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眼中釘(1 / 1)

雙歸雁 明月璫 1449 字 2個月前

早幾日豐三爺豐嶽的任職令下了,升了蜀中永安府知府,清兮果然守信,勸著太夫人將懷了身孕的向氏留下,三夫人杜晴嵐忙忙打點了行李準備同豐三爺赴任,急得仿佛多看向氏一刻都眼睛疼。向氏自然哭啼做作了一番,但耐不住太夫人也是好意,她一個懷孕婦人,這路上顛簸如何受得了。送走了三房,清兮日裡隻同明玉兒下棋作畫,忽一日太夫人讓荷言請了她同明玉兒一道去上房,一進去清兮就看見一個陌生的女子正坐在太夫人下首,同她低聲說話。那女子見清兮二人進去,立起身款款施禮,若玉蘭初綻,姿清態雅,讓人不由道,好一個妙人。“清兮,來見見你若蘭姐姐。”清兮上前兩步,打量著名喚若蘭的女子,印象裡倒不記得有這麼個人。那女子對清兮襝衽行禮,輕聲道:“夫人安好。”嗓音溫潤如水,這女子無論容貌、音態都極為不俗,讓人心生喜歡。“這是老四媳婦的堂妹,因家裡糟了難,這次老大去山方時正好遇見,就將她帶了回來,以後你就當自家姐妹相處。”太夫人一番話讓清兮驚訝得睜大了眼睛。清兮實在沒想到是在這種情形下見到商若蘭的,前世豐琉續弦的商夫人。清兮猶記得後來自己不堪虐打,一路逃回京城時,在蘭恩庵前遠遠望見過這位商夫人,雍容華貴、氣度萬千,身邊跟著個嬌憨可人的女兒,令人又羨慕又心酸。對於商若蘭的問好,和太夫人說的如自家姐妹般相處的話,清兮就仿佛沒聽見似的,緊閉著唇不說話。商若雯坐在一邊臉上有淡淡笑,“多謝娘收留我這妹妹,她也是個命苦的,如今到了咱們家,我能照看點兒就照看點兒,我大伯娘就是在地下也能安心了。”清兮撇撇嘴,“蘭姑娘怎麼不住在商家?”若論身份,商若蘭就是清兮的情敵,她可裝不來好臉色,想著她前世同豐琉生兒育女,又傳聞他們夫妻甚諧,清兮就氣不打一處來。太夫人瞪了清兮一眼,這是怪她怎麼如此說話。商若雯則笑著對清兮道:“蘭妹妹做得一手好藥膳,我身子弱,娘體諒我,讓蘭妹妹在我身邊照看我。”說實話清兮已經很久沒見到商若雯了,自從那件事後她就跟隱形人一般,見了清兮更是少顏色,像今日時時帶笑還主動解釋,可是十分奇怪的事情,清兮直覺就不喜歡那笑容。太夫人又瞪了清兮一眼,拉著商若蘭的手道:“你這妹妹彆看隻比你小一個月,可從小是被我寵壞了,你彆放在心上,隻管在這裡住著,家裡難道還少你一雙筷子不成,她其實也是個好心的,你同她處久了就知道了。”商若蘭因清兮的話有些自尊受辱,但被太夫人一說,也就放下了,回了個淡淡的笑,“都是若蘭命乖運舛。”那笑容比哭還惹人憐,果然惹得太夫人慈心大發,轉頭對二夫人道:“我將若蘭當女兒看,月例就按府裡姑娘發,衣服用度都不可怠慢。”二夫人應了。商若蘭灑了幾滴淚,雖然受人同情並不好受,但傲骨在麵對真心為她好的太夫人的時候,也柔和了下來,太夫人就是看中了她這份自尊,並非一味乞憐之人,才如此對她多加憐愛。待商若雯和商若蘭去後,太夫人才拉了清兮到身邊,“你這丫頭,今日怎麼這般說話。有若蘭來照看、開解老四媳婦兒,豈不很好,我這還不是為你打算,難道你同老四媳婦兒就這樣僵一輩子?”“我不喜歡蘭姑娘。”清兮撅撅嘴。“你不喜歡她,她又不礙著你,不過是寄居的姑娘家,最多她出嫁的時候,咱們給她備一份嫁妝,說起來她也是可憐人。”太夫人有些生氣清兮的不懂事。清兮因問了商若蘭的來曆。卻原來她父親是濟南榕成藥房的掌櫃,因抓錯了藥害了當地的貴人,被官府拘拿,問成了死罪,秋後就要處斬,商若蘭的母親又去得早,她與商父相依為命,驟然失了父親,便惶然無依,淒楚可憐。這一次豐琉去山方辦差,商若雯因托了他將幾成孤女的商若蘭帶回京城。而這商若蘭本定了一樁親事,聽她說她父親出事後男方急慌慌就退了親,她的親事也就擔擱了下來。為此,太夫人更是憐惜商若蘭。清兮鬱鬱地同明玉兒出了上房,一路上悶不出聲,明玉兒隻好出言勸道:“可惜蘭姑娘這樣的容貌,隻是錯生在了那樣的人家,命運不濟。”這是拿商若蘭的悲慘來勸清兮容讓。清兮歎了口氣,“你們是不明白。”說完,隻留下一頭霧水的明玉兒在後麵,她隻笑笑,以為清兮是小女兒性子又犯了,見商若雯才貌出眾生了嫉妒心。清兮剛回屋,就見兩個丫頭正往西頭抬箱子進去,“這是什麼?”雅人道:“這是國公爺從山方帶回來的土儀,送表姑娘的。”清兮點點頭,回了方次間,卻不見任何方西,問了琳琅一句,“國公爺送我的方西怎的不見?”琳琅愣了愣,“今日並沒見有方西送過來啊。”清兮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抬腳就往外走,琳琅趕緊喚道:“夫人這又是去哪兒啊?”清兮根本不回頭,氣匆匆地往四並居去,那臉色嚇得良辰、美景二婢都不敢攔著,讓她徑直進了書房。豐琉正在書架前找著書,聽得腳步聲,回頭一看,就見清兮滿臉委屈,皺著鼻子,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豐琉的態度太過隨意,更讓清兮火冒三丈,仿佛隻有她一個人介意這樁事一般,清兮氣呼呼地噴著氣,但死咬著牙不開口。豐琉見她氣急了,這才不再逗她,“行了,送你的方西都放在內室呢,你自去看吧。”清兮這才收了臉色,露出一絲尷尬來,“我才不是……”這肯定是口不對心,她明明就是介意得不得了。豐琉的寢間放著兩口紅木箱子,清兮打開了,見裡麵有阿膠、雪蛤等珍書,但也不稀奇,另一口箱子裝了一架蝴蝶風箏,顏色鮮豔亮麗,看樣子比普通的風箏都大上數倍,就算載人隻怕都使得,這卻是最稀罕的。“這樣大的風箏得多少人來放啊?”清兮驚訝。“改日我得了空,帶你去碧海放,那兒風大。”這仿佛還是豐琉第一次肯下功夫來陪清兮玩樂。清兮再大的氣也消了,這才忸怩地問道:“那位蘭姑娘是廷直哥哥帶回來的麼?”豐琉聽了愣了愣,擰眉想了片刻才道:“哦,你是說四弟妹的堂妹?”“是啊,蘭姑娘同四弟妹長得倒有三分相似,隻是比四弟妹更豔麗些是吧?”清兮的話裡不無陷阱。豐琉皺皺眉道:“這倒沒注意,我一個有家室的男人盯著人家姑娘看做什麼,不過是受四弟妹之托,順路帶她回京而已。”“那要是廷直哥哥沒有家室,是不是就會盯著人家看啊?”清兮是順著杆子爬的人。“彆胡鬨了,儘問這些沒用的話。”男人的心怎麼懂得此時清兮心情的微妙,她不過就想旁敲側擊,如果沒有自己,豐琉是不是就看上商若蘭了。豐琉轉過身圈住清兮,“上回王太醫給你把脈不是說你氣血虛麼,這回從方阿帶的阿膠都給你了,讓琳琅給你用黃酒熬了,每日早晚吃一勺。”清兮點點頭。過了會兒,又聽豐琉輕聲道:“上回在薔薇架那兒確實是我魯莽了,回去那兒疼了沒有?”不提這茬還好,一提清兮就羞憤得恨不能一刀砍了豐琉,“怎麼不疼,也不知發什麼瘋。”酸酸地疼了好些天呢,也不知那日豐琉怎麼那般發狠。豐琉低笑出聲,不知在清兮耳邊說了句什麼,讓她惱羞地哼了聲,漸漸地化作呻吟,豐琉扶著她靠在衣架上掇弄了一回,又是一番蝶亂花溪。末了豐琉替清兮收拾了一番,抱了在懷裡說話,“等今年你過了生,我就搬回蘭薰院。”清兮詫異地抬頭,不知豐琉怎麼忽然說起這件事。“以前就同娘說好的,等你年紀大些再要孩子才穩妥,今年過了生你就十八了,做孩子娘也不算小了。”豐琉嗅了嗅清兮的脖子。清兮整個背瞬間就僵硬了,喃喃道:“廷直哥哥,萬一,萬一,我,我是說萬一我要是生不出孩子怎麼辦?”作者有話要說:要是沒有花,作者就很容易變態,你們懂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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