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州市的護城河,繞山而行,距離市中心十幾公裡,荒郊地帶了無人煙,可今晚,護城河邊卻極為熱鬨。高鐵軌道橫穿護城河,飛馳的高鐵就在上頭一閃而過,而軌道下,三輛黑色轎車緩緩停靠在一旁。一位體態臃腫的中年男子緩緩走下車,他的麵色並不大好看,眼睛緊緊地盯著遠方,似乎想要看到什麼。不一會兒,沈誌文開著車來到了河邊,他還沒來得及下車,那中年男子便上前問道:“怎麼樣了?”沈誌文下了車,歎氣道:“家主,沒能成功,給那小子躲過去了……李建供奉,也死了。”中年男人自然是方富甲,此時他聽到這個消息,臉上陰晴不定,但最終還是鬆了口氣:“沒事就好。”方富甲本來也是一個窮苦的貧民,這些年生活將他逼得走投無路,這才走上違法的道路,偶然之間,他加入了長生教,在長生教的扶持下,他的生意蒸蒸日上,方富甲也越發肆意妄為。可他最疼愛的,還是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生意越大,方富甲反而越是膽小,他知道自己已經完全被長生教控製,假以時日,長生教一定會把他拿來當做犧牲品,隻是他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犧牲品不是他,是他的兒子,長生教血護法直接下令,讓他犧牲自己的兒子,也要將閻寧殺死。這次爆炸的行動失敗,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不過他心中明白,躲過了這一劫,長生教一定會從他身上討回本的。閻寧……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先是差點弄死他的兒子,又是躲過了宋彥的追殺,一年之後再次出現,又是將方家鬨得雞犬不寧,就連方家特意從長生教裡請來的供奉李建,也栽在他的手裡。“家主,他快要到了。”沈誌文見方富甲不說話,低聲提醒道。“嗯,”方富甲點點頭,眼睛望向了沈誌文,“你跟在我身邊,也有好一些日子了。”沈誌文一愣:“家主為何突然說這樣的話?”“想回家看看嗎?”方富甲問道。沈誌文答道:“家?”“是啊——回家。”一根匕首悄悄地貫穿了沈誌文的心臟,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方富甲,張著嘴巴,還想說些什麼,卻從嘴角溢出了鮮血。“跟在我身邊,替長生教監視我,很累吧?回家,休息吧。”方富甲冷漠地拔出匕首,鮮血濺在他的衣袖上,但他絲毫沒有因此感到不快,反而覺得是一種解脫。隨著沈誌文一起到來的黑衣人們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時候,一輛出租車停在了河邊的公路上,閻寧扶著杜胖子,後頭拉著戴著頭套的方傑,從車上走了下來。“胖子,堅持住。”閻寧見到遠處的方富甲,低聲說道。杜胖子點點頭,忽然發現了倒在地上的沈誌文,頓時一窒:“閻寧,躺在地上的那位,是不是沈誌文?”閻寧順著杜胖子的眼光看去,也發現了沈誌文的屍體,他低聲說道:“你在這裡看著方傑,我下去和他們談。”“嗯。”杜胖子點點頭。閻寧緩緩從公路走到河灘旁,在距離方富甲十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方富甲的眼神一直跟著閻寧,見他停下腳步,這才說道:“等你好久了。”閻寧冷笑一聲:“虎毒不食子,你比虎還狠毒!”方富甲歎了口氣:“既然都已經來了,那我們也就彆廢話了,交換人質吧。”“人呢?”閻寧盯著方富甲。方富甲一揮手,兩名黑衣人將露娜從車上帶了下來。露娜此時麵色緊張,嘴巴上貼著膠帶,手上綁著麻繩,杜胖子在遠處看到她,不由得心中一緊,閻寧也鬆了口氣,看來方富甲並沒有把露娜怎麼樣。“把我兒子帶下來吧。”方富甲說道。閻寧想了想:“讓你身後的這些雜毛狗全部離開,對了,武器留下。”方富甲沉聲道:“這個要求太過分了。”“萬一我放了方傑,你身後的人就一槍把我們嘣了,我該找誰說理?”閻寧態度強硬。方富甲一陣猶豫,最終還是選擇妥協,周圍的黑衣人紛紛放下武器,走到了遠處。閻寧見此,對著公路旁的杜胖子一揮手,杜胖子便推著方傑走了下來。待得方傑走到閻寧身邊,閻寧便伸手將他腦袋上的頭套摘下,方傑見到方富甲,也不顧自己的模樣,惡狠狠地說道:“老爸,你居然想犧牲我,就為了殺閻寧?”方富甲呼吸一窒,沉默不語,方傑見方富甲的模樣,更是怒火攻心,一陣汙穢的語言從他口中罵出,聽得閻寧都忍不住皺眉。“行了,你到你爸那兒去,從此我們兩不相欠!”閻寧推了方傑一把,示意他往前走。方富甲也鬆開了露娜,露娜連忙朝閻寧跑去。“娜娜,快過來!”杜胖子露出興奮的表情,對著露娜招手。就在這時,閻寧忽然眼神一炬,他身形一閃,下一刻便出現在了方傑身邊,一腳將他踢倒在地,而河灘上忽然響起了一陣槍聲,一枚子彈從閻寧的麵前飛過!杜胖子根本沒能反應過來,待他看清時,露娜的身邊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個黑衣人!黑衣人手持短刀,架在露娜的脖子上,微微用力,已經在露娜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傷口,鮮血頓時流出,露娜發出嗚嗚的慘叫聲!“娜娜!”杜胖子緊張地大喊。閻寧麵色陰沉,雙眼緊緊地盯著黑衣人,口中低吼道:“方富甲!這是怎麼回事!”方富甲看著眼前的一切,忽然間頹廢地跪倒在地,慘然笑道:“血護法,難道你們一條活路也不肯給我們嗎?”那黑衣人,便是長生教的血護法,他喋喋一笑,說道:“活路?活路是什麼?不過是你們這些卑微的雜碎那可憐的幻想罷了!”血護法揚起了頭,閻寧見到了他的長相,頓時震驚地喊道:“周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