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20花前月下展昭和白玉堂在盯梢的時候開了那麼一會兒小差,兩人在該做正經事的時候情不自禁地不正經了那麼一把。沒想到的是,有些事情是禁忌,沒碰的時候覺得是洪水猛獸避之唯恐不及,碰了一下才知道甜蜜無比,食髓知味那是變本加厲。一接近就有些難分難舍了,連周圍的冰涼夜色,都漸漸開始升溫。直到遠處輕微的腳步聲響起,打斷了兩人的凝視,雖然視線還是緊緊粘在對方身上不放。五裡亭附近已經有了些動靜,看來蛇頭帶著人,已經到了。展昭和白玉堂自己清楚,還沒親夠!這種不得不分開的時刻無比糾結,可最後還是依依不舍地分開了。一旦那種緊密的依偎感消失了,略冷的風流進來,迷亂的神智就漸漸恢複。清醒的時候再對視,可比剛剛意亂情迷打得火熱的時候,要尷尬得多。展昭雙手還放在白玉堂的膝蓋上,白玉堂能感覺他手心的溫熱,展昭的手離開,放在樹乾兩邊,白玉堂將腿放下來,現在才發現——那貓按得挺用力的,還有些麻,因為緊張麼?轉眼,嗖一聲,白玉堂就見展昭身形一閃,到了自己身後的一根樹杈上,搓臉。展昭現在臉燙得厲害,不想看白玉堂的臉,所以躲到白玉堂身後。這行為有些孩子氣,白玉堂想回頭去看他一眼,展昭卻一伸手捂住自己的臉,邊擋住白玉堂的臉,不讓他看!“貓……”“噓”展昭戳戳他肩膀,貼著白玉堂的背小聲說,“辦正經事!”白玉堂很想說這事情也不是就不正經,比蹲點盯梢有意思多了,不過沒說出口……下邊移動靠近的人,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伸手往後抓了一把,白玉堂將展昭拉近一些,示意他看。展昭也沒剛剛那麼尷尬了,從白玉堂胳膊旁邊探頭往遠處的五裡亭裡頭一望,就見走過來了不少人,為首一個年長一些,是個穿著黃布的僧袍,後頭跟了十來個身材健碩的年輕男子。展昭微微皺眉,抬眼看白玉堂——人蛇是和尚不成?這年頭和尚不吃齋念佛,怎麼跑來賣人來了?白玉堂盯著展昭看了一會兒,頭一次沒有領會到展昭眼神裡的意思,因為現在自己腦袋都是剛剛的情境,完全沒法去想所謂的正經事!另一頭,趙普也準備好了,見五裡亭有動靜,就帶著唐石頭,走了出來。展昭忽然想起來,趙普應該是提早來的,也就是說,他剛剛就在附近。自己和白玉堂親……也就是親那麼一下子,趙普隻要哪怕來早了那麼一點點,就都看見了!展昭和白玉堂同時想到了這一點,於是對視了一下子,剛剛不知道趙普看到了沒?而此時再看從樹下走過的兩人,他臉上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讓展昭和白玉堂心裡咯噔一下——鐵定看見了。再看後邊,唐石頭一張臉通紅,低著個腦袋沒精打采的。白玉堂微微挑起嘴角,展昭搔搔頭,心說這兩人真不厚道,竟然偷看!卻也不反省下自己和白玉堂大大方方就在野地裡親上了,完全不管周遭的花花草草受不受得了這個刺激。唐石頭和趙普看見了沒?的確看見了。剛才那一幕花前月下的長吻,一級隨後的耳鬢廝磨,兩人都看了個一清二楚,當然了,心情各異。趙普原本就早到了那麼一會兒,抬頭想找找展昭白玉堂,卻看到兩人來了個終成正果。趙普是什麼人,妨礙人親嘴是要被驢踢的,他當然不會出言阻止!再說了,他和公孫認識那會兒,展昭和白玉堂就碰上了。他和公孫好上那會兒,白玉堂和展昭就耗上了。如今,他和公孫都成親那麼久了,現在過得很滋潤。可展昭和白玉堂呢竟然還耗著,他們身邊的人早就急壞了。這次意料外又情理中的突破,應該是他倆明白彼此心意的一個最好契機,趙普很好地欣賞了一下,並且記住細節,決定回去告訴小四子,讓他開心開心,有空再公孫一起切磋一下——樹的多重使用方法!趙普身後的唐石頭自然沒有趙普這種“齷齪”的想法。他一開始看到的時候驚了一跳,不過沒喊出口就被趙普一眼瞪回去了。他是個小屁孩子,懂什麼兒女情長的東西?隻知道越看越羞臊,最後臉紅心跳都喘不過氣來了,隻覺得這兩人怎麼看怎麼配,自己是徹底沒希望了,於是就蔫了。趙普拍了拍他肩膀,對他挑挑眉,示意——天涯何處無芳草是不是?有空給你介紹個!往五裡亭走,因為黑燈瞎火的距離又遠,彼此看不太清楚。那蛇頭看到老遠有兩個人走過來,就問了一聲,“施主,前方無路,不如繞道走?”龐福剛才告訴趙普了,每一次見麵都會有個不同的聯絡暗號,這次的回答應該是,“沒錢當然沒路,有錢就有活路。”“哈哈哈……”見趙普對上了暗號,那和尚大笑了起來,“這位大買家,既然是龐總管介紹的熟客,那就不囉嗦了。你要的人我帶來了,特地找了十個最好的,都是個頂個的高手啊!不知道這位大買家,要他們做什麼?咱們可事先說好了,沒有人命風險的,一千兩,有人命風險的,幾個人就加幾倍。”“也就是說一條命一千兩麼,還真不便宜。”趙普站在一棵樹下,月光被樹影遮擋住了一部分,看不清楚他的長相,隻能聽到他那略帶沙啞又十分低沉冷淡的聲音。可能趙普的聲音和說話腔調太有特色了,那十個士兵顯然動搖了那麼一下,仰起臉朝著樹影的方向看,想要看清楚是誰!他們看不清趙普,趙普卻是能清清楚楚地看到站在五裡亭外,那十個等著被“賣”的人。這些人的確各個身材健碩,年歲也在三十歲以下。趙普這人有個毛病,他不想記住的人記不住,但是想記住的卻能記得很牢靠。軍營之中趙家軍眾多,十幾二十萬人就算一個個排隊從眼前走過也要走好幾天,誰能記得住?所以大家都認識趙普,趙普卻不可能認識所有趙家軍。不過他會想儘辦法在他空閒的時候,把每一個士兵都看上一眼,儘量記住。曾經又一次打混戰,趙家軍一千將士穿著敵軍的衣服先混入地方陣營,後來本方軍隊一攻打進來,先遣軍撤退太慢,於是混在一起了。先遣軍還穿著敵軍的衣服,脫也不是,不脫也不是!此時,趙普一馬當先殺進來,竟然把自己人都認出來了,最後戰事結束,先遣軍都被趙普很好地讓開了。他身後的兵馬也早就聽了他的指使——趙普有意留下不殺的就是自己人!於是那一場亂仗,竟然沒有傷到一個自己人,這也是他的一種本事。另外,對於那種犯了軍紀被逐出軍營,或者立了大功升遷的士兵……趙普的印象會更深刻些。這幾個人,趙普隻看了一眼,就認出他們曾經是趙家軍的士兵,且都是受了軍紀處分之後,被驅逐出軍營的。展昭蹲在樹上,和白玉堂一起,起先兩人的確集中精力看了一下情況。可白玉堂眼前藍色的衣袂一飄,展昭眼前白色的袖子一晃,兩人就又分心了。展昭看到眼前白玉堂放在樹乾上撐著身體的胳膊,就想湊過去靠一下。白玉堂見他靠自己胳膊,又想伸手幫他理一下被晚風吹得微亂的頭發。兩人蹭了兩下就差點又粘到一塊兒去了,還好看到趙普的神情,被他那股子氣場影響了一下,兩人也沒心情再鬨了……趙普此時的神情非常複雜,有惱火,這的確是需要惱火的!但也有幾分自責在……這種神情是展昭和白玉堂以前從沒見過的。那個狂妄自大的趙普竟然會自責、會後悔!他覺得那些被驅逐士兵所遭遇的不幸,自己要負一定的責任麼?那蛇頭看到趙普隻是站在樹下不說話,似乎是在審視這邊的情況,也覺得有些奇怪。這時候,月上中天,四周忽然亮了一些。月光透過樹梢灑下,趙普的臉在月光下,露出了一些來。灰眼修羅平日不太明顯,但在晚上卻會很不同——趙普那兩隻不一樣顏色的眼瞳,在月光的照射下,呈現出不一樣的亮度。遠遠看過去,說不出的詭異!“嗬……”那蛇頭不知道怎麼回事,但那十個士兵卻是一眼認出來了,倒抽了口冷氣後麵麵相覷。展昭看了看白玉堂,小聲說,“他們好像認出來了!”白玉堂輕輕點了點頭,大半夜看趙普的確夠驚悚的,據說他打仗的時候夜襲還有被他眼睛嚇死的人。真難為公孫還一天到晚大半夜捧著他臉端詳,還說眼睛長得真漂亮,趙普每天被他這麼灌**湯,難怪千依百順。蛇頭注意到了身後幾人的變化,也察覺出了不對勁,上前一步,“你是什麼人?”趙普從樹叢裡走了出來,站在了月光下。“王爺……”幾個士兵立刻亂了陣腳,最後都跑出來給趙普跪下行禮,“元帥!”趙普眉頭微微皺起,站在那裡沒動,神色卻是更加複雜。“趙普很不開心。”展昭輕輕歎息,“趙家軍一直都是他的驕傲。”白玉堂看到這裡,突然問,“其實我一直搞不懂,為什麼幾十萬人,會都聽一個人的話?”展昭笑了笑,“這有什麼?不是全天下的人都聽皇帝的話麼?”“這種聽話,和趙家軍的聽話是兩回事。”白玉堂搖了搖頭,“明明被趕走了,下場很悲慘,卻也不恨他,還很怕他,軍營和江湖,果然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地方。”“噗……”白玉堂正在不解,身邊展昭卻是忍不住笑了出來。“有什麼好笑的麼?”白玉堂看他。“哦,我以前一直在想,那白耗子一直活得那麼囂張,有沒有什麼事情能困擾他?”展昭搖頭,“原來你也會被這種無聊的事情困擾到。”白玉堂像是明白了什麼,點點頭,“貓兒,我明白你的意思。”“嗯嗯。”展昭伸手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孺子可教。”“你的意思不就是告訴我,你從很久之前就開始為了我的事情困擾了,是麼?”白玉堂一句話,噎得展昭臉通紅,堅決搖頭,“不要斷章取義!”“貓兒,你暗戀我多久了?”白玉堂得意起來。“沒有!”展昭否認。“原來你那麼久之前就已經喜歡我……”白玉堂話沒說完,展昭伸手過去“啪”一聲堵住他的嘴巴,警告,“彆這樣直接說,青天白日的!”白玉堂讓他逗笑了,哪裡有青天白日?樹上兩人太投入了點,你儂我儂外加你逗逗我我逗逗你的,不可能不發出聲音。這響動引起了下邊眾人的注意……趙普望天,這兩人真行啊,也是,平日估計憋得太久**求不滿太嚴重,所以一旦捅破窗戶紙就粘在一起分不開了,哪兒還有心思辦正經事?!“有詐!”蛇頭也聽到聲音,喊了一嗓子轉身就想跑。“你跑不了。”趙普冷笑了一聲,埋伏在四麵的眾影衛已經將所有去路都堵死了。展昭看了看白玉堂,挨著他耳朵小聲問,“影衛們是剛剛才來的對?剛剛我們那什麼的時候,他們不再?”“才來的。”白玉堂很確定地點了點頭,“我們親的時候他們沒來……”話沒說完,嘴巴又被展昭捂住,“彆說出來!”白玉堂伸手,抓住展昭的手輕輕拉下來,“貓兒,你還挺好親的,你有什麼感覺?”展昭惱羞成怒,撲過去要用雙手捂住他嘴巴,“彆那麼直接!”白玉堂見他撲自己身上來了,也不阻擋,隻是笑問,“貓兒,我親你了同時你也親我了,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展昭眯起眼睛,捏住白玉堂下巴警告他,“你彆跟趙普學,什麼流氓說什麼,要有白玉堂的腔調!”白玉堂聽著新鮮,“展護衛,白玉堂什麼腔調?”“正經,有禮貌,不流氓,怕臟,不愛說話,有品位,不聒噪,脾氣古怪貴公子!”展昭很認真地總結了一下。白玉堂沉默良久,了然點頭,彆有深意地看他,“哦,脾氣古怪貴公子啊……評價真不低。”展昭張了張嘴,趕緊坐起來,“都說了彆斷章取義!”說完,將白玉堂往樹乾上一按,“先辦正經事,回去再跟你算賬!”“你說的!”白玉堂一拉他手,“要怎麼算賬?不算我可不答應。”展昭瞪他一眼,剛想下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按住要起來的白玉堂問了一聲,“那你對我的印象呢?”白玉堂也是一笑,“我以前說過的?”“啊?”展昭吃驚,“有說過麼?”白玉堂抓住他按在自己胸前的手腕子推,翻身坐起來,“說過的,天亮之前給我想起來,不然,回去找你算賬!”說完,一躍落到了地麵。展昭可困擾了,眉間擰了個疙瘩——真的說過?什麼時候?完全不記得啊!1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