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很多人,都跟馬豐抱著同樣的心思,看熱鬨不怕事大。見雙方直接剛上了,事情越鬨越大,他們也開始跟著起哄。一時間,拍賣場裡仿佛變成了集市,叫囂聲沸反盈天。到了這時,作為組織者的四家公司,再也坐不住了,其中的一位負責人,無奈之下,隻能親自出麵來應對。“同誌,不要著急,有什麼問題,咱們可以坐下來慢慢商量嘛。”開口就是官腔,可惜,毛用沒有。彙鑫這位搖了搖頭,一板一眼的說道:“沒有問題,我們隻不過是想完成交易,拿到我們應得的東西罷了。”“看你也像了領導,那行吧,這事還請你安排一下吧。早辦完我也好早回去交差,我們也是為客戶代拍的,東西拿不回去,我們無法向客戶交差。”“剛才不是說了嘛,不是我們不願意交割,是人家賣家不賣了嘛。你可以把實情跟你們的客戶說一聲嘛。”這位負責人大手一揮、霸氣側漏的說道。彙鑫的人向看傻子似的看著他。總部親自交代下來的客戶,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身份,對麵這貨也是能跟人家相提並論?還真特麼把自己當回事了?彙鑫的人白了他一眼,就懶得搭理他了。見對方不吭聲,拍賣組織者的負責人,隻好繼續說道:“你看這樣行吧?我們可以從其他地方補償你一下。比如,我們可以送你們一份拍賣會的貴賓卡,以後隻要是我們的拍賣會,貴方都有優先挑選權。”見彙鑫的人依然無動於衷,他一咬牙,再次加碼道:“或者,在可能的範圍內,我們也適當的可以給予貴方一些經濟補償,算是對我們工作失誤的一個歉意的表示吧。”彙鑫公司的代表遲疑了一下,表示要跟客戶商量一下,走到門外去給唐偉東打電話去了。而負責人則是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覺得隻要能將這幾天的拍賣會順利完成,哪怕損失點錢,也認了,就當是交學費吧。唐偉東接起電話,隨口說了兩句就掛斷了。而彙鑫的人回來後,態度明顯決絕了許多。不等對方的負責人開口,他先說道:“對不起,我們的客戶隻要東西,不要其他。而且......,而且,對你們的信譽很失望,你們以後的拍賣會,就不參加了,所以什麼貴賓之類的身份,已經不需要了。”“你們,還想想辦法辦交接吧!”“你......”舉辦方的負責人,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這是把他們的拍賣會的臉麵丟在地上摩擦啊。如果按照正常的操作,最完美的方式,就是主辦方為了保住信譽,花錢將東西買下來,跟彙鑫的人完成交易。因為對拍賣商來說,信譽,是至高無上的,比什麼都重要。一旦拍賣商的信譽完了,那也就意味著,他們的這條路給堵死了。作為競買者,你會相信一個沒有信譽的拍賣商所拍賣的東西嗎?你就不怕他們拿假東西來坑人嗎?但是,但是吧,明知道這麼做是最合適的應對辦法,可幾個組織者誰都舍不得花這個錢。這個不是百萬、千萬,而是1.1億美元啊。他們要是敢答應,信不信有關紀律部門,馬上就會對他們幾家公司的負責人下手?跟自己的前途和小命比起來,他們寧可違約,這也是為何他們現在一直不鬆口的原因。況且,在他們的認知裡,不就是一個小小的、麻痹大意的工作瑕疵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至於揪著不放嗎?沒想到這次碰到了一個較真的,這不就僵在這裡了嘛!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接到報警電話的公安趕到了。對方負責人眼前一亮,轉了轉眼珠,疾步走上前去,跟公安交談了一番,公安點了點頭。之後,才走到彙鑫公司代表的身前,公事公辦的問他道:“剛才是你報的警嗎?”彙鑫公司的員工點了點頭。“那好,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回去做個筆錄,說一下情況。”彙鑫公司的員工都懵了,一臉不解的問道:“是我報的警啊,是他們詐騙我,為什麼要帶我回去呢?”公安則是一臉嚴肅的說道:“你們雙方都要跟我們回去,我們不能聽信一麵之詞,必須要把事情的原委全部了解清楚,才能做出判斷。”這個理由,讓人無可辯駁,彙鑫的人隻能老老實實的跟著公安出去了。但當唐偉東看到拍賣組織者隻派了之前出來調解的那個人,跟著公安一起回去,然後又聽到他們宣布拍賣會繼續進行的時候,他的眼睛忍不住眯了起來,眼神也變得冷厲了許多。媽了個巴子的,這是跟自己玩兒陰的啊?馬豐在旁邊嘿嘿笑了兩聲,小聲的說道:“怎麼樣,唐老板,我說了人家背後站著不少人,這下你信了吧?看人家這一招四兩撥千斤玩的,嘖嘖......”唐偉東也嘿嘿一笑,不過他是冷笑:“四兩撥千斤?那他也要撥的動才行,就怕他們非但撥不了千斤,反而再把自己給砸死。”“走吧,回去吧。也沒啥可看的了!”唐偉東起身拍拍屁股說道。馬豐一愣,詫異的問道:“就這麼完了?”“完?想得到美,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好戲才剛開鑼呢!走吧!”送下馬豐,唐偉東陰沉著臉回了家。馬上給許誌傑打了個電話,讓彙鑫內地的分公司,帶著律師去把人接出來。此時被公安帶回去的彙鑫公司的那哥們兒,老鬱悶了。公安做完筆錄之後,就不再搭理他了,反而是拍賣會組織者的代表出麵,開始威逼利誘、軟磨硬泡的跟他談起了條件。總之就是一個目的,讓他消停點,彆壞了拍賣會的名聲!他在這裡邊又聯係不上唐偉東,他自己又做不了主,對方那不是跟對牛彈琴差不多嘛。磨嘰了好幾個小時,直到彙鑫公司聘請的律師過來,他們都沒談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