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中樞一木匠 第一卷 第八十六章 連鎖反應(1 / 1)

第八十六章連鎖反應嶽肅與蔣傑相交多年,二人說話,一點即通。蔣傑把話說完,話裡話外的意思,嶽肅便全明白了。他微笑地點點頭,說道:“先生之言,正和我意。正好就趁這樁案子,給大明朝的那些貪官汙吏提個醒吧。”把話說完,嶽肅看向吳思南,說道:“台榭,本官明rì便啟程回京,你這次功勞不小,待我回京之後,自會將你的功績報於陛下,請陛下從優封賞。”“多謝大人栽培……”吳思南連忙起身,躬身拜謝。次rì清晨,嶽肅打道返回běi jīng,並對外宣稱,此案要在刑部公開審理。張家口將領大多涉案,可這裡是邊塞,嶽肅也不能把人帶走,所以隻拿了口供回京。嶽肅也沒讓吳思南跟著進京,隻是讓他寫了一份關於此案的奏折,並錄了一份口供。嶽肅也寫了一份奏折,言明回京詳審此案,兩份奏折先一步快馬送入京師。奏折早一步送到京城,馬上送入內閣,閣臣們少不得要先看一遍,看過之後,各個心驚。但除了驚訝之外,每個人也都產生了不同想法。先說為何會驚訝,誰都知道,這樁案子不僅牽扯到其他官員,還牽扯到他嶽黨的官員,嶽肅不會真的打算連自己的黨羽也殺了吧。接著再說一眾閣臣心中的想法。首輔韓爌,心中竊喜,嶽肅這麼做,對自己實在太有利了。眼下的內閣,自己就是個擺設,閣臣不是嶽黨就是齊楚浙三黨,而嶽肅又是托孤之臣,自己這個首輔,什麼主也做不了。下麵東林黨的官員,也沒什麼大官,不是言官,就是跑龍套的角sè,一兩個有點實權的,品級也不是很高。而這樁案子一公開審理,嶽肅便包庇不了自己的黨羽,怎麼也得一視同仁,按律定罪。可以說,不管是誰,受賄之罪都是實打實的,哪怕法外開恩,也是削官為民,這得空出多少位置。對於這麼多官職,你嶽肅肯定是全都安排給自己的黨羽,太後本來就對你忌憚,這樣一來,豈不是越發的忌憚,對我肯定也要多加依仗。齊楚浙三黨受到沉重的打壓,剩下的官員,一定會感到危機,擔心你rì後繼續打壓,如履薄冰,為了保住自己,勢必與我合作,連成一氣。有了他們的支持,再加上太後,絕對有資格與你分庭抗禮。相比於韓爌的竊喜,亓詩教則是擔心,他和韓爌的想法差不多,嶽肅公開審理,也算得上是一石二鳥之計。第一,可以借此打壓齊楚浙三黨的力量,雖說嶽黨的官員也要折損不少,但騰出的位置,嶽黨一定會全占了,以最小的損失,換取最大的利益。畢竟審完這樁案子,嶽肅的威名也會如rì中天,加上托孤大臣的身份,想要安排誰替補官位,絕對是他一句話的事。這可怎麼辦,rì後我齊楚浙三黨便要寸步難行。張正剛心中則是七上八下,他素來敬佩嶽肅的大公無私,他自己的為人也如自己的名字一般,剛正不阿。雖然卷進了權利旋窩之中,但張正剛做事也是有底線的。張正剛不糊塗,他很快就看出,如果這麼做,明顯是打算洗牌,自己黨內的官員打掉幾個無所謂,先把齊楚浙三黨的官員也一並打掉,空出來的職位,也不得嶽大人說的算。這是不是有點太狠了呀。沒想到嶽大人在爭權奪利方麵,也是這樣的在行。這是嶽肅的折子,閣臣看完,必須馬上送到司禮監。鄒義看了折子,拿奏折的手都忍不住顫抖起來。兩份折子,一份是嶽肅提請回京公開審理的,一份是吳思南呈報的審案過程,以及他先前審出來的大概內容。宣府、大同、河南、山東、湖廣五大監軍,全都涉案。這五位監軍在宮裡都是有後台的,這些後台誰不收銀子,說句實在話,太監是最貪錢的,其中也包括他鄒公公。彆看鄒義大事不糊塗,但也避免不了太監的通病。山東監軍白顯升是鄒義自己提拔的,現在案子牽扯到白顯升,鄒義那是心慌意亂,白顯升曾給自己送過不少銀子,銀子怎麼來的,鄒義多少也明白,下麵的人都有自己的道,但事情不大,睜眼閉眼也就這麼算了。可眼下的案子不是小事,那是私自販賣軍械,更要命的是,這些軍械還是要賣給關外韃子的。一旦查明屬實,白顯升一定得死,可白顯升也不會坐以待斃,肯定會把自己也拉進去,說給自己送了多少銀子。鄒義頭上直冒冷汗,心中思量,嶽肅把事情一坐大,不僅滿朝官員要經過一場大洗牌,就連內宮也要經曆一場大洗牌。劉名果覬覦我的位置很久了,把我按倒,劉名果就能上台了。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白顯升絕不能活著。除掉白顯升,這是鄒義腦海裡第一時間閃現出來的念頭。可轉念一想,又感覺有些不妥。嶽肅要是真的想動自己,殺了白顯升也是沒用的,反而是yù蓋彌彰,甚至落下殺人滅口的口實。自己是司禮監掌印太監,不過有什麼過失,能給自己定刑,或者免去自己的職務,都得是皇上說的算,現在皇上年幼,則是太後說的算。太後一點不糊塗,要是把白顯升殺了滅口,太後馬上就能想到是我做的,給太後這樣一個印象,實在不太好。裝糊塗不追究,心中也會覺得我不夠老實,如果太後想保全我,不殺白顯升照樣可以。畢竟太後是否罷免司禮監掌印太監是不需要任何罪名的。想到這裡,鄒義決定,不必妄作小人去殺什麼白顯升,趕緊到太後那裡認錯,把銀子吐出來。自己就是一個奴才,有什麼事都不能瞞著自己的主子,瞞著太後,對自己沒有一點好處,老實交待,不就是受賄麼,太後難道還不知我們閹人的這點毛病麼。鄒義拿著奏折,匆匆趕往慈寧宮,一見太後,先是把折子交上去,請太後過目。張嫣打開觀瞧,開了之後,難免鳳顏大怒,“反了,真是反了,他們真是好大的膽子,我說韃子怎麼能夠這麼輕易入關,原來是他們這些狗東西,罔顧皇恩,中飽私囊。朝廷一年為了拱衛邊鎮,要拿出多少銀子,沒想到,都被他們給私吞了。殺!一個也不能輕饒。還有那些膽大妄為,通敵賣國賊子,更是一個也不能放過。傳旨嶽肅,從重辦理此案!”“是,奴婢遵命……”鄒義趕緊小心地應道。“呼……呼……”張嫣似乎是太過氣急,說完這番話時,竟連連喘息。鄒義看在眼裡,心中無比擔心,他在琢磨著,要不要現在向張嫣請罪。可眼下太後正在氣頭上,一旦自己說出受賄的事情,豈不是火上澆油,再一氣之下,把自己殺了,那可糟了。可是轉念一想,不說也不行,自己總不能等嶽肅把案子審明問白,證據確鑿之後,自己再跟太後說吧。“鄒義……”過了一會,張嫣的心頭終於平複下來,語氣不善地說道:“我大明朝難道虧待他們了麼?外官無恥,就連派下去的監軍,也是膽大妄為,每rì上報軍需不足,沒想到,都是讓他們私下裡給買了。要不是嶽肅及時發現,將他們人贓並獲,等這些軍械運出關去,賣到韃子手裡,韃子豈不是更加強大。甚至,還要拿著我大明朝的兵器來屠戮我大明朝的官兵、百姓!哀家後悔呀,早知如此,當初就該讓嶽肅奪情,留在京師,繼續主事。有嶽肅在,也就不會有韃子在běi jīng城外牧馬的恥辱!”“是、是……”鄒義不敢多言,隻是小心地應道。“好了,哀家倦了,你下去吧。把旨意擬好,速速傳給嶽肅。對了,派東廠的人,把各地的監軍都給哀家好好查上一遍!”“是、是……”“此案過去之後,各地監軍再出現這等類似這事,哀家一定治你一個監管不利之罪。下去吧……”張嫣說完,對鄒義擺了擺手。“撲通!”張嫣剛擺手示意鄒義退下,鄒義竟然直接跪了下去。見鄒義如此,張嫣並沒有感到詫異,隻是說道:“起來吧,哀家知道,涉案的監軍之後,肯定有和你有關係的。你自繼任司禮監之後,也算儘心儘責,大事不糊塗。過往的事,就算了。”“多謝太後……”見太後如此說,鄒義不禁落下眼淚,叩頭說道:“奴婢該死,派到山東監軍白顯升是奴婢提拔的,這些年,他沒少孝敬奴婢,現在……”“好了,哀家倦了,不想聽這些。下去吧。”張嫣一副疲態地說道。“多謝太後……老奴告退……”太後沒有絲毫追究的意思,如此厚恩,實在出乎鄒義的預料,他是感激不已。一邊流淚、一邊緩緩地退出宮殿。當他出去之後,張嫣疲倦地靠在椅子背上,作為一個並不強勢的女人,想要支撐這個江山,實在太累、太累。她明白,自己不能追究鄒義,要是辦了鄒義,接任司禮監和東廠的人,就隻剩下兩個人選。一個是劉名果,一個是曹化淳,眼瞧著這兩個人似乎和嶽肅都走的很近,要是讓他們掌握了最高的權利,再和嶽肅聯合起來,那嶽肅的實力也太大了吧。她雖然總是覺得愧對嶽肅,但同樣也有一絲忌憚之心。隻是這絲忌憚,和以前相比,已經減輕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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