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狼狽不堪的閻寧和修加運終於出現在了大酒店的門口,他們腳下蹬著一輛幾乎要報廢的自行車,後胎還變成了橢圓形;閻寧的褲腿上全是破洞窟窿,是剛才半路上遇到一隻瘋了的藏獒咬的。“媽的,累死老子了!”兩人才趕到門口,閻寧直接將自行車扔進垃圾桶裡了,低頭看了一眼手表上顯示的時間,正好過去的了半個小時。“總算熬過來了,老子竟然沒死!”閻寧一陣後怕,剛才那輛的士可是造成了二十幾連環的追尾,原因隻是因為司機想切一首社會搖聽。當然,最根本的原因,還是閻寧這天殺的倒黴貨。修加運倒是一身乾乾淨淨的,他笑著對閻寧說:“師父,恭喜你擺脫了厄運。”閻寧抹了一把汗:“至少沒有遲到,我們這就進去吧。”閻寧牽起修加運的手,往酒店裡走,卻不想立馬被看門的保安給攔下來了:“這位先生,不好意思,今晚本酒店已經被包場,用作慈善晚會,閒雜人等不能入內。”閻寧一愣:“我不是閒雜人等,你看不出來嗎?我也是受邀參加慈善晚會的。”保安低頭一看,好不容易才從閻寧破破爛爛的褲子裡頭找到了名牌的logo,雖然模樣實在是太磕磣了點,但保安知道了閻寧這一身名牌價值不菲以後,態度還是有所好轉:“先生,進入酒店必須要有邀請函才行。”“邀請函?有有有,你等我一會兒。”閻寧一拍腦袋,連忙在身上翻找起來,但隨後他就鬱悶了,以他的性格,根本懶得管這些小事,邀請函自然也不會放在他的口袋裡頭,而是放在蘇豔的包裡,可蘇豔此時卻已經回去了,閻寧上哪去找邀請函?找不到邀請函,閻寧隻能硬著頭皮說道:“這位小哥,刷臉行不行?我是混黑的,那個啥,斧虎幫的閻三爺。”兩位保安一陣無語,這年頭還有人笑嘻嘻地湊上臉說自己是混黑的?看閻寧這副斯斯文文的模樣,也不像是混黑的吧?“先生,請您自重……”保安說道。五星級的保安也算素質高了,要是閻寧遇上像剛才小李那樣的保安,恐怕早就把閻寧趕出去了,還不忘要數落一頓呢。閻寧一陣歎氣:“看來今天真是日子不對,有錢也捐不出去了。”修加運也一陣泄氣,他還指著閻寧在這場慈善晚會上幫自己掰回麵子呢,畢竟他才與省/委/書/記(以下稱為省裡的二把手,以免被和諧)的兒子打了一架,學校裡都傳修加運要倒黴了。要是能讓閻寧再次施展一次裝逼打臉術,一定爽翻天了。閻寧也怪不得誰,誰讓他多嘴招來黴運,現在沒了邀請函,也算是黴運的後遺症。他正要轉身,打道回府,一隻手掌忽然搭在閻寧的肩膀上,閻寧有些不自然,他不喜歡被陌生人以如此方式對待,於是皺著眉頭轉過身,看到的是一張陌生的臉。此人額寬眉尖三角眼,戴著一副半框眼鏡,嘴唇很厚,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兒。“喲,這不是大名鼎鼎的閻三爺嗎?”刺耳的聲音從那厚嘴唇裡傳來,這個男人重重地拍著閻寧的肩膀:“為什麼站在這兒啊?”閻寧皺著眉頭,不著痕跡地側身,讓這個男人的手離開自己的肩膀,然後問道:“請問你是?”“你不認得我?”那個男人不屑一笑,“也不怪你,畢竟你們這些山村莽夫都不喜歡看新聞。”男人身後有不少的跟班,聽了這男人滿是不屑的話語後,都開始不屑地笑起來。“哪來的土包子,國際名牌愣是給他們穿成乞丐的氣質出來!”“那小孩子倒是長得白白嫩嫩,是他的兒子?這小子不會十幾歲就把人肚子搞大了吧?”“嘖嘖嘖,與這種家夥一起參加慈善晚會,簡直拉低我們的水平呐!希望明天的新聞圖片裡不要把我和他拍到一張裡才好!”閻寧依然不明白這個家夥為什麼要讓自己丟臉,強忍著怒氣想要一個解釋,這時候,男人身後走出了一個小男孩,男孩年紀與修加運一般大小,穿著一身白色昂貴的西裝,同樣梳著油頭,隻是他的手臂上吊著繃帶。修加運看到這個小男孩,立馬說道:“是周前程。”“周前程?”閻寧一愣,隨後腦海裡立馬出現了一個姓周的家夥,這個家夥的兒子才昨天才被修加運狂揍了一頓。看來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周安民,建州市的二把手。原來是仇人找上門來了,難怪咄咄逼人。閻寧微微詫異地看了一眼周前程,對孩子來說,斷肋骨可不是什麼小事情,可這小家夥竟然在第二天就能行動自如,看麵色似乎還挺不錯的模樣。有古怪。“看什麼看?鄉巴佬,土包子!”張前程瞪了閻寧一眼,惡狠狠地罵道。“放肆,怎麼與我師父說話的?信不信我再揍你一頓?”修加運用更加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張前程的凶狠,是嬌生慣養產生的“四海之內皆我媽”的凶狠,而修加運的凶狠,則是當真從生死之間鍛煉出來的。想當初在黃沙古城的時候,長生教統治之下的古城有多麼黑暗,有時候修加運為了一口沾滿了黃沙的饅頭,都要與成年人打得頭破血流。這種嬌生慣養的小少爺,又如何能與修加運相比?“姓修的,你彆囂張,今天我爸在這裡,你要是敢動手,我爸會殺你全家!”作為市裡二把手的孩子,竟敢說出殺你全家這樣的話來,而閻寧觀察周安民,這家夥竟然沒有半點臉色,看來他兒子說這話是很平常的事情,更可怕的是……他是否真的實現了孩子所說的話?修加運不屑一笑:“在那之前,我會像昨天一樣,把你狠狠地再揍一頓。”張前程這下真的不敢再說話了,他不想再承受昨天的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