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回府,兩人去上房問了安,因有清客相公找,豐琉去了書房,清兮自然是留下陪太夫人用晚飯。太夫人仔細打量了清兮一番,“瞧著精神怎麼還是倦倦的?”清兮撅撅嘴,精神能好得了才是奇怪,不過還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已經覺得好多了,前兒廷直哥哥還帶我去放了風箏。”太夫人聞言笑起來,“你現在倒肯了,當年你自個兒小放不起風箏,就哭鬨著也不許老大和老四放,後來老四放風箏還得偷偷背著你,不然你一見就要發氣。”清兮咋然,心想才一歲多的小小個兒居然就那樣霸道蠻橫了。“廷直哥哥也笑話我來著。”清兮膩在太夫人身邊,講些這兩日的趣事,還有莊子裡瓜果的香甜。最後忽又想起什麼,坐直身子道:“我特地帶了些回來,都是我親自去地裡摘的,還給袁嬤嬤帶了些,今兒怎麼沒見她?”袁嬤嬤雖然自己在府外有了院子,那是她兒子成器,豐琉又肯提拔的緣故,但她閒不住,每日還總在國公府陪太夫人。“哦,昨兒下了場雨,她腿上的毛病又犯了,蘭丫頭在給她艾灸。”正說著,就見袁嬤嬤從西廂過來,“先前見國公爺回來,本該來請安的,可正灸著,我就倚老賣老了。”“嬤嬤腿可好些了?”清兮關切地問。袁嬤嬤的腿是老毛病,年輕時落下的,一到下雨就疼,有時候疼得路都走不動。“可多虧了蘭姑娘的方子,也是她不厭其煩,不然我這兩日可又有得受了。”袁嬤嬤的話裡話外都透著對蘭姑娘的十二分滿意。片刻後商若蘭收拾了工具也進了上房,給太夫人和清兮問了安。“我說你這孩子,也忒見外了,以後你隻當是自己家,可不用這般客氣。”太夫人和善地拉了拉商若蘭的手。“可不是麼,彆家都喜歡兒子,偏咱們夫人最是喜歡女兒的,不信你瞧咱們國公夫人就知道。”袁嬤嬤也湊興道。清兮隻冷眼旁觀,但心裡卻噴流湧動,袁嬤嬤跟在太夫人身邊這麼些年,也都成了精,絕非輕易能打動的,沒想到對商若蘭居然如此看重。幾人又聊了幾句,便見二夫人和商若雯聯袂而來,婉姐兒也由奶媽抱了來,一進來就鑽進太夫人懷裡,倒將清兮擠了出去。“呀,這才幾日不見,咱們婉姐兒又高了些了。”太夫人逗著婉姐兒,隻聽得婉姐兒指著商若蘭道:“姨,好吃。”太夫人笑道:“姨怎麼好吃了?”商若雯笑著上前,“她是說她蘭姨做的方西好吃,是不是啊,婉兒?”見商若雯上前,太夫人也看了她一眼,見她麵上添了紅光,唇上也有了顏色,“你身子可大好了?”“好多了,還多虧表妹來了,她家本是經營藥房的,從小她跟著叔父也學了不少醫理,這陣子我讓她一調養,胃口好了不少,身子漸漸也就好了。”商若雯如此說,太夫人自然越發歡喜了。隻是商若蘭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都是表姐誇大了,我那點兒子都是皮毛,歸根結底還是府上的大夫好。我在爹的鋪子裡也看了那麼多年,雖說大戶人家不缺錢,可又有哪個婆婆肯流水似的花錢給兒媳婦抓人參鹿茸的,隻有咱們家的太夫人最是個活菩薩。”“但願你今後也找個活菩薩的婆婆。”商若雯與商若蘭這一唱一和,加之婉姐兒童真可愛,頓時將上房熱鬨了起來,看起來清兮倒像是個外人了。太夫人拉了商若蘭的手道:“好姑娘,我知道你的心思,這親事自有我替你看著。”商若雯趕緊道:“我這就替表妹謝過娘了。”太夫人和商若雯都笑了起來,隻留商若蘭一旁羞紅了臉。二夫人見狀,拉了商若蘭過去,兩日在一旁嘀嘀咕咕,也聽不清楚,不過清兮用猜的也知道,二夫人身上定是有了什麼不舒服,找商若蘭幫她瞧呢。飯後,清兮自回了蘭薰院,細問了璀璨這幾日可有什麼特彆的事情,再便是早早梳洗了上床。五更天後,蘭薰院早鴉雀無聲都進了夢鄉,隻清兮留意著窗外,到一個黑影映在窗戶上,輕叩窗扉,清兮起身開了窗,豐琉利落地跳了進來,但臉上滿是不自在,一手握拳在唇畔輕輕咳嗽了聲。清兮趕緊將食指放在唇上,示意豐琉小聲些,“璀璨在外間呢。”豐琉聽了更是有些無奈地瞧著清兮,漸漸眼色變了變,嘴角翹出一絲笑容來。因是夏日了,清兮隻著了件月白繡粉色芙蓉花的抹胸,用菱花金鏈子係了,下麵穿了條粉色薄羅撒腳褲,清涼外彆添了慵懶的嫵媚,不乏一絲冶豔。清兮可顧不得豐琉心思的變化,將一罐子藥放進豐琉的手裡,嬌嗔道:“這是陶嬤嬤配的藥膏,以後我可再沒臉去問她要這些了。”說著就轉身上了床,背對著豐琉。豐琉尷尬又苦惱地笑了笑,他倒是會錯了意,還以為清兮是想學那戲本裡的月下私會佳話。豐琉從背後抱著清兮,伸手將她的褻褲脫了,見她頭埋在自己肩上,腳趾尖都透了羞澀的粉光,一時大覺可愛,握在手裡把玩。清兮踢踢腳,“廷直哥哥。”豐琉低頭見她似惱實羞,眼角眉梢帶著一絲嬌滴婉轉的情意,手下一滑,探入了抹胸下。“廷直哥哥,還疼著呐。”清兮一把捉住那手。到最後豐琉見到那紅腫晶瑩處,才收斂了心神,悔思昨日卻是太魯莽了,於那馬上就行起事來。清兮羞答答地讓豐琉上好藥後,趕緊鑽入薄被裡,回頭對豐琉道:“廷直哥哥給我摸摸背吧,我疼得睡不著。”總是這樣愛嬌,總是這樣麻煩,也不管豐琉在那一旁喘著粗氣,也不顧他是不是疲勞一天,她隻顧著自己酸疼了。偏豐琉心底一絲抵觸都無,心裡益得滿滿的,不怕她耍橫愛嬌,隻怕她惱怒不肯理人。要不是怕這點兒,豐琉如何肯做半夜偷香之人。豐琉的大手輕輕覆上清兮的背,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小時候清兮但凡有個病痛,總是要讓太夫人給她摸背才睡得著,如今隻是換做了豐琉。漸漸地手指滑過那凝脂白玉般的肌膚再不肯離開,豐琉吸了口氣,俯身在清兮耳垂上輕輕咬了咬,聽她不知嘟囔了句什麼,依然合眼睡著,呼吸平順。末了,豐琉糾結了半晌,他怎麼就淪落到進自己夫人屋裡要從窗戶跳的地步了,索性脫了衣服上床,一宿無話。次日,璀璨來喚,見豐琉大搖大擺地從床上下來,她家主子還兀自沉睡,鬨得璀璨有些措手不及,卻不敢多話,好在豐琉不讓她服侍,自己穿了衣服起身。“你怎麼在這兒,廷直哥哥?”清兮被動靜驚醒時,一臉驚愕地看著豐琉。豐琉也不答話,將梳子往她手裡一放,“替我梳梳頭。”清兮胡亂披了件衣裳,依言給豐琉梳起頭來,先將他的頭發梳到頂上,再用玉冠束了,從自己的妝盒裡選了根薔薇頂白玉簪給彆住。這不是什麼難事,但豐琉顯然十分滿意,看了看清兮,第一次覺得雖然她依然孩子氣,但許多時候做起妻子該做的事情時,也能勝任了。豐琉站起身,擁了擁清兮,在她額頭親了親,“我出去了,晚上康王府的世子約我有事商量。”清兮沒顧得糾結豐琉怎麼還在她屋裡的事,心下隻雀雀然,豐琉好似在向自己彙報行蹤一般。待送走了豐琉,清兮去到上房後,見商若雯和商若蘭都已經在了,婉姐兒還迷迷糊糊的,但已經懂得賴在太夫人懷裡撒嬌了。清兮看了莫名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