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整天,信用社主任孫良勇還是沒有跟陳慶東哥倆聯係。陳紅兵有些沉不住氣了,找到陳慶東,說道:“小東,咱們是不是再去找一找孫良勇?”陳慶東想了想,說道:“哥,我覺得咱們還是再等等。”陳紅兵想了想,說道:“小東,要不然咱們就再等一天吧,明天這個時候要是孫良勇還不跟咱們聯係,那咱們就去找他,畢竟這事咱們急他不急啊。”陳慶東同意,道:“行,哥,就按你說的這麼辦。”“還有,剛才洪濤已經給我打電話了。”陳紅兵說道,“榆林的那幾個戰友如今都在投資做煤礦生意,但是現在煤的價格不景氣,他們的錢都在煤礦上被套牢了,手裡的錢都很緊張,洪濤說他這次回來,能帶回來一二十萬就不錯了,所以咱們還是得指望著信用社。”陳慶東本來也是指望著鄭洪濤能從榆林帶回來一些錢的,但是現在聽大哥這麼說,心裡也不由得有些失望,表麵上卻不顯出來,說道:“哥,我知道了,再等一天再說吧。”到了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孫良勇還是沒有任何消息,陳慶東不由得有些焦躁。前天中午在魏家飯店,他們已經把意思都告訴孫良勇了,孫良勇如果有意思,也應該做出些回應才是了。但是沒想到孫良勇竟然這麼沉得住氣,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回應,如果明天再去找孫良勇,先不說孫良勇接不接招,就算是他接招,恐怕這一次也是要被孫良勇吃定了!在陳慶東焦躁不安的情緒中,時間很快就過了五點鐘,就在陳慶東準備離開辦公室去養殖場找哥哥商量一下明天如何去找孫良勇的時候,都已經走到辦公室門口了,桌子上的電話卻響了起來。聽到電話鈴聲,陳慶東下意識的感覺到了可能是孫良勇打過來的,便走回辦公桌前,故意等電話響到了第四聲的時候,才把電話拿了起來,慣例般的說道:“你好,雙山鎮企業辦。”“哈哈,是陳老弟嗎?”電話裡傳來孫良勇習慣性的笑聲,“我是孫良勇。”陳慶東立即做出一副吃驚的樣子,說道:“原來是孫主任啊!不好意思啊孫主任,這個電話沒有來電號碼顯示,不知道是你打過來的。”孫良勇倒是不在乎這個,仍然笑道:“嗬嗬,陳老弟,都這個點了,還沒下班啊,真是敬業啊。”陳慶東本想恭維孫良勇一句,這都是在向他學習,不過話已經到了嘴邊了,陳慶東卻又突然想晾他一下,便說道:“嗬嗬,實不相瞞啊孫主任,本來我都準備鎖門走人了,都走到辦公室門口了,電話響了起來,我還真的猶豫了一下,生怕這個時候領導再布置下來什麼要緊的活,準備走人了之的,卻沒想到是孫主任你的電話,真是對不住!對不住!”孫良勇又大笑:“哈哈,陳老弟,這種事你也告訴我,真是一個實在人啊!”陳慶東也打了個哈哈,說道:“我是在孫主任麵前不敢說假話,不過說來慚愧啊,跟孫主任的時間觀念相比,我實在是應該向孫主任好好學習啊。”孫良勇略帶深意的說道:“我年齡大了,是在墨守成規,陳老弟是年輕才俊,正是銳意進取的時候,不用在乎這些死道道。”“哈哈,孫主任真是太謙虛了。”“事實如此嘛!”陳慶東知道孫良勇這次打電話來,肯定不是跟他隨便閒聊的,而是要給他談貸款的事了,但是既然孫良勇老是扯閒篇而不談正事,陳慶東自然也不會主動跟他提這件事,免得自己落入了被動。同時,陳慶東也在心裡暗喜,有了孫良勇打來的這個電話,貸款的事應該是板上釘釘了!果然,在閒扯了半天之後,孫良勇發出了邀請:“陳老弟,上一次咱們兩個談茶論詩,我真是高興啊!真是很久沒有碰到一個像陳老弟這樣的知音了。不過,上一次的時間畢竟太短,我還沒有太儘興,不知道今天陳老弟有沒有時間,咱們找個地方再論論道?”陳慶東就笑:“好啊,孫主任,我也正有此意呢!”“那好。”孫良勇說道,“陳老弟什麼時候回城?我先找個地方等候陳老弟?”陳慶東聽孫良勇這麼說就知道孫良勇現在肯定是已經在城裡了,而現在根本就還不到信用社的下班時間,前天上午,孫良勇還在他們哥倆麵前故作姿態,表示他這個信用社主任一定要按時上下班,給員工起一個模範帶頭作用,沒想到這才過去兩天,孫良勇的話就被大風刮走了。陳慶東又笑道:“孫主任,我一會就回城。要不然這樣吧,今天咱們既然是談茶論道,不如就不去飯店,而找一個茶館如何?”孫良勇讚同道:“陳老弟的這個想法不錯,那咱們就找一個茶館。”陳慶東說道:“那這樣吧,孫主任,我有一個朋友在縣城青年路中段有一家叫‘春來居’的茶館,環境還不錯,茶葉的質量也一流,咱們就去那裡怎麼樣?”“我去過春來居,還去那裡喝過幾次茶,確實不錯。”孫主任說道,“隻是不知道,原來這還是陳老弟的朋友開的,看來陳老弟的社會交際是挺廣泛啊。”陳慶東自謙道:“輪起社會交際,我比孫主任還是差的遠啊,隻希望孫主任以後有機會,能介紹幾個朋友給我,我這個人彆的優點沒有,但還是挺喜歡交朋友的。”孫良勇也不推辭,笑道:“這一點我倒是看出來了,放心吧陳老弟,有機會我一定多介紹些朋友給你認識。”陳慶東算了算時間,現在坐公共汽車回城,如果一切順利,到了城裡也差不多要六點半至七點之間了,便說道:“孫主任,我現在還在鎮上,一會就坐公車回去,要不然這樣吧,咱們約好七點半,我在春來居開好房間等你。”“好,好。”孫良勇連聲說道。“那行,孫主任,咱們就約好七點半在春來居見。”陳慶東說道,然後又抱歉的說道,“不好意思啊,孫主任,還得讓你等這麼久。”“這沒什麼。”孫良勇道,然後似乎沉吟了一下,又說道,“陳老弟,我有個建議。”“孫主任你說。”“陳老弟,上次吃飯的時候,我看出來紅兵老弟似乎對談茶論詩的事不怎麼感興趣,要不然咱們這次就不叫他了,就咱們兩個如何?”陳慶東聽完不禁皺了一下眉頭,腦子迅速旋轉,心想孫良勇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此時並沒有給他好好思考的時間,連忙說道:“行啊,孫主任。其實孫主任你說的很對,我哥這個人確實對茶啊詩啊這樣風雅的東西不敢興趣,讓他去跟喝茶論詩,對他來說說不定還是一種煎熬,哈哈……”孫良勇也笑道:“我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有這麼一個提議的,還希望紅兵老弟不要介意啊。”“不會的,不會的。”陳慶東說道,“還是孫主任考慮周全。”“好的,孫主任,那咱們就七點半在春來居見。”陳慶東最後說道。“好,好。”孫良勇應道。掛了孫良勇的電話,陳慶東坐在椅子上點了一根煙,緩緩的吸了幾口,但還是猜測不出來孫良勇要單獨見他,而不願意見陳紅兵到底是什麼意思。按說,養殖場向信用社貸款的事,肯定是由陳紅兵這個養殖場的總經理出麵跟他接觸才算是正常,孫良勇今天打來這個電話,自然也不是為了什麼談茶論道,而就是為了談貸款的事,但是他又不想見陳紅兵,真是奇了怪了!想了想去也想不出來孫良勇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便索性不瞎想了,見了孫良勇看他怎麼說吧。陳慶東便又撥通了養殖場的電話,等陳紅兵接通以後,陳慶東便向哥哥說了孫良勇的意思。陳紅兵聽了也對孫良勇的意思摸不著頭腦,便說道:“慶東,這事咱們都沒有經驗,你去會會孫良勇,看他什麼意思,然後隨機應變吧。”“成,哥,你放心吧。”陳慶東道。“慶東,你說孫良勇不會今天就要錢吧?”陳紅兵又問道。陳慶東想了想,說道:“我猜不會,畢竟什麼都沒有開始談呢。他就算是要錢,也絕對會給咱們一個籌錢的機會。”陳紅兵道:“我就怕他立刻就要錢。慶東,你不知道,咱們養殖場現在的資金有多緊張,賬上的餘額估計也就兩三萬了……”陳慶東說道:“哥,你放心吧,孫良勇如果開了口,咱們再想辦法籌錢,等到信用社的貸款一到賬,咱們的資金鏈就活了。”“好,小東,那就辛苦你了。”陳紅兵說道,“雖然咱們的賬上的錢不多,但是該花的錢還是得花。小東,你過一會來養殖場一趟,從賬上支五千塊錢,用於今天晚上的花費。”魏海龍從財所特批給他的一萬塊錢,現在陳慶東還剩有五六千,便說道:“哥,不用了,我還有錢,等我見了孫良勇,再給你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