斯理地說話,“呆三,彆被他騙了,這小子精明著呢!”重三眨眨眼,仰起臉看屋頂,“禍病夫。隻見屋頂上坐著個人,白玉堂看了他一眼,那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當然了,魔教中人應該沒有那麼年輕的,因為殷候從三十多年前突然退隱江湖後,天魔宮就也一並跟著隱退,再不收徒弟、不出來乾涉江湖事務。所以這次蓮花樓跟他們扯上關係,讓白玉堂覺著很奇怪,而且事件中有那麼些栽贓嫁禍的痕跡……可是之前也說了,天魔宮退隱江湖都三十多年了,有什麼理由將這個魔窟卷進江湖爭端之中?屋頂上的人穿著一身青色長衫,很貴氣也很體麵,手上拿著把扇子,扇子是鐵的,那男子樣貌還行,算是斯文體麵,隻是臉色不太好,果真是個病夫。白玉堂想了想,“禍書生,吳一禍。”“不愧是天尊的徒弟,比一般後生有見識太多了。”書生一張死人臉搖了搖扇子,“這片兒地界不是你該來的,趕緊回去。”禍書生是出了名的難伺候,他的年歲應該在六十歲左右了,不過據說生病,所以不老,隻是身體虛弱,當然了,功夫可好得很。白玉堂知道他脾氣古怪,不過論古怪,誰怕誰呢?白玉堂淡淡一笑,“你們很怕展昭麼?”禍書生一愣,眼中一閃而過的一絲顧慮讓白玉堂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展昭的娘姓殷……”禍書生雙眉一挑。“噓!”白玉堂回頭,就見重三豎著手指頭讓他噤聲,“不要說出去哦,昭昭要不高興的。”白玉堂隻是隨便猜了一把,可沒想到竟然中了!而且還是最不幸的那種,這麼說,殷候是展昭的外公?!他是天魔宮的傳人?可從來沒人提起過,更想不通的是,有名的女俠殷蘭慈竟然是天魔宮宮主的親生女兒,這個秘密,江湖人誰都不知道。吳一禍從房上下來,無聲無息地站在了白玉堂的身後,警告他,“敢說出去,你就死定了!”白玉堂回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吳一禍也是一驚,這人真是正派中人?好邪性的一雙眼。“就憑你?”吳一禍明白過來的時候,白玉堂竟然已經閃到了他身後。沒怎麼看清楚動作的吳一禍直覺腦門有些發麻。過了那麼片刻,身後白玉堂低低地交代了一句,“彆說我來過。”說完,走了。吳一禍站在原地,見白玉堂一閃身沒影了,揉揉眼睛,“***,天尊收的徒弟果然是怪物。”“唉。”重三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他身邊,輕輕拍拍他肩膀,“宮主會喜歡他的。”“才怪好不好?!”吳一禍望天,“乾爹要是知道寶貝外孫被個男人拐走了,還是死對頭的徒弟,非一掌劈死他。”“你覺得宮主一掌能要他命麼?”吳一禍幽幽地問,“他可是天尊每天掛在嘴邊的徒弟。”“你怎麼知道?”吳一禍看他。“宮主說的之類、宮主說的之類……宮主說的……之類。”吳一禍不等他重複三遍碎碎念,回無憂客棧了。無憂客棧裡頭,現在可熱鬨。“哎呀……救……救命!”四個老頭滿屋子亂竄,展昭一把抓住那個跑得最慢的大胖子,按在桌子上,“痛……痛痛,昭昭饒……命!”“真的不是你們?!”展昭問地一百零一遍。“真的不是啊昭昭!”兩個鬼婆在一旁勸展昭,“我們剛剛頭一回聽說什麼蓮花樓,真的沒去滅門什麼的,我們一直在太白居等著白玉堂啊!”說到白玉堂,展昭火氣又上來了,按住那胖老頭,“你們竟然下毒?!那裡頭,一個包大人的兒子,一個趙普的兒子,毒死彆人怎麼辦啊?!”“痛痛……”大胖老頭結結巴巴,“知,知道錯……錯啦!”“你們下次彆去找白玉堂麻煩,他比你們加起來倍一倍還聰明,再去一趟估計他就猜到我是誰了!”展昭狠狠瞪眾人。吳一禍和重三對視了一眼,望天——已經猜到了!那小子鬼精鬼精的。“除了你們還有誰會魔音訣?”展昭坐下,端著杯子問。眾老頭麵麵相覷,都搖頭,“理論上是隻有天魔宮的人,不過內力夠深厚的話也是能模仿出來的。”“那你們想想,誰想嫁禍你們?”展昭問,“你們最近得罪誰了?”“最近得罪……”長發老頭甩了甩頭發,下結論,“白玉堂!”“哎呀……”胖老頭讓展昭踩了一腳,揉著腳背直蹦,“痛痛……昭,你,踩錯……人。”展昭掃了眾人一眼,眾人趕緊悶頭不做聲。“你們集體來開封乾嘛?”“鑒定一下。”展昭費解,“鑒定什麼?”“那什麼,聽說你叫白玉堂拐跑了。”吳一禍扯開扇子扇扇風,“我們來鑒定一下他配不配得上你。”“又聽說是天尊的徒弟真嚇死我們了!”瘦老頭提醒展昭,“昭昭,宮主可能要生氣的。”“他生氣又怎麼樣?”展昭無所謂地來了一句,“我娘嫁我爹的時候他不是把房子都拆了麼,到最後還不是我都生下來了!”眾人對視了一眼,這倒是——殷候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最怕閨女殷蘭慈,外孫生下來之後就最怕這小外孫,從小到大二十四孝外公,讓摘星星不給月亮。不過殷候培養來培養去,展昭還是隨他那個一身正氣的爹和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好管閒事的娘,沒變成小魔頭變成了人人敬仰的南俠客。每每提到此事,殷候都要氣得上火。“話說回來。”青黃鬼婆嘖嘖了兩聲,“那白玉堂還不錯哦!”重三也點頭,“嗯,不錯的。”展昭警覺地盯著重三和吳一禍,“你倆見過他了?”重三趕緊搖頭,“遠遠看一眼!”吳一禍也點頭,“就遠遠看!”展昭走到窗邊往外張望,見沒人,略微鬆了口氣。“你們幾個老老實實呆在這兒!”展昭告誡眾人,“彆出去惹禍了,至於誰嫁禍你們,我會去查的。”“昭,要不要我們回天魔宮?”吳一禍是天魔宮眾多瘋子裡頭最明白事理的一個,知道展昭現在的身份,一旦江湖人知道他和天魔宮的關係,那到最後,廟堂江湖都將沒有他的容身之所,那樣子他們可就罪過大了。白玉堂也是顧慮到那一點,才頭也不回地走了。“嗯……我過陣子帶白玉堂來見見你們,下毒的事情,好好跟人家道歉!”展昭接著瞪六老。“你要告訴他你的身份啊?”重三吃驚。“就是啊!”雙鬼也搖頭,“不好,萬一他說出去呢?”展昭搖頭,“他不會的,我不打算瞞他什麼。”“那不如現在一起去見?”四個老頭提議。“不行!”展昭猶豫了一下,“我……還沒準備好!”眾人麵麵相覷,看展昭的神色,一顆心都被白玉堂那小子給吊走了啊!一想到從小看著長大的展昭叫一個外人給收了心了,八個老妖精就有一股子無名火中燒,好個白玉堂啊……太便宜他了!展昭見八人咬牙切齒的,皺眉搖了搖頭,“我先回去了。”“就這麼走啊,給你做個飯吃。”展昭倒是有些懷念雙婆的手藝,不過這會兒要查蓮花樓的事情,不能耽擱,如果真有人嫁禍天魔宮,那事情可大可小。就道,“我還是先回去了,下次再吃。”說完,放下個錢袋給眾人,告了彆就走了。重三打開錢袋,見裡頭好些銀兩,嘖嘖兩聲,“昭昭就是孝順。”“他是讓咱們顧著花錢彆給他添亂。”吳一禍搖著扇子想心思,“蓮花樓……竟然用魔音訣還留下活口,看來是有人衝著我們來的。”“我們在魔山貓了三十多年沒下來了,這幾天一離山就出了這亂子,對方什麼來頭?”瘦老頭看看一旁大胖子,“結巴,右護法和紅九娘還沒到?”“九娘說……明,明天。右護,法,後……天。”結巴說著,拿出枚笛子吹了吹。這笛子沒發出任何聲音,但不一會兒,一直黑色的大蝙蝠落在了窗台上。雙婆將一個紙卷裝在了蝙蝠的腿上,放了出去。“宮主不知道找天山老祖乾嘛去了。”吳一禍皺著眉頭坐在桌邊,“彆出什麼亂在才好。”……白玉堂回了開封府,赭影和紫影問他怎麼樣,他回了句“沒找見”,就回屋了。紫影和赭影對視了一眼,默契地再不提起這事兒,估計展昭不想讓人知道。沒一會兒,展昭也匆匆回來了,到了後院,就見院子裡,唐石頭和嶽陽正過招練功呢。簫良在一旁學,小四子剛剛也蹲了個馬步,蹲累了,正趴在石頭背上休息。“白玉堂呢?”展昭問小四子。小四子指了指房間裡頭,“屋子裡。”展昭納悶,天還沒黑呢,這麼早進屋?他走到門邊,敲了敲門,推開……就見白玉堂正在擦刀,見展昭回來,就道,“人都救回來了。”“哦。”展昭走進去,在桌邊坐了,倒茶喝。坐了一會兒,展昭忽然問,“你覺得,是天魔宮的人做的麼?“白玉堂笑了笑,“我更傾向於栽贓。”“哦?”展昭意外,“你這樣想啊?”“魔音訣的確是天魔宮的功夫,血膽紅也一樣,不是麼?”白玉堂看展昭。展昭皺了皺麼,想起蓮花夫人種的血膽紅來了,“魔音訣的確是神功但也不是多難掌握,內力足夠就能使出來。”“當年隻有魔教的人會種血膽紅,如今自稱名門正派的也在種了。”白玉堂說著,將刀回鞽放到桌上,轉眼看展昭,低聲說,“過去和現在是兩碼事,殺些還在學功夫的後生,這種事情太沒品了,不像是殷候這種人會做的。”“你又沒見過他。”展昭小聲嘟囔了一句,“他可是人們嘴裡的大魔頭。”“我沒見過他,不過我見過我師父。”白玉堂淡淡笑了笑,“他還是人門口中的聖者之尊。”“天山老祖不是真正的聖者至尊麼?”展昭笑問,“他可是萬人敬仰。”“天魔宮宮主真的是十惡不赦的大魔頭麼?”白玉堂笑著反問,“他也有萬人敬仰。”展昭笑了,“從某方麵講,他的確有些本事。”“能把我師父氣得半死的人。”白玉堂一笑,“豈止是有些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